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無聲,歲月留痕(之十三)
~~~清明的感嘆
人生天地間,世事孰難料。
草木歲枯榮,情了何以堪?
在屋里聽到眾人議論后,黑臉不能自己,推開眾人,向門外跑去叫失聲叫嚷著要去斜輦村見建芳!死活不相信好好的建芳,說沒就沒,卻落得如此悲慘的結局,隨后院中幾個鄉鄰將黑臉攔住。
原來,村里人早已報警,警方當即封鎖事發現場,準備第二天驗尸,已待查明死亡原因……
無助,無奈的黑臉,頓時駐足在院子里,神情極度失控,滿目凄涼,蹲坐在地上,雙手抱頭,悲傷抽咽,泣不成聲。
此時冬至時節,剛入數九沒幾天,山中的冬夜,寒氣逼人,院中的燈光在漆黑大山的夜色中,如螢火般地蒼白無力了。
可謂“一日夫妻百日恩”,可憐黑臉勿忙連夜上山,至此連妻子建芳的最后一面都未見到,此時心中的痛,唯有自己感同身受了!作為朋友的我,深感無奈,任其一個人使勁發泄心的那壓抑的痛吧……
最終,在我們一行人的扶幫下,黑臉進屋坐于坑沿上,說著后悔叫建芳上山之類的話語,心中很是不甘!稍后屋里的鄉鄰散去,院里只留下眾人走后的嘆息聲……
屋內彌漫著香煙的煙氣,建芳爸坐在我們對面,老人精神萎靡,遭受如此的打擊,仿佛一瞬間蒼老了許多,壓抑著極度的悲傷,才給我們道來事情的原由。
再婚的建芳,心里始終放不下兩孩子,在家人萬般交涉無效之后,她只能住在斜輦村前夫婆家中。再則,若總住在陽坡娘家中,也非長久之計。
前夫婆家人自建芳改嫁后,更是強詞奪理,堅決不讓建芳見兩孩子的面。加上兩孩子在西交口鄉小學就讀,由于路途遙遠,前夫家人便在學校附近租房子長期陪讀。為了能掙取到兩娃,建芳痛下決心,堅持守在前夫家中打“持久戰”。
建芳爸語氣中夾帶著不平和憤怒,氣得雙手發抖,接著道來,建芳一人在那住著,日常所需的油鹽菜面之類的物品,他隔三差五地送去,他還本計劃明天就去用三輪車載上水罐給建芳那院里的水窯拉些生活用水……
唉,誰知平白無故,卻傳來女兒建芳的噩耗!真是老天無眼啊!老人欲哭無淚……
由于地勢所限,山間住戶分散,直到24日下午,近鄰們一整天都未見到建芳出門,頗感意外,于是進屋查看,只見建芳住的屋子大門敞開,門簾似乎被人撒碎,屋里電燈仍亮著,坑上被窩依然是睡覺時的狀態。從門口到院子中的水窯口之間的路段上,零零碎碎地散著建芳喝的藥片和瓶蓋,而可憐的群芳則死在只有一點水的水窯中……
夜深已久,我們一行幾人,只能留宿在陽坡山村中,那夜,我始終難眠,思緒萬千……
我不感嘆這歲月的悠長,
我不感慨這人生的短暫,
卻刻我卻痛心于這命運的無常!
第二天一大早,建芳爸就到親戚家商量后事去了。我們一行幾人毫無睡意,隨即起來。由于正逢周一,工作的原因,我只能開車先回路村,臨行前,給黑臉四舅道別,照顧好黑臉,事已至此,凡事想開……
回去的路上,腳下走的,依舊是這條山路,路上曾經的那歡快的笑聲已不在了。
山路依舊,似乎物是人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