第一次看《臥虎藏龍》的時候,我就被一幕幕唯美而靜謐的場景所感染,問了度娘,才知道《臥虎藏龍》中出現的那個古村落,就是安徽的宏村,心之向往從那個時候便在心里埋下了種子。
大學時,和我在同一個漢服社,有一個服裝工程專業的女生,平時有些往來,她祖籍安徽,說起話來依儂軟語,有時候也聽她說一些關于老家的風景和人事,于是,在我的印象里,安徽這個地方,就像她本人一樣,寧靜而帶著點神秘。
霧氣很深的陰天,明顯地能感覺到空氣的濕度,一座牌坊門樓立在薄荷綠的一望無垠的草地上,充滿故事和訴說。一走進去,就會消失在霧氣里,然后,進入另一個隱秘的世界。這,是我一直以來對于安徽的臆想。
當我終于欣喜若狂地走近她,我才發現,她跟我想象得不太一樣,但又是那樣驚人地一致。
3天假期,加上往返行程耗費的時間,有效時間實際很少,這就需要將行程及目的地盡量精簡。做了一些攻略及準備工作,我們最終確定了宏村和黃山這兩個景點,宏村是因為上面提到的《臥虎藏龍》,黃山則是為了應證徐霞客的那句“五岳歸來不看山,黃山歸來不看岳”。
像一些古村落或古鎮,比如鳳凰古鎮、平遙古城、宏村等,其實單純逛的話2個小時也就綽綽有余了,無非就是一些建筑和街道。但我總覺得,像古鎮這種人文建筑類景區,看的不僅僅是建筑和它的歷史,而應該是這里人們最地地道道的生活形態,身處其中,慢慢去感受,去攀談,融入他們的生活,這才能真正看到不一樣的風景吧。所以,3天時間其實可以去更多的景區,但我還是留了2天給宏村,有時候,“待著”就是一種最好的旅行方式。
中國的很多村莊,都是封閉式組織結構。比如,白鹿原中的白鹿村,有一座門樓,需得進入門樓,才能看到整個村莊,這個門樓除了標志提示的作用,很大程度上為人們心理上贏得了極大的安全感,將整個村莊容納在門樓里,門樓是第一道防線,也是所謂的安全屏障。鳳凰古鎮亦是如此,你一眼是看不到它的全貌的,半遮半掩,欲罷還休,非得進入其中才能看到最美的風景。而宏村,是完全開放的姿態,你站在村口或馬路牙子上,就能看見宏村最美的那一面。沉靜如水的南湖攤開修長綿軟的身子,依偎著斑駁白墻的村莊,沒有一點戒備之心,就那樣單純地看著每天的日出與日落,仿佛一切的人世紛雜都與她無關,這或許就是陶淵明所指的“桃花源”,這般安寧和樂,沒有“芳草鮮美、落英繽紛”又有何妨。
南湖里有大片大片的荷花,冬天去是看不到的,只能看到蜷縮在角落里的發黃干癟的荷花根,冬天徒增了傷感和凄楚。想象一下夏天的南湖景致,一定是清新怡人,和風徐徐。
南湖上有一座拱橋通往村莊,它有一個詩意的名字——“畫橋”。只是不知道這座橋為什么修建地如此陡峻,有一種說法是,南湖形狀似弓,畫橋似箭,箭頭朝外,寓意時時刻刻保衛村莊,嗯,這是個外柔內剛的女子,鑒定完畢。只是與這“畫橋”的名字頗有些違背。一個是詩人的感知視角,一個則應該是歷史家或社會學家的說法。
宏村最大的姓氏是“汪”姓,這是一個建立在同宗同族血緣關系上的族群。據說汪氏祖先曾經在外為官為商,積累大量財富以后,為光宗耀祖,紛紛在家鄉購田置屋,才有了如今的宏村。宏村雖小,但五臟俱全,除了正常的居住房屋,學院、祠堂、廟宇一應俱全。樓宇里雕梁畫棟,喜用木材的房屋結構,門窗上布滿雕刻精細的花鳥及人物故事,這些意象在宏村老一輩的人眼里,是吉祥安康的象征,也是普通百姓對于生活僅有的憧憬。
漫步在宏村的石板街道上,你會發現,宏村到處都是水,小水渠、湖泊,就像宏村流淌的血液,遍布周身。當地的婆婆說,只要看水的流向,就能找到路。宏村有一個完整的“人工水系”,包括南湖、月沼在內的湖泊池塘以及每家門口的水渠,讓這個古村落瞬間“活”起來,宏村的祖祖輩輩也是靠著這活水洗衣、做飯、灌溉,生兒育女,過了一世又一世。
村子中央有一片池塘,名“月沼”。月沼因形狀似于半月而得名,村民們經常聚集在這里閑話家常,相當于我們現在意義上的廣場。老人在聊天,婦女在浣紗洗帕,頑童在嬉戲。塘中鵝舞紅掌,鴨戲清波,空中炊煙氤氳,徽風柔波。這不正是一幅美麗的皖南民俗畫圖嗎?所以有人稱這是中國畫里的鄉村。
大多數人都有孩童時在小賣部買過1毛錢10根拉絲糖的經歷,五顏六色的,一拉能拉出數十厘米來,除了甜甜地好吃,還很好玩。宏村有一種小食,叫“拉絲糖”,在一根牙簽上裹上一圈姜黃透亮的拉絲糖,咬一口,看它拉出好遠,就仿佛覺得又回到了孩提時代。當地盛產石耳,因生長在石縫中而得名,外形與木耳相似,但比木耳干癟小只。當地的百姓日常喜用石耳混炒各種菜,常見的有石耳炒雞蛋、石耳燉雞等等。
在宏村待了兩天,每天都出去踏馬路,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蛘咦诤叺氖丈蠒裉?,看大白鵝叫喚。
至于黃山,請原諒我的半途而廢。在得知連續爬了2小時只上到1/3的時候,精疲力盡的我忍痛放棄了。而那僅經過的1/3,也沒有看到什么適合入鏡嘆為觀止的風景。所以無法心領神會“黃山歸來不看岳”的風姿了。不過機會總還有的是,有生之年攢足腿力必得再來一趟。
承志樹人蘊古鎮,臥虎藏龍彰宏村。青山綠水引詩賦,墨瓦白墻牽畫魂。
詩畫宏村,在歲月流淌中,安靜如你,靜待時光!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