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方圓俗人
人到中年,把去美容院和逛商場的路線逐漸改成去健身房和養生館,不再奢求貌美如花青春永駐,恢復到年輕時的各項體能,只要求目前的身體各項機能不受損,能夠正常運行,保持現狀就好。
一大姐說:‘‘我現在必須好好為自己活幾年,要不然就太虧了?!改甘堑氐氐赖赖霓r民,由于自己的聰慧和機遇,年輕時她不僅在鄉鎮成了家,也有了一份諸人羨慕的鐵飯碗工作,成了公家人,旱澇保豐收呀。
然而這也是她背負重任的開端,家里的方方面面以及每一姊妹都要顧及到,從上學到工作到結婚,說這話時看到她臉上先時的喜悅與興奮已蕩然無存,只留下無奈的復雜言表和親情賦予的奉獻精神,一種無名的惆悵涌上心頭,眼睛也開始濕潤……
我們符合著說,都理解,都是咀嚼過苦澀的人,我們這代人都是這樣的,重親情重感情,做老大的都不易,必須幫襯著,都過去了,苦盡甘來,只要她們過的好,我們就安心了!
她眨了眨眼睛繼續說,這不是重點,在當時我有一閨蜜在鎮上做生意,我倆除了工作不同,其他情況都雷同。
她只有一個弟弟,好吃懶做,典型的啃老族,父母又極其重男輕女,認為她在縣城本身就比家里條件好,貼補家用是理所當然的。
開始時還有些難為情,總是以老家的質量不好或沒有的緣由讓她給買,隨著張張口東西就到家讓父母已經不在乎什么愧疚難為情了,只有那貪婪的魔爪變得越來越無止境,不知不覺中她也就成了她父母名副其實的提款機。
只說給她弟弟蓋房娶媳婦,她告訴老公的金額只是實際拿出的一半,丈夫在單位上班,下班或休息就來店幫忙照看,生意上的決策權一直由她掌管,她在擴大經營或如何能提高效率時,會和他商量商量,但是掙的錢都由她支配。
她丈夫的腿小時候摔傷過,但是心里不殘疾,人也善良寬厚,很少問她的具體收入,剛結婚時,曾主動提出讓她多照顧父母,畢竟他家經濟條件好一些,結婚了都是一家人,相互照應也在情理之中,他的父母也明事理,看媳婦忙里忙外,不是生意的事,就是做家務,對他們也孝順,所以關于她娘家的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可是她父母從不關心她生活好不好,也不問她和婆家的關系如何,只知道變本加厲的索取,導致她的家庭及感情逐漸出現裂縫!
去年她父親因病去世,葬禮完畢后她給她母親說,她要從禮單中拿出一部分錢頂替她置辦葬禮的費用,即便知道全拿走也不夠,但畢竟是辦喪事,圖個吉利,回去也好給丈夫有個交代。
話音未落,她弟弟說,以后不用她管母親了,父親一直是她在贍養直至送終,母親就由他來孝順吧,以后他會加倍努力工作,盡盡做兒子的義務和職責!
他的言外之意很明顯,她拿出來的錢是不能再拿回去的,她母親也符合著說:‘’以后就讓你弟弟孝敬我吧,再也不用你操心來回跑,也影響你生意。‘’
此時,她還能說什么,她在心里勸自己,也許這次是真的,畢竟和弟弟是一奶同胞,她為娘家的付出是有目共睹的,自己的家庭為此也碰觸到高壓線了,人心都是肉長的呀,九九八十一難,還在乎這一劫!
可是事與愿違,她不相信人心不足蛇吞象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只消停了幾個月,有一天下午弟弟著急打電話說母親中暑,醫院催繳住院費用呢,當問及父親的禮賬錢,他理直氣壯地說他做生意賠了,裝修房子花了一部分,他還欠著債呢!那言下之意,借錢都沒給你開口,你知足吧!
當時她老公在旁邊,她姐弟倆的對話聽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老公緊鎖眉頭,面露窘色,說:‘你去嗎?’她不敢抬頭看他,只是點了一下頭,他深深的長呼吸了一下,說,那我們分開一段時間吧!
她含糊了一句她自己都沒明白的意思,就急匆匆的往家趕,一路上,心里像倒了五谷雜陳,翻來覆去抓心撓肺,然而盡管錢比人先到,盡管愛恨交加,怒火中燒,可是母親還是先走了一步。
在竭盡全力聲嘶力竭的哭泣中,除了親情的痛楚,好像更多的是心里承受底線的崩潰和宣泄,這次在母親葬禮完畢后,她什么都沒有說,弟弟關注的永遠是收入,從來不在乎費用是多少,在他的認知里姐姐就是他的經濟來源,她出錢是天經地義的事,她知道這是最后的解脫,也是命運的轉身!
回來后她主動提出和老公離婚,自己凈身出戶,她了解自己的懦弱,弟弟更知道她的軟肋,前半生已經付出也牽連老公,后半生她要活得瀟灑點,錢好還,情難還,她不想在傷老公一家人,讓她在婆家總有一種負罪感!
故事講完了,可我們的眼睛依然濕潤,急迫想知道她朋友的后來,大姐說是弟弟對姐姐的態度改變了一些,主要還是女人心軟,在說父母不在了,婚也離了,盡管知道是被親情所損傷,可依然放不下啊!
不是她弟弟在勒索她,而是她掙脫不了自己對親情的桎梏!
我知道寫的有些贅述,但現實就是這樣的,無論親情如何蹂躪女性,總是能去包容對方,到最后傷恨累累依然執迷不悟!
可悲可嘆,這就是中年人生活的真實寫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