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鹿小妮
流年易逝容顏改
一封家書淚兩行
你是催淚彈，高射程、強威力的那款。
1
七年前你出生了，那時候我正在上大二，坐在課堂里無心聽講，抱著手機等微信。
聽說你媽媽進產房了，我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在和各路大神說：“生個女孩吧，我要給她買好多裙子呢！”
果然你真的是個小女孩，你要知道我長這么大，天順我意的時候還真沒幾次。
第一次見到你覺得生命太神奇了，你的臉還沒奶瓶底大。
長大后有一次一起坐車，你喋喋不休的和我聊天，你的問題比十萬個為什么還要多十萬個。
“姐姐，我小時候住在哪兒？”你坐在我腿上看著窗外。
“在你媽媽肚子里。”多么漂亮的回答！
“我知道！我是說從我媽媽肚子里出來以后。”你天馬行空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我家呀，然后還去了園園姐姐家、坤哥家。”
你還沒出生我們的姥姥就去世了，你出生的時候你的奶奶身體不好，所以你就輪流在姨媽家、大舅家、二舅家住了個遍。
那時候大家都叫你“小玩具”，你比我小19歲，家里已經很久沒有因為一個生命的誕生而興奮了。
2
我沒什么耐心，對你也是，我們倆可以和睦相處的玩一天一夜，你把我第二天要用的PPT全刪了我都不會發火。
可超過一夜我就像史萊克深愛的公主一樣變色了。
你媽媽生病住院，我媽媽去照顧，留下一個二十出頭的我照顧不足三歲的你。
對待我的頭發我有極度的潔癖，不喜歡別人動我的頭發，可你呢，簡直厲害了我的妹！
我困到眼睛都在打架，你說要給我編辮子，我給你一把梳子瀟灑的把頭發散開，就一個想法：別剪，咋弄都行！
誰知你把我玩成梅超風之后還不滿意，踩著我的肚子走過來，小手扒開我的眼睛說：“姐姐，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呀！”
原來你也有氣的仙女都跳腳的本領，氣得我想哭卻笑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英年早逝”了。
3
你從小不僅能說會道，還自帶演技。
我教你各種動物怎么叫之后，你奶聲奶氣的喵喵、旺旺、呱呱能讓我玩一個下午。
我突發奇想的說要不我錄下來剪輯成一個鬧鈴吧，每天早晨這么醒來多幸福。
鬼知道你是怎么學說話的，怎么從能發音開始就叫我小名，不叫姐姐。
錄完所有動物的叫聲之后我覺得還不夠特別，我跟你說：“來，叫我。”
你頭一次很配合的說：“姐姐。”
“不是這一句，叫我。”
“姐姐。”你怎么乖得有點氣人呢。
“是叫我的名字。”我引導你朝我想要的方向前進。
“XX（我的大名）！”你脫口而出，我勒個去，誰教你叫我大名的，這還怎么起床！
鬧鈴終究還是沒有錄好，我們的那段音頻應該還在電腦里存著。
4
有人說我喜歡你是因為愛屋及烏，你媽媽喜歡我，所以我喜歡你，鬼知道這個理論是怎么用a=b，b=c推出了a=c的。
對此我不反對也不承認，世間哪有那么多為什么？
如果把讀書的時間用來生孩子，那我的孩子也應該像你一樣大了吧。
我身邊的閨蜜問我：“你每次看她是不是都像看自己的孩子一樣？”
我說不好，可是的確是你，讓我不足20歲開始學習當媽。
大半夜的你不睡覺，我媽佯裝頭疼把你塞到我房子，你讓我抱著你看月亮講藍精靈的故事。
我去學習芳香療法的親子課，向你媽媽借了你，你特別開心的以為我們去玩，結果自己玩的還挺開心。
開了工作室后做了很多次的兒童公益芳香活動，如果沒有你，一個沒孩子的我該怎么氣定神閑的和那么多媽媽分享育兒。
我的老師問我：“學習這些有什么感觸？”
我答：“我覺得我的孩子真的是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才會遇到我，從沒有ta我就開始學習。”
5
你愛畫畫，從3歲開始拿著筆就開始涂涂抹抹，邊畫還邊跟我解釋，可是你最終沒能逃過小小年紀就被系統的訓練畫畫的厄運。
“姐姐，我想畫一個狗，但是每次畫的都不好看。”那天我去托管班接你，回家的路上你跟我說。
“誰說狗都要一樣的？你看你們院子那花花和鐺鐺長得一樣嗎？”氣得我，怎么總有人想扼殺你的想象力呢？
“對哦。”你開心的把托管班老師獎勵你的糖分給我一塊。
“你是不是不會寫高興這倆字？”我在托管班等你好久，看你飽受應試教育的折磨之后忍不住開口問。
“對呀，我還沒學。”
“下次呢你別寫拼音，就寫開心，一個意思。”
“我怎么沒想到呢。”你在問自己，其實只是你的老師沒告訴你罷了。
“下次咱能不寫拼音的熊爸爸了嗎？這不就是個名字么，你叫他小小、大大、花花都可以呀。”
“什么都可以？”你望著我想確定。
“是，不管是貓、狗、熊還是人，你就給他起個你會寫的名字，叫開心也可以！”
你得意的像偷到了武林秘籍一樣的點頭。
6
我來南非前你每次和我在一起都萬分珍惜。
我們曾在城墻根下畫過扇子、在秋雨打濕落葉的街道上分享剛剛做好的餅干、我們曾正工作室里一起做手工皂、我們曾在姥姥家的院子里撿落葉拼笑臉......
你寫了信給我，那真是比我媽問：“你想不想我？”還催淚。
子曰：君子懷德，小人懷土。
好吧，我就是子口中的小人，我懷土！我思鄉！
你說你考試很失敗，我回信給你：“人生中才沒有什么考試是一定要成功的。”
去年夏天你媽媽發了一張你在海邊的背影，那大長腿嚇得我半天沒回過神，我懷里的小肉球怎么就長這么大了？
前兩天你媽媽發了你們的合影，你居然已經快到她的肩膀，長腿的基因真的是羨慕死我了。
7
我們一起出去吃飯，我幫你夾菜、剝魚，你的小伙伴一臉羨慕的說：“哇，你阿姨對你真好呀！”
“她是我姐姐！”你大聲的強調。
我笑的止不住，果然還是小孩子，連羨慕都這么赤裸裸。
你曾央求我給你喂飯，我問你：“那我有孩子了你給ta喂飯嗎？”
你一臉認真的點頭。
“那我的孩子要叫你什么？”我故意問你。
“叫我小姨？”哈哈，你的腦子怎么這么好用呢！
催淚彈，明天是你7歲的生日，如果我在定會親手做蛋糕給你，可現在只能遙祝你生日快樂。
我曾說：愿你的才華撐得起你的理想，愿你的興趣最終給你說不的權利。
你曾問我：“姐姐，你不用上班的？”
“我在工作呀，你不是天天鬧著要去我工作室嗎？”
“原來你的工作就是玩呀。”我......妹妹，你的理解我比較滿意。
我努力了三年掙脫了朝九晚六的生活，只愿你畫的每一筆都是忠于內心的坦誠，哪怕你畫的狗一點也不像狗。
我是鹿小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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