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火年華(吳居橍)

童 年

禮拜天,在家鄉長滿青草的山坡上,我牽著一只純白色的山羊,坐在一塊光滑石頭上幻想。

“羊兒,羊兒,為什么只看到你,卻不見你的爸爸、媽媽,你原來是我和一樣孤單,爸爸不疼、媽媽不愛?”羊兒一動不動的睜著大眼睛盯著我,仿佛我的心聲,勾起了它的傷心事。

和羊兒在一起的時間,是我最單純快樂的時候。它是我最忠誠的聽眾,而且從不會向別人泄露我的秘密、我的心事,我總會在我們團圓的時候和它說起,我幻想著有一天,它搖身一變,化作一位和我年齡相仿的公主,我們攜手出游,游玩名山勝景,遠離那些無奈的瑣事。

禮拜天以外,其余的時間我除了上學外,就是閑待在家:整日就是被這無聊的“兩點一線”索綁著,我頭發大,限發昏:幸好,爺爺帶來的小人書救了我:《哪吒鬧?!贰ⅰ度虬坠蔷?。??!上面的一句話、一個字、一個標點,甚至一個符號都能帶動我全身每一根繃緊的神經………

終于,我的心有了新的寄托。上學的時候,口袋里裝著小人書,嘴里哼著歡愉的山歌,一蹦一跳向學校的方向奔去……

就這樣,羊兒、小人書載我渡過了平凡無聊而又孤單的童年。多午以后,腦子里仍有依稀的記憶:孤山青草中的白影、口袋中卡通“小人書”,夾雜著“春風吹,陽光照,花兒對我笑……”的歌聲停佇在昨夜的晚風中……

暗 戀

我明白白己的心里一直深愛著你,可在一起的時候我卻從不敢透露我內心的只言片語。我靜靜的看著你,為我而哭泣,靜靜的……。那一晚,我失眠了。

毫無提防的我們突然分離,它悄無聲息的來臨。我還沒鼓足勇氣,向你表明我心中有多么多么喜歡你,我們便被分隔到了兩地。

當我腦海中浮現出一些小小的念頭,我便心血上書涌的寫信告訴你。后來發現,它一次也沒成為現實。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每次在你生日的前一個月,送你一份世界上最好最好的禮物,便是我這兩個月最關心、最操勞的“工作”。忙忙碌碌的、愁眉苦臉的就這樣渡過了這兩個月中的每一天。

直到那一天,你生日的那一天,我全身癱瘓、沒有一絲力氣,還沒選好要送你的生日禮物昵!我傷感的望著頭上那片我和你共有的藍天,心中默念著“生日快樂”——我的嘴唇,我的喉膀,我的心臟,我的全身都在默念著,“祝你生日快樂”。

好多好多的時候,我都想寫信告訴你——我一直深愛著你,夢中的白馬王子???!我還是沒有勇氣,沒有勇氣告訴你。我怕;我怕下次見到你時——找不到我所熟悉的痕跡。

碧藍的天空中,散布著一個個、一只只、一條條奇形怪狀的“異獸”,它們在空中悠閑的散著步,享受著和平的生活。是??!它只不過是一個夢,一個未被發攪的夢,它出生在我心中,也同樣隱藏在我心中,它有著自己的存在方式,從不會為了誰而和茍同……

初戀

我們并肩走在下學后落葉的落風中,默默的走著、走著,誰也沒吭聲……;不知不覺中,到了你家門口;我們同時剎住了腳步,呆板的站在那里停留,停留,各自心中的話吱吱唔唔卻沒說出白……到后來,以你到家為由,我們相互苦笑著擺了手。“明天見”!一句簡短的話分隔了當天的你和我。

次日,我們幾乎不約而同的各自寫了!紙條,有意無意的相逢,在那校同無人的一角。你站在那里,故作從容的笑著向我打招呼:“你好!不知今天心情怎樣?”我握著紙條,手心里沁出了汗?!安缓茫∥疫€有件事忘了?!蹦闶孪群翢o征兆,說完“噌”的一下撒腿跑走了。

哼!一個莫名其妙的家伙,去辦你那件大頭鬼的事情吧!我三下五除二的把手中的紙條撕破,然后如天女散花般撒向空中,目送它叉無奈的回歸大地;噢!有了新發現,剛才你站過的地上平躺著一枚“心~我抬眼瞧瞧,四下無人,于是不由自主的把它撿了起來,藏進了兜里……

這天放學,沒見到你的人:我孤獨的回到了家,迫不及待的剖開了這顆滾燙的“心”(信),愕然愣住了……

“我不知道你喜歡我有多深,也許好深好深,永遠也看不見底線的邊際……

我不知道自己與你在一起的時間有多長,也許很短很短,就在眼前就會分離……

但,我極清楚的明白自己同樣喜歡你,深深的喜歡你。

答應我!同樣努力學習。

到那天,我們還是一起,微笑著并肩邁進那所理想“天堂”。

好嗎?”

你知道嗎?剛開始時我為你那一語道破、傲氣十足的口吻而生氣;后來,回憶了我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我才明白你的用心是多么誠貴。經過一夜的思想斗爭,我緩緩攏起那縷還沒升起就已隔斷的初戀情線,平靜了心緒,重新投入到了學習中去。

這個!都是為了你。雖然消失卻依然存在的初戀……

熱 戀

快,拋緊我。我不需要什么言語,我只要你的唇停留在我額頭,永久的停留;我不需要溫柔,我只要你的手指在我秀發中滑動,最好將我的秀發揉的雜亂不堪;用力的吻,同樣吻我的嘴唇,吻得我喘不過氣!

還記不記得那個雨天的晚上,在你那間單人房中。你拉著我的手祈求道:“外面的雨下的那么大,今晚就留下來好嗎?”

雖然我知道外面只不過下的是比毫毛還細的零星小雨,但我還是用力的點點頭:“嗯!雨下的實在是太太了,我根本不能把身子探出去一點?!?/p>

你興奮的拉著了我的手,坐在你那張臟兮兮的單人床上;你激動的笑著,溫柔的對我說:“我今生一定要娶你為妻。”我感動又羞澀的倒在你懷里,為了堅定我們彼此的信念,那夜,我們向著飄撒的細雨發誓,我們向著晃動的燭火發誓,我們今生一定要做夫妻……

不行??!太晚了,要吵了鄰居,快把你那雙在我身上纏綿撫摸的手拿開。不好!一不小心我們如兩塊互引的磁石,復又粘在了一起……

我們相互吻著,撫摸……懷著純凈的心靈,沒向雷池越進一步。誰們都有相同的心思,要把那珍貴而難忘的一刻留在我們洞房花燭之夜,做為我們白頭偕老的“禮物”……

時間下秒秒過去。夜里的雨,不知何時停止了淅瀝;一夜無眠的我,起身打開了窗子,整理著頭發:你悄悄的來到我身邊,一只手撫在我肩膀上。我回頭看到同樣下夜無眠的你時,戲耍的伸出手指指向你眼眼道:“喂!你怎么一晚上就練成了火眼金睛!”

你亦毫無客氣的回擊道:“我道你化妝技術多么高明昵,原來就這樣??!隔的遠的話倒認為你戴了墨鏡?!蔽遗e起手,“咚”的一拳,“還不都是因為你!”。你嬉笑著“是嗎?……”

這間十平米的小屋中,曾經到處流著我們的身影,回蕩著我們相互笑戲的余音……

婚 變

一直都以為,我們的愛最純潔!

隨著年齡的增長,我和你都感覺了由己體內蠢蠢欲動的欲望。的確,現在像我們這樣年齡的人,早就享受了“性”帶來的滋潤。而我們這些,保守派一族,一心要把初夜留在進入洞房的那個晚上,所以整晚嘗盡了煎熬的苦楚。

為了解放這漫長的痛苦,我和你草草的結了婚,步入了早已渴望的殿堂。

我無條件的委身與你,我讓你興奮,你讓我快樂,我們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歲月悄悄流去,我慶幸的懷上了你的孩子:我沒有告訴你,想等到我肚子慢慢隆起的那一天,給你一個做“爸爸”的意外驚喜。

“我們還年輕,以后要孩子機會多的是?!?/p>

終于到了那一天,那天晚上,你去說出了這樣的話,讓我傷心的話,不負責任的話。他(她)可是我們身上的一塊肉呀!

“不!我不!我想做媽媽?!蔽伊鳒I了,滿臉淚水,我堅持著。瞬間,你多年來好好人的形象沒有了,你粗暴的上前揪住我的頭發,朝我臉上、頭上一下一下的猛打著,咆哮著,“好的,你還嫌老子不夠為難!養著你一個吃白飯的就顧不住了,你還想再添一張嘴。媽的,今天一定得給老子做掉!”

我拼命的掙扎著,我不知道你怎么會如此瘋狂;但為了孩子,我變的不但堅強還特勇敢。我操起了家里的棒錘,用力的朝你頭上砸去……

終于,一切平靜了下來。我厭惡的、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你,然后慌亂的收拾了我自己簡便的行李,披著夜空滿天的足光,為了那個未來的“希望”,蹣跚的離開了這個曾經幸福的“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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