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江北客@漁樵令胡@千江尋一客
三國里有眾多謀士,臥龍鳳雛之外,還可以列出一長串大名單。讀三國到興濃時,不免暇想,如果徐庶不離開劉備而“身在曹營心在漢”,那么在龐統死后,可以留徐元直在荊州襄助關羽,如此以徐庶之智謀,必不致使關云長有大意失荊州之千古恨事發生。
但歷史是不能假設的,即便是三國演義,如果徐庶不被曹阿瞞誑了去,又如何“元直走馬薦諸葛”,如何有三顧茅廬隆中對策,教羅貫中如何下筆呢?
吳秀波老師一手策劃的《軍師聯盟》好像與我心有靈犀,完全實現了我輾轉反側求之不得的暢想,安頓了我所有的遐思。一是用一張無形的大網讓所有比安提PM水準之上的軍師組成了“英雄聯盟”,好比建了一個微信群,讓他們神侃海聊;二是在歷史的星空下思想的疆域中重塑了一個智謀無雙有家國情懷的司馬懿(區別于魏宗萬老師在《三國演義》和倪大紅老師在新《三國》里飾演的顏值不高的司馬懿),可以說,《大軍師司馬懿》上部《軍師聯盟》中這樣一個虛構幻化近乎完美堪稱國士無雙的司馬仲達,和下部《虎嘯龍吟》中才會千呼萬喚始登場的諸葛孔明之間,隱約明滅間產生了《紅樓夢》中甄寶玉和賈寶玉的關系,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你《三國演義》可以清蒸,我《軍師聯盟》就水煮不得?
關鍵是看怎樣一個煮法?按舉水老師的說法,用土炕,拾柴引火煮飯燒菜,其間風味滋味完全可以下酒。就好像劇中司馬府里張春華常常掌勺下廚的那口灶,既充盈人間煙火氣,又充滿詩情畫意。司馬懿,也可以摘菜,可以幫夫人洗碗,他對柏靈筠說,那是長情。
同樣,他對夫人張春華說,我無比傾慕此人風骨,俯首躬耕于南陽,不求聞達于諸侯,只可惜我已被司空府招募,從此宦海沉浮,羈鳥池魚,不復林泉,不復臨淵,連羨慕游魚的資格都沒有了。他手里拿著的,是面孔留白的諸葛亮畫像。
其實那面孔,正是他自己潛意識里的,更深夜闌時被心猿意馬喚醒的皮膚下的陌生人(陳奕迅《Stranger under my skin》,周耀輝詞)啊。一個聲音催促著,大丈夫抱經世之才,豈可空老于林泉之下?另一個聲音卻在徘徊猶疑,誤落塵網中,一去三十年,何時,余年還作垅畝民?何時,猿鶴聽我再撫琴?身同云外鶴,斷得世塵侵?鶴在云外,猿是心猿。
心猿意馬,在劇中是司馬懿佯裝斷腿之時,夫人張春華陪他在河邊散步,無意中撿到的一只烏龜。這一幕,被河邊潛伏的校事府間諜,栩栩如生畫了下來。
記得在朱蘇進老師編劇的新《三國》里,倪大紅老師飾演的司馬懿出場的時間,是在陳建斌老師飾演的曹操赤壁大敗之后,地點在獄中,化名為馬橫。我當時的理解是,司馬懿要沽取天下,這個出場時間恰到好處,待價而沽,在曹操痛心疾首“使奉孝在,孤不致有此大敗”之時,進入曹魏集團董事長視線之中,立刻被任命為董秘。
但《軍師聯盟》的解讀更為深刻,精彩無匹,令人拍案叫絕,且,浮一大白。
我本將心向明月。司馬懿本不愿出仕,尤其是入司空府。或許是因為,操,名托漢相,實為漢賊。司馬懿讀書的目的,當初或許和他弟弟司馬孚一樣,咸有一德,注解一下《尚書》,分幾篇連載發表,花點心思在簡書上包裝成為爆文,粉絲迅速破萬,然后成功簽約。出一本《尚書集注》,或藏之名山,或成為暢銷書。可以了。人生如此,夫復何求?
但歷史、導演(張永新)和編劇(常江)都不肯放過他。月旦評上,他鋒芒初現,才華氣度已徹底暴露在曹操眼皮底下。對人才,尤其是大魏境內頂級的優秀人才,曹操是不會造次輕易放過的。是賀涵的料,曹孟德就不會讓他只成為陳俊生。他一定要找司馬懿當自己的合伙人,或者是他兒子的合伙人,盡管他后來在因雞肋而斬楊修之后做了一個三馬食槽詭異的夢。
司馬懿近乎完人,但他唯一的弱點,或者說軟肋,乃是他的家人,或者說家族,整個河內司馬氏的安危。這讓他必然被卷入政治漩渦,無法獨善其身,歸去來兮。
可千萬不要聽錯了,是仲達的軟肋,不是雞肋。他面臨的第一個對手,叫做楊修。那個因雞肋的意義而殞命軍中的楊主簿。
好比《擇天記》里冥冥之中通過意識的封印教會陳長生星圖以逆天改命的那位遺世獨立的周獨夫,翟天臨這一回塑造的楊修,可謂相當傳神,入木三分。要在奪嫡之爭中做司馬懿的對手,這個楊德祖除了才學,必得有智謀。他得會下閑棋冷子,猶如《潛伏》里的峨眉峰和《黎明之前》里的何秀凝,沒什么特殊任務,就是一枚閑棋冷子。
這第一枚冷子,是在衣帶詔事件爆發之前,楊修以退婚司馬孚為名,在退回司馬家的聘禮中夾帶了精心偽造的司馬防私通袁紹的信函。這可以說是高瞻遠矚。德祖兄,高,實在是高。
但可惜,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司馬懿最終能化解此招,可以說也是兵行險著,置之死地而后生。楊修舉世無雙的書法造詣,恰恰是他唯一的破綻。
在這個拆招解招的過程中,司馬懿又和曹操手下內外兩大首席謀臣,荀彧和郭嘉,產生了充分的溝通與交流。郭嘉,郭奉孝,相當于張良,張子房。荀彧,荀令君,相當于蕭何,蕭國相。郭嘉對曹操說,司馬懿這個人,我自信尚可壓制他數年。荀彧評價司馬懿說,此人靜水流深,我尚看不透他。
從這里,我們清晰地看到了魏國頂級謀士的一脈傳承,是從郭嘉和荀彧的身上,心機智謀和政治智慧,雙雙匯聚交融在了司馬仲達一人身上。只有這樣的司馬仲達,才能代表曹魏集團,在下部《虎嘯龍吟》中和諸葛孔明正面對話。
楊修,自然不在話下。盡管他的才思,快出尋常人三十里地。他被斬首之前反思這三十里地,對前來送行的司馬懿說,你我之間的區別,在于,你能忍,而我忍不得。
好一個忍字了得!又豈一個忍字了得?
答案不說了,都在酒里了。絕妙好辭,楊主簿一路走好!
枯桑知天風,海水知天寒。《三國演義》中,是元直走馬薦諸葛,而在《軍師聯盟》里,向時任五官中郎將的曹丕極力推薦司馬懿的,正乃是徐庶。謀士之間,惺惺相惜。只要進了微信群,司馬懿和徐元直,為什么不可以互相關注?司馬仲達和諸葛孔明,為什么不可以私聊一出空城計?這圈子這么小,賀涵分分鐘可以從比安提跳槽到辰星,咨詢業界的頂級合伙人可以,三國里的頂級謀士難道就不可以?
江上晚來堪畫處,漁人披得一蓑歸。司馬懿出使東吳之時,又與吳國的頂級謀士陸遜陸伯言,有一出類似赤壁之戰中諸葛亮與魯肅“草船借箭”的推心置腹推杯換盞把酒言歡的精彩好戲,這樣的尖峰時刻思想大戲,只能在以天下為棋盤的頂尖謀士之間展開,在他們寥廓蒼穹的思想的疆域,才會有如此這般機謀的交鋒,智慧的交融。
而在智謀層面,退讓江南荊州之地破孫劉聯盟合擊關羽以解樊城之圍,是司馬懿在上部《軍師聯盟》中最后一次精彩獻策。盡管這未必是歷史真實。歷史上,這一計策究竟是出自曹操本人,還是其麾下核心智囊團中的某一位謀臣,已無從考證。但《軍師聯盟》劇組把這一氣吞山河之驚天奇計歸功于司馬懿,或許正是為了休現一種智謀的傳承,曹魏一方集體謀略智慧的火炬,已經從以郭嘉為首席代表的智囊團,正式傳遞到了以司馬懿為首席代表的智囊團手中。
不妨按時間順序來梳理一番三國大事,官渡之戰,司馬懿在家靜養腿傷,無法隨行出征,其時有郭奉孝在,且有十勝十敗之說珠玉在前,曹操大捷,統一北方,自然不在話下;赤壁之戰,曹丕因與曹植在東西二門送丞相令旗犒師相送的正面競爭中名義敗北而被囚禁,直到曹操大軍出征前一刻才被釋放,鎮守鄴城,司馬懿作為曹丕的心腹謀臣自然要留在大后方,因此得以躲過火燒赤壁這場大劫,猶如白居易被貶江州司馬而恰巧躲過了甘露之變的浩劫,不僅如此,還寫下了流傳千古的《琵琶行》。在《軍師聯盟》中,戰爭的場面被徹底淡化虛化,比如赤壁之戰,關云長大意失荊州,都是風卷殘云一筆帶過,只輕描淡寫給出了一個歷史結果。重因,而不執著于果。重點描述導致這一歷史結果的戰略謀略層面的因,在歷史塵埃落定之后,又重點分析這一歷史結果所營造形成的新的勢,在這個勢上做文章,進而又產生新一輪的戰略謀略選擇。這,恰是《軍師聯盟》這部智慧思想大戲最精彩出彩的落筆著眼點睛之處。
可以說,在楊修死后,曹魏陣營之中,司馬懿在智計謀略層面已無任何對手可言。丁儀,只是跳梁小丑。
出使東吳之后,司馬懿在智計謀略上的表演告一段落。接下來的爭斗,乃是政治智慧,帝王心術。所謂伴君如伴虎,這樣的爭斗,殺人不見血,吃人不吐骨頭,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更加兇險萬分,稍有不慎,便一失足成千古恨。
司馬懿自月旦評上初露鋒芒被無情卷入衣帶詔事件之后,已是腦袋別在褲腰上,直取華山一條路,他要救老父,不得不入司空府,想只洗馬也不行,政治上必須站隊,必須和五官中郎將抱團取暖,否則大魏朝堂上無他容身立錐之處,無司馬家安身立命之所。奪嫡之爭,他和曹丕面臨的對手,并不只是曹植和楊修,還有絕對偏心于平原侯的魏王曹操。他的思想與智慧,要對付的,不僅是勾心斗角,還有帝王心術。
在這個過程中,我們也看到了李晨嘔心瀝血飾演的曹丕從五官中郎將走向世子之位這一路的艱辛與不易,從來,我們就低估了曹丕的振翅之心,帝王之氣。渾身鞭痕衣袍浴血從大理寺的監牢里走出來,才可以鳳凰涅槃登上世子位,曹丕的路,又何嘗不是華山一條路(曹丕的難,或許只有枕邊人郭照懂得,心疼)。在我們被《三國演義》洗腦已久的模糊歷史印象中,他只不過是那個下令其弟曹植七步成詩心腸狠毒的刻薄之兄,是一個刻板中庸的守成之君。其父曹操周公吐哺,完全掩蓋了他的光芒。曹孟德說,生子當如孫仲謀。辛棄疾附議,千古江山,英雄無覓孫仲謀處。其實,曹操自己的兒子,并不比孫仲謀差。只是區別在于,江東那邊,孫堅早亡,孫策早逝,而孫權以赤壁之戰一炮而紅。只可惜,曹操和曹丕,這對父子在曹魏歷史上共存的時間太久,于家而言當然是大幸事,于歷史范疇的青梅煮酒論英雄,或許乃是不小的憾事。繞樹三匝,何枝可依?曹操一去,連整個三國都要黯然失色,何況大魏,何況曹丕?
要應對帝王心術,必得有超然卓絕的政治智慧。在這一點上,荀令君用自己的生命教會了司馬懿,要改變帝王心意,必須靠勢,朝堂輿論,朝野民情,天下人心,政治大勢。當政治形勢朝堂局勢不可逆轉之時,曹操也要讓步于曹丕。那一刻,父與子,第一次在政治資源和地位上平起平坐。換來這一歷史時刻的,是荀彧數十年的政治生命,還有崔琰毅然決然為保大魏百姓江山社稷數十年太平安然而不顧一切的殺身成仁舍身取義。
草蛇灰線,伏脈千里,這一切,從司馬懿為救游俠汲布而教五官中郎將立仁義木的那一刻起,就埋下了伏筆。仁義,并非是劉皇叔的專利。西蜀的百姓是百姓,大魏的百姓就不是百姓?眾生平等本來一體,為何要私心偏愛劉玄德治下的百姓?諸葛亮和司馬懿,也可以被視作一枚硬幣的兩面,他們彼此對照,風雷增益,成就了最好的自己,成為天下謀士的縮影。
士為知己者死。諸葛亮對劉玄德可以如此,龐士元對劉皇叔可以如此。自然,當時的司馬懿,對當時的曹丕,也可以如此。只不過區別在于,司馬懿這廝命硬,身體素質太好了。
曹丕在世,司馬懿自然不敢妄動。其時朝堂大勢,一為曹氏宗親之勢,主要是曹家和夏侯家,以夏侯惇、曹洪、曹真、曹休為代言人,二為士子之勢,劇中寒門以鄧艾為典型代表,宦二代以大理寺卿鐘繇之子鐘會為典型代表。在內政上,要平衡媾合這兩股勢力,實行屯田制,發展經濟增強國力,就必須推行九品中正制,抑宗親而揚士子。
應該說,赤壁之戰后,曹魏一方已經失去了一戰定天下的契機,關羽失荊州后,西蜀方面諸葛亮隆中對設計的一路出漢中一路出荊襄北伐中原的戰略構想也已化為泡影,而彝陵之戰,致使吳蜀兩國兩敗俱傷實力均大為衰減,三國鼎立的格局由此更趨平穩。東吳有孫權為君,陸遜將兵,內政穩如磐石,西蜀諸葛亮攬軍政大權于一身,劉禪雖昏庸無為,但只要諸葛亮在世,就不至于“無道”,故蜀中也大致是君臣相和,政局穩固。在這種情勢下,即便是曹魏綜合國力稍強一些,也無法通過正面戰場上的連續軍事打擊來開疆拓土,進而統一三國。何況大魏自身內政并非海清河晏,正如劇中曹操駕鶴之前對司馬懿所言,大魏人口最多,軍力最強,國力最強,但內政最亂。亂的根源,在于宗親勢力日漸坐大,幾乎堵塞了寒門士子的晉升之路。
事實上曹丕在位期間,曾經多次伐吳,但都是無功而返鎩羽而歸。東吳有陸遜在,軍事上不會出現大的紕漏,且國無內亂,兵精糧足,后方穩固。從來北方國家要平定江南之地,必待江南內亂而后圖之,彼時江南君臣離心離德,民眾怨聲載道,方可雷霆一擊而定乾坤。
《三國演義》開頭說,天下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殊不知合久必分容易,分久必合則難上加難難于上青天。三國鼎立的格局,一直到司馬師司馬昭的下一代司馬炎那一輩,吳國那邊的亡國之君孫皓如商紂王一般昏庸無道,陸遜的下一代陸抗含恨病逝,才出現了北方一戰平定南方的歷史契機。
而這一歷史大結局,可以說早在司馬懿的謀算預料之中。或者說,是曹操在世時與曹魏集團傳承郭嘉手中奧運火炬的首席智囊司馬懿達成的戰略共識。在未來的數十年之中,不爭一朝一夕軍事斗爭之短長,而是通過屯田,養兵,讓民眾休養生息,讓優秀的政治軍事人才在相對公平合理的制度環境下脫穎而出形成梯隊序列,在逐步穩固內政的基礎上不斷增強綜合國力,最終以人才和國力的絕對優勢在三國博弈中勝出。
這一國家戰略,與軍事斗爭的一時勝敗無關。諸葛亮無法撼動,孫仲謀無計可施。有此國策存續,曹孟德可以灑脫上路,追隨虎牢關前的故人而去。孫文臺,劉關張,以天下為棋盤,你們終究下不過我曹阿瞞。
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說完了三馬食槽的天下大事,再來談一談司馬府的家庭小事。
《軍師聯盟》中,司馬懿與其發妻張春華,相濡以沫,同生共死,情比金堅,直可謂搗之為泥,不離不棄。只可惜,帝乙歸妹,“攻克乃還”,夜華和素素之間,還是必須有“第三者”插足。
雖說古人允許有齊人之福,三妻四妾,但實際上在《易經》的雷澤歸妹本卦爻辭中,就有明確警示,“君子以永終知敝”。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最好不要和所謂歸妹發生曖昧關系,除非是變爻在六五之位,由九五之尊下旨,“帝乙歸妹”。此外,在地天泰卦中,變爻在六五之位,“帝乙歸妹,以祉元吉”,那自然是順水推舟,照單全收,紅袖添香,攻克乃還了。呵呵。仲達,你說是也不是?
其實說心里話,哪個男人潛意識不希望家有賢妻良母張氏春華舉案齊眉一生相守,加班出差飲馬江湖沙場出征之時又有氣質才女柏靈筠陪伴左右八面玲瓏?正如賀涵,他既需要一個由他苦口婆心私人定制的延續家庭主婦優秀品質的后半生的羅子君,又無比懷念那個由他獨家出品精心打磨的擁有職場女性精英素養的如鉆石般璀璨奪目的前半生的唐晶。
魚和熊掌,可以兼得嗎?在天上還沒有掉下個柏姑娘之前,司馬仲達當然要極為回避這個問題。
他指著諸葛孔明的畫像避實擊虛說,夫人你看,或許我這一輩子,什么都比不上他,但唯獨有一件事,一定勝過他,那就是我的夫人,比他的夫人阿丑要好看一百倍。
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這一刻,望著司馬府庭院中氣定神閑不疾不徐流水行云摸爬滾打著五禽戲的司馬仲達,我的意馬心猿也在攀緣攀比,在這一部浪花淘盡英雄慣看秋月春風的《軍師聯盟》里,三國歷史博弈中的司馬懿靜水流深,智謀無匹,國士無雙,近乎完人,但或許,他只有一點不如二十一世紀的你我。
他不能跳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