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月同天|青春散場,秋冬不忍眠

輕書,提幾字,未曾落筆。
輕念,三個字,寫了四季。

遺落在風中的時光,再回想,眼眸之中藏著難言的秘密。風霜輕刻,雕琢著歲月的容顏。

秋來,時光輕離,季節輕離,秋也離。風吹起,回憶里盛落著紅色的楓葉。

記憶隨風而舞,生命中總會有些人的出現便是一生的懷念,讓人難以忘懷,以至往后的時光每每想起,便會痛徹心扉,或嘆息,或蹉跎。

秋來,風景尚好。遺失在歲月中的人與事,只能在某個時刻,悄悄的撿起來,書寫成詩或者把埋藏在心的秘密悄悄打開,自我吟唱或品嘗著屬于自己與世間的故事。

青春在時光中,悄然散場,誰辜負了誰呢,說一聲,生而為人,我很抱歉。


****1.

“輕語,我又碰到葉秋了,又被他拒絕了,氣死我了。”詩雨無精打彩的走進房間,滿臉垂喪的對正在看書的輕語說道。

“哎呀,詩雨,又不是第一次了,習慣就好啊。”輕語放下書本,看著了了滿臉幸災樂禍的回道。

“輕語,為什么我做這么多,葉秋還是不接受我呢。”詩雨的語氣中,有些失落。

“或許,是葉秋還沒有發現你的好吧,沒事,反正又不是第一次,相信葉秋總有一天會接受你的。我們的詩雨這么漂亮,葉秋看不上你,那是他的損失。”輕語感受到詩雨語氣中不平常的情緒,笑著安慰著詩雨,捏了捏詩雨精致的臉蛋。

“哎呀,別鬧了,這一次我感覺葉秋離我越來越遠了,真的,這種感覺好強烈。輕語,老感覺他會突然消失在我的世界一樣,好害怕。”詩雨的語氣中有些驚慌。

“詩雨,別瞎想了,你這疑心越來越重了啊,沒事的,葉秋這么大一個活人,還怕別人拐跑了不成。還是你擔心會有別人把你喜歡的人搶走啊,哈哈。”輕語邊笑邊安慰著了了。

“哎呀,才不是呢。”詩雨有些害羞的說道。

“哼,我這么漂亮,別人肯定搶不過我的,葉秋是我的。”

“好了,好了,知道葉秋是你的了,沒人會跟你搶的。要是不放心,我幫你看看葉秋到底在干些什么,順便探探他的口風,行了吧。”

輕語一臉無奈的對著了了說道。

“好啊,輕語,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嘻嘻”

詩雨聽了輕語的話,心情頓感好了很多,開心的說道。

“好了,不說這個了,我們出去吃飯吧,都等你好久了,快餓死我了,你終于回來了。”

輕語說完,露出一副饑餓的表情。

“好吧,嘻嘻,我請你吃好吃的,我也好餓呢。”

詩雨此時完全沒有剛才不開心的模樣了,又恢復到平時那樂呵傻乎乎的模樣了。

“嗯,等我收拾一下啊。”輕語說完便走進衛生間。

詩雨開心的翻著輕語剛剛看的書,但是沒有察覺到輕語轉身之后,臉上露出的一絲痛苦,與之不可聽見的輕嘆之聲。

****2.

我們一生要隱藏多少的秘密,才敢完整的過完這一生。

“葉秋,還是不能告訴詩雨么?”
“不行,能隱瞞多久是多久吧。”

一家咖啡館的一角,輕語與葉秋相對而座著。玻璃窗上透射過來的陽光照射在兩個人的身上,透露著生命原本不該有的落寞。

“輕語,還得辛苦你了幫我一段時間了。”

輕語慢慢攪動著手中的咖啡,轉頭看向了窗外。枯黃的落在風中悄然的飄落著,或許只有風知道它們的故事。

“難道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么。”

輕語雖然知道,但還是抱著一絲絲的期待,那怕就一點點渺渺的機會。

“呵呵,沒有的,這是絕癥啊,而且是晚期。”

葉秋泛著蒼白的面孔帶著一絲苦笑,無力又平靜聲音中透著一些無奈與不甘。

命運,總是在不驚意間與你開個玩笑。或許是個驚喜,也許是一場生命無法承受的意外。

“呵呵,腦腫瘤。”

葉秋,一想到這三個字,內心就想到生命無常真不是說說而已。

時光輕扯,幾個月之前葉秋感覺到身體不舒服,總是周身泛起一陣陣無力之感。起初并未在意,以為只是未休息好的緣故。

起初不經意的葉秋,在后面一段時間經常的陷入沉睡之中,感覺怎么都睡不醒。驚覺的葉秋,只好只身一人前往醫院檢查一番。

“醫生,檢查結果是什么。”

主治的醫院看完檢查報告抬頭看著眼前的少年,帶著一絲婉惜的說道。

“可能需要你的家長來一趟醫院,你先把他們叫過來吧。”

“必須要家長么,醫生,什么病,是不是很嚴重啊。”

“不要著急,你先通知你的家長,好嗎。不然我無法給予你一個滿意的答復。”

“檢查報告,等你的家長來了,我再跟他們說吧。”

葉秋聽完,內心涌現出一陣慌亂,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好長一段時間,內心才稍微平復了一些,這才拿出了手機打電話給家里。

“喂,媽,干什么呢。”

“兒子啊,沒干什么啊,在家休息呢。有什么事么。”

“媽,我在醫院呢。可能需要你跟爸過來一趟。”

“啊?醫院?兒子,你怎么了,怎么去醫院了。”

“沒事,就是身體有些不舒服,過來檢查一下子。”

葉秋的媽媽聽到的話,有些擔心。

“檢查結果出來了,醫生說需要你們過來一趟。”

“好的,我與你爸馬上過來。兒子,別擔心啊。沒事的。你在醫院等我們。”

因為家就住在本市,加上是周末,所以基本上大家都是在家休息的狀態,才得已有時間忙一些自己的事情。

不一會兒,葉秋的爸媽就開車趕了過來,找到了葉秋。

“兒子,醫生在那,帶我們過去找他吧。”

葉秋的爸爸開口說道。

“醫生,我爸媽來了。”

“哦,這兩位就你的爸爸媽媽是吧。”

醫生放下手中的工作接著說。

“小葉啊,你先到外面等會,我與你爸媽先說點事。”

“好吧。”

葉秋在醫院的走道隨便找了個空閑的椅子坐了下來。

“醫生,到底什么情況啊。快跟我們說說,快急死我們了。”

葉秋的媽媽,接完葉秋的電話心里就感到一陣的焦急,更別說此時了。

“兩位,你們先做好一些心理準備。情況可能有些不樂觀。”

醫院頓了頓,接著說。

“這孩子得的是,腦腫瘤,晚期了已經。”

“什么?醫生,你沒弄錯吧。”

“對啊,醫生,已經確定了么。”

葉秋的爸媽聽完,頓時就急了。猶如一道晴天霹靂,砸在了他兩的心頭。

“嗯,孩子那邊你們去溝通吧。這是隱瞞不住的。還有,盡快的辦入院手續吧。”

時光在這一刻顯得蒼白而無力,天空突然之間烏云密布,傾刻間落下的雨澆滅了生命所有的希望。

葉秋看到爸媽那不忍之言時,就明白,可能這一次遇到命運的劫數了。

要悲傷有什么,那卑微的眼淚從來不相信哭喊著就能夠治愈一切。

葉秋想到,或許化為塵埃的時候會開出花吧。


****3.

終其一生,我們終究會留下許多來自生命的遺憾,或辜負,或成全。也許,只是為了讓自己走的時候能輕松些。

一輩子,我們要說多少善意的謊言。或許知道,那一種謊言的背后,都隱藏著一個秘密。

葉秋只是想著趁還有的時光,與喜歡的人,與時光,與這世界好好的告個別。

“輕語,明天告別之后,我們也要說再見了,只是對不起你了。”

輕語看著眼前的男孩,心間突然有些疼痛,像被人掐住了喉嚨般,想說的卻說不出口。

“嗯,沒關系啊。”

青春的愛戀總是帶著羞澀與憧憬,有些情感只只能自己偷偷收藏,然后用一生去回憶。

有人哭,有人笑,青春在一場風雨過后,許多人走悄然的走出了生命之外,或許有人記得他曾經出現過。

斜陽晚道別,余暉散落進窗臺,葉秋與輕語都沉迷的享受著讓人愉悅的短暫時光之中。即使,將失去包括生命在內所有的一切,但依然值得去發現這世間一切的美好。

我們終究要走散不是嗎,對不對。

“我可以抱一抱下你么。”

輕語用不安且認真的對葉秋說。

“嗯,可以啊。”

葉秋帶著微笑的張開了雙手。

輕語闖了葉秋的懷中,緊緊的相擁了在一起,有些溫馨,有些清新的味道。

時光能停留多好,輕輕有點不舍與念戀這個溫暖的懷抱。

誰能把誰烙印進彼此的生命之中,輕語鬼使神差的輕輕在葉秋的額頭蜻蜓點水般的吻了下,便帶著羞澀退開。

“葉秋,輕語,你們。。。”

一道帶著憤怒與不解的聲音,打斷了兩人靜謐的氛圍。

葉秋與輕語轉過身,看見了了身體有些顫抖的站在了他們面前,眼睛里帶著不可置信。

葉秋與輕語感到一陣的錯諤與意外,誰也沒想到詩雨會在此刻出現。

“詩雨,你聽我們解釋。”

“不聽,我不聽,我全都看到了。”

“詩雨,事情并不是你看到的這樣。”

“不是這樣,是那樣。”

詩雨的情緒越發的激動,根本就聽不進輕語那帶些自責語氣的解釋。

“詩雨,你先不要激動,坐下來,我慢慢跟你說,行么。”

“我不聽,我恨你們。”

葉秋剛說完一句,詩雨就哭著跑了出去,想要追趕的兩人,只見詩語跌跌撞撞的身影消失在了暮色之中。

一個誤會,一場誤解,原本該好好說再見的我們,最后連說聲再見的機會都被剝奪。

葉秋和輕語對視了眼,彼此都沉默了下來。

“輕語,看來明天不用告別了,或許,這樣的結局也很不錯。”

“可是,詩雨那邊該怎么辦,只怕是要傷心壞了。”

“就讓這個誤會以美麗的方式延續下去吧,只是要讓你背負罪名了。”

“如果,能讓詩雨少承受些傷害,就讓我來扮演壞人的角色吧。”

葉秋深深的看了輕語一眼,眼眸之中有情緒的波動蔓延,只是很快的又隱藏好了起來。

“明天我就去醫院開始治療,也許再也回不來了。”

葉秋自嘲的苦笑了聲,接著說。

“你也不要去看望我了,最后,我想一個人安靜的走。”

輕語有點揪心的痛,沉默著答應了葉秋這個最后的請求。

兩人在夜色落下之前,揮手說著再見。輕語,看著葉秋的身影漸行漸遠,直到被黑暗吞沒。

就這樣散了嗎。輕語轉身把兩行淚藏進了時光中。

繁華與夜色與冷寂相揉交差于相同的時光,笑與淚形不成正確的比例。

枯葉散落的季節,遙唱著一曲曲悲歌。

****4.

葉秋也未想過事情會發生這樣的變化,本是想跟輕語明天找詩雨好好談一談,編個理由提出與詩雨分手,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

愛情有什么道理可言呢,感情誰都沒有饒過誰。只是,我們的愛情以不歡而終。

對于一個即將結束生命的人而言,還有什么權利去愛一個人呢。在我手的終將失去,失去或許也一種獲得。

與其一個人走向生命的終點,又何必牽扯上一另一顆心的牽掛。

或許,沉默比所有的言語解釋都來的更直接些。說不清的愛恨,又何必把年月哭紅了臉。

“詩雨,對不起,我愛你。”

只是還沒鼓足勇氣告訴你,秋風便把滿山的楓葉吹紅了眼,淚便開始枯萎。

冰霜不解春語,更不解時光掩藏的心事。此后,一個人便把寒冷相擁而盡。

此生,便不言此生了吧。或許,還有那個她。

所有故事情節,便留待世人解說吧。

輕嘆息,我們那些好時光。

****5.

與葉秋分開之后的時光,輕語再也沒有了葉秋的任何消息,如就此消失了般。

往后的日子,詩雨也搬離了與輕語共住的宿舍,即使輕語解釋著種種可能的理由,詩雨卻是更加的冷漠。

怎么了,怎么突然發現一切的美好就突然的全部消散了呢。事情完全超出了輕語想象的范圍,似乎也超出了她承受的范圍。

記憶中三人的畫面不斷的在輕語中浮現,她仍記得那時候的天空很藍,白云漂浮著,她們嘻笑打鬧的聲音傳得很遠很遠。

世界突然就安靜了,孤獨從四面八方圍攏過來,像一個個惡鬼般,想要將她撕裂。

秋去冬來,寒風刺骨,寒雪下了幾場。

謠言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在校園之中蔓延開來,起初不經意的輕語并未放在心上。但是她卻低估了謠言的力量,讓人無處可逃,無跡可遁。

輕語承認,她是喜歡葉秋,愛的本身沒有錯,而是愛太沉重,卻是生命無法承受之重,你要怎么向世人坦白一切呢。

一天清晨的早上,輕語收到一個陌生號碼的來電,是葉秋爸媽打過來的。

“葉秋走了,在第一場雪落下的時候。”

悲傷突然就把時光淹沒,要怎么哭喊,這世間才能回應。從白到黑,無聲的吶喊帶著嘶啞落下。

雪的花,又落下了,是不是你回來了。

流言蜚語像一把無形的刺刀,狠狠的扎進了輕語的生活之中,把一切的一切都攪的面目全非。

輕語,越來越抑郁,找到不溝通的人,就把一切都放逐,連著她自己。

生活開始變得混亂不堪,所有的一切連同空氣都想一座座山壓在了她的身上。腦海中一幕幕涌現的畫面,開始把時光變得虛無。

“好累,好累。”

有天晚上,雪的花怒放,輕語說她做了一個夢。夢到了葉秋又回來了,牽著她的走,在雪地里一直走一直走,仿佛沒有盡頭,兩人滿頭堆積的雪花,像極了一起到老的她們。

輕語也走了,那晚的夢之后,她再也沒有醒過來。那樓臺上有一雙大雪無法掩埋住的腳印,還有那一灘透著妖艷的紅,都像是在向世人申訴。

輕輕一躍,輕語就像那雪的花一樣向世人展示著最后的綻放,因為,她此刻笑了。

人間太過孤獨,不如,向死而生。

世人多愚昧,世人多無知,不肯向人間流放出一點點的余溫。或許,言語才是世上最致命的武器。

你該怎么指責那些帶著冷漠看笑話的人,那些不負責的冷言冷語。天道好輪回,蒼天又饒過誰呢。

雪的花,哭了。

****6.

詩雨從那天碰見葉秋與輕語擁抱在一起的時候,就好像把自己關了起來,關在了自己的世界,別人進不去,自己也出不來。

一個人發呆,一個人吃飯,見到那些熟悉的人都如芒刺背般,只好逃離,只好躲藏。

休學了,詩雨在冬天剛剛降臨的時候就休學了。她只是想一個人找個地方安靜的渡過一段時間,等心里的傷慢慢愈合,然后開出花。

消息傳來了,終究所有的消息都傳到了詩雨的耳朵里。

葉秋的病因,輕語的墜樓,如一道晴天霹靂砸在了詩雨的心上。

詩雨哭的撕心裂肺,她知道,錯了,全都錯了。

心痛的不能呼吸,原來她才是那個最幸福的人。

輕語,給詩雨留下了最后一封信。

“詩雨,替我和葉秋好好活下去。”

短短的幾個字,卻需要用她們仨一生來解讀。

****7.

后來,在那所學校,誰也沒有再見過詩雨。但她們仨的故事,在被正解下埋藏在一些人與時光中。

散了,就真的散了。

青春在一場大雪過后,散落下淚編織的夢。

時光未老,而我們卻散了,散的連一點生命的痕跡都沒有。

秋收冬藏,是藏(cang)還是藏(zang)啊。

青春散場了,而秋冬卻不忍眠。

輕書,提幾字,來世生。
輕念,三個字,我們仨。

詩雨,在后來某個時分,寫下了這兩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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