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竟陪我走了這么遠的路

經過了幾天放假旅行,在瀕臨假期結束時的最后一天,我終于選擇在家休息,不過與其說是在家休息,倒不如是整理內務。 翻著將要清洗的衣服,偶然間竟然看到一張火車票,我并不感到稀奇,我是東北人,在南方讀書,家鄉有點兒偏,想要回家要折騰好幾輛車,一來一回,車票大約得有個六七張。

一直以來,我都不是心思細膩的人,車票也不會像人家那樣放在同一個地方攢著,現在想想,如果我要是有心的話,應該也會有好多了。一路走南闖北,不知過了幾個春秋,由于時間的原因,車票已經發皺,車票上的字跡也早已模糊不清,好在我仍能大致辨認出那個名字,那是我父親的名字。

我今年已經大三了,但每次出門我爸都要送我,我一直告訴他我自己可以,畢竟從南方也是一個人回來的,況且人也這么大了,不會出什么狀況,我爸看了看我說,還有一年,馬上就送到頭了。

就這樣每次從北方到南方的車票我都要買雙份的,一路伴著火車疾行,我們到北京站分開,他不在跟著我了,因為我們要往完全相反的兩個方向走了。 老爸在北京站的檢票時間比我晚一個小時,所以每次排隊檢票時,他都會為我背著那個看似輕巧的書包,手里拉著提桿箱靜靜地站在我身邊。看著檢票員接過我手中的車票,將所有東西放在我手里,最后千言萬語都化成了一個眼神,數次揮手,直至我一點一點離開他的視線……

老爸并不是一個健談的人,或者用一個更貼切的詞就是“不善言辭”他是不懂得怎樣表達內心的人。從老家到北京足有1000多公里,從開始步入大學到現在老爸陪著我走了大約六七千公里,但我和老爸說話的次數寥寥無幾,通常都是他看著自己帶的書,而我自己默默地玩兒著手機。我們就這樣一路相伴,但互不打擾。 我們溝通的次數寥寥,即便我們真的想要對彼此訴說些什么,最終也會落得不歡而散。

我曾想過原因:“或許是時代的鴻溝阻隔了我們的思想,又或許是生活的重擔讓你們變得不再相信幻想。”然后我們帶著各自的信仰各執一詞,最后使得我們都無法進入彼此的世界。 你想讓我畢業后找工作,而我想要讀研,我們常常為此吵的不可開交,其實,細細想來,我們都沒錯,因為最終的目的都是讓我能夠不依賴于任何人好好的生活而已。

日子過得很快,快到我們都忽略了隨著歲月累加的我們的年紀,你從青絲變白發,我從稚嫩到成熟,在你的印象中我還是那個不懂事的孩子,在我的記憶里你的年華也從不曾老去。 這次我回家,你買了一瓶染發劑,讓我幫你染頭發,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里共染了兩次,開始我只是以為或許是你買的染發劑很劣質,所以掉色也會很快,卻以全然忘記你已經老了。

還有一次,我們前不久的一次微信視頻,我和你說我很羨慕你和媽媽,孩子大了,家庭也穩定了,雖沒有大富大貴,生計問題確是不用發愁的,不像我這么迷茫,對未來一無所知。你笑著和我說,這話很熟悉,因為你們學校的年輕老師們也這么和你說的,只不過他們說的是工資問題,羨慕你職稱高,工資好,你當時說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我寧愿一無所有。

如今我身在南方,見慣了江南煙雨,小橋流水,我不曾覺得哪里新奇,但還是忍不住用手機拍下發給你。你曾說過,你最大的夢想就是退休后可以買一輛自行車,一臺相機,然后背著包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不過,時至今日,你出家門的次數好像十個手指都可以數的清。那是你年輕時的豪言壯語,而現在卻變成了烈士暮年,壯心不已。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你用歲月伴我走過了童年與青春,而將來的我會用雙腳陪你走遍你向往的土地,珍愛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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