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雨上

“清明時節(jié)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人多憂思,雨多綿長。

又是一年清明節(jié),阿頌幾天前就圍著祖母轉(zhuǎn),清明節(jié)要去趕集赴圩。老祖母笑著說:“我老啦,走不動啦,你讓你母親帶你去。”阿頌便問了母親,“要走路哭不哭?摔倒了哭不哭?”

“保證不哭。”阿頌拍著胸脯回答。

“那……便去吧。”

從山里到鎮(zhèn)上集市,要走一個多小時的路,路還沒有鋪水泥,清明時節(jié)坑坑洼洼。但,也抵擋不住阿頌對清明節(jié)那天趕集的向往。

清明節(jié)到了,阿頌和母親很早就出發(fā)了。路上遇到很多去鎮(zhèn)上趕集的鄉(xiāng)親,大家結(jié)伴而行。雖然家家戶戶都有摩托車,但是清明節(jié)這天大家都選擇走路。也許在很多人的心目中,清明節(jié)不僅僅是的掃墓祭祀先人的日子,人們喜歡結(jié)伴同行的那份熱鬧。

鎮(zhèn)上早已被賣各式各樣東西的小商販圍得水泄不通。賣衣服的,賣鐮刀鋤頭等農(nóng)具的,賣瓜秧果樹苗的……目不暇接,數(shù)不勝數(shù)。各種吆喝聲,叫賣聲不絕于耳。母親緊緊地拉著阿頌的手,生怕她走丟。在街上遇到同村的大伯大娘叔叔嬸嬸,照例要聊一聊,問問對方買了什么好東西,或者問問哪里有好東西,再問問啥時候回,在什么地方等等。

阿頌也算是大飽眼福,母親給她買了個小玩具,買了幾個包子,她就已經(jīng)心滿意足了。包子不是本地的主食,并不常吃,偶爾來幾個,定然叫孩子欣喜不已。母親買了幾棵果樹苗,沒有買瓜秧,她說瓜秧可以自己育,自己育瓜秧可以省下幾個錢。母親一輩子勤懇,在很多事情上都算得很精細,得以讓阿頌兄妹幾個衣食無憂。

母親背著買的東西,一手拉著阿頌,跟鄰居大娘一起踏上回家的路。泥濘不堪的兩車道被許多小汽車占用了一邊車道,路更加難行。在大人的聊天中,阿頌知道那些車都是從外地趕回鎮(zhèn)上祭拜先人的。從這個村排到那個村,像一條擺著長尾巴的龍,許多后面才來參加祭拜的人不得不把車停在這個村,走幾公里,穿過那個村才到先人墓地。一路走走停停,回家吃完飯也快太陽偏西了。

光陰荏苒,阿頌漸漸長大,漸漸對熟悉的清明赴圩失去興趣。

阿頌離家鄉(xiāng)越來越遠,清明節(jié)回不回鄉(xiāng)?越發(fā)懷念小時候的赴圩。只是一切都回不去了,一起趕集的小伙伴各奔東西,大伯大娘老了,交通更加便利,也就失了那份走走停停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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