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吉尼亞·伍爾夫是我喜歡的女作家之一,而對于伍爾夫這個”如果女性想要寫小說,她必須擁有可自由支配的金錢,以及一間屬于自己的房間“的觀點真的是超級贊同。
弗吉尼亞·伍爾夫是英國著名的女作家、文學理論家和批評家,同時也是“意識流”文學代表人物,她曾被譽為二十世紀現代主義與女性主義的先鋒,代表作有《遠航》《到燈塔去》《達洛維夫人》等。
《伍爾夫閱讀課:寫給女性的覺醒宣言》這本書收錄了伍爾夫的散文、文學評論精選集。伍爾夫在其中談論了如何讀書,女性與文學的關系,并對大量近代文學名作進行了解讀。在現在這樣的一個年代,女性寫作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可是在以前,女性寫作是異常艱難的事情。
01假如莎士比亞有個妹妹
似乎有一半的男性都會創作歌曲或寫下十四行詩,可為什么不曾有一位女性譜下那樣動人的旋律,留下那些醉人的詩篇?真是靈魂拷問??!這個問題也長久困擾著伍爾夫。
我們跟著伍爾夫一起想象一下,如果莎士比亞有一位天資卓著的妹妹會是怎樣的呢?
莎士比亞很可能上過文法學校,他的母親繼承了大筆的財產,他在那里學會了拉丁文。
眾所周知,莎士比亞野性難馴,捕兔子,獵鹿,在不該娶妻的時候娶了鄰居為妻,妻子又為他生下一個不足月的孩子,然后他孤注一擲去倫敦闖蕩。
他對劇院產生了興趣,他從劇場門牽馬做起,很快他便獲得了出場的機會,成為一名出色的演員。
他闖入了繁華的世界,見到了并結識了形形色色的人,在舞臺上實踐他的藝術作品,在街頭打磨他的智慧,他甚至獲得了覲見女王的機會。
我們再繼續假設,如果莎士比亞有一個和他一樣天資卓著的妹妹留在家鄉。她和他一樣熱愛冒險,一樣充滿創造力,一樣迫不及待地想去看看這個世界。
但家人沒法送她去上學,她沒有機會學習語法和邏輯,更不要說讀賀拉斯和維吉爾了。她時不時地拿一本她兄弟的書翻看,讀上幾頁。
可是她的父母很快找到她,讓她去補襪子,讓她把心思放在燉菜上,不要每天扎在書本和文章里。
后來,當她才十幾歲時,父母就給她安排了和附近羊毛商的兒子訂婚,她哭著喊著痛恨這樣的安排。于是在一個夏季的晚上,她踏上了倫敦的路。此時,她不到十幾歲。
她和她的哥哥莎士比亞一樣,也對劇院感興趣,但是當她說自己想登臺表演時,男人們當著她的面嘲笑她,甚至劇院經理對她說:“女人登臺表演,狗都會跳舞”。
最終她懷了演員兼劇團總監的孩子,于是,當一個女人的身體里纏繞著一顆詩人的心臟時,誰能夠丈量它的憤怒和屈辱。在一個冬夜,她自殺了。
伍爾夫說:如果一名女性在莎士比亞生活的年代,擁有和莎士比亞一樣的天賦,那么她的命運軌跡大抵就是如此。在16世紀,任何天賦卓絕的女性都會發瘋,然后開槍自殺,或者在村莊外的某個小屋孤獨地結束一生。
在16世紀,如果女詩人和女劇作家想要自由地生活在倫敦,那就意味著她必須面對精神的壓力和困境,這很有可能將她折磨致死。假設她活下來了,那么她所寫的任何東西都會被人們污濁而病態的想象所曲解、詆毀。就是這樣一種情況!
02女性開始寫小說而不是詩歌
唉,想要握起筆桿子的女人啊,
你是人們眼中自以為是的生物,
犯下的錯誤無論如何也無法彌補。
他們說,我們要安守女人的本分;
生兒育女,精心打扮,在跳舞和玩樂間穩定心神。
這是溫切爾西伯爵夫人的詩,她出生于1661年,她的父母和丈夫都出身貴族,她一生無子。她喜歡寫詩,她的詩告訴了我們一切。
實際上,她不得不假設自己的作品永遠無法出版,然后以此來激勵自己寫作。這樣一位妙筆生花的女性,懷著一顆不加矯飾、慣于沉思的心,卻不得不承受憤怒和苦澀,這實在讓人感到惋惜。
我的詩行飽受非議,而我所做之事,在人們眼里,變成了無謂的愚行,和不端的自以為是。
如果寫作是溫切爾西伯爵夫人的心之向往,是她的熱愛,那么等待她的一定是人們的嘲笑。
一名女性即使有很好的機會嘗試寫作,也會接受“寫書滑稽可笑,甚至是喪失理智的表現”這樣的觀點。可想而知,當時的社會是何等反對女性寫作。
接下來要講的是貝恩夫人的作品,貝恩夫人是一名中產階級女性,她的幽默、活力和勇氣之中閃現著普通百姓的智慧,在經歷了丈夫去世和一些不幸的事件之后,她不得不依靠自己的智慧來維持生活。
她像男人一樣寫作,兢兢業業,足以借此維持生活。“她在寫作”這一事實,比她寫出的任何作品都要重要,因為她的創作活動標志著女性思想自由的開始,更意味著,終有一天女性思想將得到解放,她們可以隨心所欲地書寫屬于自己的篇章。
當然,在未來的很多年里,人們還是會說,像貝恩一樣生活,還不如死去。
18世紀末期,成百上千的女性開始從事翻譯或寫作,來增加自己的零花錢,或為支撐起一個家庭。
19世紀初,書架上開始出現女性的作品,但是基本都是小說。在那個時期,中產階級家庭只有一間起居室和臥室。南丁格爾也曾強烈地表達過不滿,“女人從來沒有過屬于自己的房間,哪怕只有一小時”。簡·奧斯汀也是,她沒有獨立的書房可用,只能在全家共同的起居室里完成大部分作品,還要被各種各樣的瑣事打斷,卻依舊取得了如此成就。
但寫散文和小說還是要比寫詩或者劇本容易,散文和小說不需要那么聚精會神。因此,中產階級想要寫作,自然會去寫小說。我們把小說看作一個整體,那么小說就好像生活的投影,當然,它遠不如生活本身復雜,也無法盡善盡美地解讀生活。
當我們翻看女性寫的小說時,會發現,作者在受著人們的指指點點,她可能在傾訴,或者表現得激進、強勢,或許隱含著退讓和和解。
她們承認自己“只是一個女人”,或者辯駁稱自己“和男人一樣出色”,他們稟性各異,面對人們的指指點點,或溫馴羞怯,或憤怒剛烈。
寫在最后
以前,有一些女性雖然身處在一個父權制社會,面對無處不在的指指點點還能堅持已見,毫不退縮,這需要何等的天賦與正直?。?/p>
她們以女性的身份寫作,而非追隨男人的步伐!幸好有些女性做到了這一點,漸漸地,女性不光可以寫小說,她們還可以寫詩歌、寫劇作、寫史書,寫任何一切她們可以寫的東西。就是現在的這個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