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遇見余歡是在火車上,認識她的第二天,因為她,程月被分手了。
多年后,她們成了關系死鐵的閨蜜。
對于閨蜜,很多人的見地都不太一樣,我聽過一種稍微偏激的說法——閨蜜不過是暫時的可以互惠互利的朋友,說的好聽點叫閨蜜,說的不好聽了,就是利益上的合作伙伴。我一個人的時候你陪我吃飯,相反的,我也可以陪你去逛街,在這個過程當中互相給對方一些中肯并且偏差不大的意見。
這話,聽起來百分之百的沒毛病!
程月說,她有很多的朋友,也有不少的好朋友,但說到閨蜜的時候,她笑笑說余歡是自己的閨蜜,沒有之一。
程月遇見余歡的時候,是在去往成都的火車上。
半年前,程月無意中在聽電臺消磨時間的時候,聽到了杜如風的聲音,蒽~這個小丫頭是個徹頭徹尾的音控,縱然都已經21歲了,從年齡上來說,程月和十七八歲的少男少女怎么也搭不上邊,可是只要她的耳朵一聽到杜如風的聲音,就瞬間變成了一個小迷妹。
之后那段日子里,程月通過各種渠道進入了杜如風的聽眾群,百般費勁,終于打聽到了杜如風的微信以及聯系方式,像個被施了蠱毒的傀儡一樣,整天馬不停蹄的發各種消息給杜如風。
不得不承認的是男女之間的好感有的時候真的和其中一方的死纏爛打有密不可分的關系。程月每天都會把自己身邊發生的好玩的事情,看到的有趣的故事,吃到的味道不錯的食物通通發給杜如風。
一段時間之后的某天晚上,程月在洗澡,突然聽到手機有消息提示【她為了第一時間收到杜如風的回復,微信設置了特別提示音】
剛剛打好洗發水的頭發滿頭的泡泡,慌忙的找毛巾擦手,水不小心流進眼睛里頭,用手胡亂的擦了擦,就摸索著去找手機,用程月的話來說,當時聽到的明明就是普通的滴滴滴的和平常沒什么兩樣的手機提示聲音,可是那個瞬間聽到就好像天籟一樣,
你看,一條不知道內容的訊息就讓我兵荒馬亂的倉促慌亂到如此地步。
信息的內容很簡單:
“在干嘛?”
程月揚著濕噠噠的還不停的順著脖子留泡沫的腦袋,飛速旋轉大腦之后,羞答答的發了句:
“畫畫,你呢!”
“哦,我沒事。”
之后的幾個月里,程月和杜如風可謂是打的火熱,程月把自己生活當中的各種有趣的事情和杜如風分享,杜如風也會拍一些自己吃飯,打球,錄制節目的照片,時間久了,程月知道杜如風是四川人,喜歡火鍋,喜歡喝酒……
程月21歲生日那天,她和朋友慶祝完之后,回家的路上,她發了簡訊給杜如風:
嗨,你在嗎?在遇見你之前,我身邊有很多姑娘,她們告訴我愛情是多么不可思議的東西,說愛情會讓人不自覺的不顧一切,那個時候我心里想著,如果愛情是這種東西的話,那我情愿不要,看起來好愚蠢哦。
我從來沒有過心動的感覺,可是半年前我無意中聽到你的聲音,就突然間明白心動是一種怎么樣的感覺。喜歡你真好啊,你的簡訊和消息是這半年來唯一能夠讓我歡喜的東西。今天是我的生日,你說你沒有女朋友,經常會有些孤獨,我想告訴你的是,孤獨一點都不可恥,以后我陪你就好了。
那天晚上程月等到凌晨三點鐘也沒有等到杜如風的回復,在說不清的恐慌和不安當中入睡,第二天睜開眼就去找手機,
“好。”
看到這個字的時候程月其實還屬于剛睡醒的蠻懵的狀態,可就是這個男人的這個字,讓她瞬間恢復到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
決定去成都是在收到短信之后的第二天,也就是那天,程月在火車上遇到了余歡,剛剛被心儀的男孩子接受的小姑娘覺得整個世界都在冒著粉色泡泡。程月原本就是個蠻開朗的姑娘,32個小時的火車硬座上碰到年紀相仿,又有眼緣的姑娘是一件挺幸運的事。兩個女孩一來二去聊了一會,程月就滿心歡喜的把自己這段自覺傳奇又又完滿的愛情講給了余歡……
余歡遇見程月的時候24歲,攢了大半年的休班期去成都散心。注意到程月是她把自己的位置讓給了抱著小孩的媽媽,心想這姑娘心眼不錯。幾年的職場經歷讓余歡下意識的猜測對方是個怎樣的人!在程月站了快要兩個小時的時候,余歡揮揮手讓她和自己坐在了一起。
她已經有太久的時間沒有聽過關于感情的故事了,看著這個21歲的小姑娘繪聲繪色的講著自己的愛情,那眼里忽閃的光讓余歡覺得溫柔好看的要死。
可是知道程月只身去成都是為了找那個從未見過的男孩的時候,她想要開口阻攔,只是看著程月嘴角不自覺的笑容最終什么都沒能說出來。
之后的幾個小時里倆人聊的風生水起,余歡最后還是下決心和程月一起去找她那傳說中的男朋友。
……
后來,余歡說:
倒不是因為自己不相信愛情,只是這個世界上鋪天蓋地的期待最終被辜負似乎是一種理所當然。
故事結局很簡單,程月照著杜如風給的地址,門鈴按了幾下,才聽到開門聲。程月看著赤裸著上身的男生,說了句:“我找杜如風。”對面的人不耐煩的理了理頭發:
“我就是。”
程月看著對面那個滿身吻痕的男人,忍著眼淚說了句:“杜如風,我是程月……”
“杜如風?你就是程月嘴里那個男朋友?小月,這個男人哪里值得你翹課坐幾天火車來找啊!邋遢,濫情,不修邊幅,哦,還有聲音哪里好聽了!你看著他,好好給我說說這個男人你喜歡的是哪里?”
說這些話的人是余歡,在杜如風呆站了幾秒,反應過來之后“啪”的一聲把門關了。
那晚,余歡拖著一直一直哭個不停的程月,走了很久,最后坐在春熙路人來人往的街頭:
“程月,我18歲的那一年,也喜歡過一個男孩,和你一樣,把所有我覺得好的東西都給了他,我以為只要我慢慢對他好,總能等到他說喜歡我,我以為他不拒絕我就說明我還有機會,我以為兩個人在一起一個人心甘情愿的努力就好了。可是事實上,在一份感情里,不是一句我以為就可以的,其實,那些自以為是的以為不過是一廂情愿而已,你想一想,那個杜如風他說過喜歡你嗎?他說過和你在一起嗎?你有真的了解他是怎么樣的人嗎?”
那一晚,兩個人就那樣做了很久,久到商場的音樂和耳旁的喧囂都慢慢淡了下來,程月說了句:“余歡,謝謝你。”
后來,兩個在另一個城市偶然相識的人,慢慢慢慢從朋友變成好朋友,最后成了閨蜜。
畢業后的程月在旅行社找了份導游的工作,前幾日,飛去成都的時候,帶團到錦里的時候,偶然看到一家蠻不錯的蜀繡,有聽說可以選自己想繡的字,想到快到余歡的生日,她便選了一塊帕子,給了老板一行字:
你是我的姐妹,也是我的鎧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