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多久沒去海邊了?我,大概有兩年沒奔赴最喜歡的海島之旅。這兩年里,總有一個聲音時不時悄悄地提醒我:去海邊吹吹風吧……
于是,這個周末我們來到了心心念念的那琴半島,走近眼前的這片海。此行我們看的不只是海,還有山,有了山的陪伴,海似乎不那么孤獨,但也正是有了山的力量加持,海顯得越發威嚴肅穆,大自然的神奇氣場頓時讓人顯得極其渺小。
正是這樣的山海之約,我們卻做了一件畢生難忘的大事!!!那就是膽小的我和女兒體驗了一把海上摩托艇,短短的15分鐘像過了半個世紀,甚至有那么一剎那,我覺得我們是把自己全然交給了大海,生死可能真的只在一念之間。
走過長長的浮橋,奔赴大海,這是此行的第一關。浮橋目測有200多米長,泡沫板搭起的“路”隨著海浪時而高高躍起,時而又重重地落下。浮浮沉沉之間升騰出幾分神秘,仿佛這條神奇的通往大海之路只能前行,不可折返,還會隨著我們的步伐瞬間消失。
因為懷著要帶這個勇敢的娃娃體驗生活,所以走上浮橋的那一刻起,我就把自己闊出去了……仿佛可以不考慮以后,只感受當下,真有那么一點“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悲壯之感。我們一手抓住圍欄,一手緊緊相牽,互相扶持著走向茫茫大海,走近未知的世界。
終于跨越第一關,坐上摩托艇,我們就像英勇無畏的戰士要出征了,而我們的目標大概是體驗一下自己與大自然的關系吧。
女兒坐中間,我壓軸,我們都緊緊地抱住開艇的“巧克力大叔”,這種看似親密無間的距離讓我們又一次敬畏生命。在生死面前,保命最重要,害羞是根本不存在的。
“出發”!素來喜歡自嗨的我,大吼一聲,而摩托艇啟動發出的轟隆隆就是我們擂起的戰鼓聲。我們以時速100馬左右向海中央而行,摩托艇濺起的浪花朵朵綻放在我們的周圍,此起彼伏。
剛開始的一小段尚算平穩,我還能一邊自如地環顧遠處的山海,一邊跟女兒講解……可下一秒的海上“翻山越嶺”卻讓我徹底繃緊了神經。
腳下的海浪像頑皮的孩子對我們窮追不舍,還偷偷在我們的去路埋下了一個一個威力巨大的“地雷”。身經百戰的巧克力大叔可不是吃素的,一遇“地雷”就卯足了勁兒,加大馬力,好讓摩托艇“飛”起來,高高落在浪尖之上,狠狠地把浪花給甩下去。這下可激怒了海浪,它們憋著一口氣,絕不服輸地追趕著,一而再再而三地拍打著大叔駕馭的這只“紅魔獸”。直到我們被一次次重重地摔下去又拋起來,直到“紅魔獸”被折磨得左右搖擺不定,它們才調皮地笑出了嘣嘣的竊喜聲,噴射出一支又一支水柱來慶祝大捷。
顧不上擦掉臉上、眼里的咸咸海水,因為我們一點都不敢松開環抱的雙手,有那么一瞬間我覺得自己的手崩得僵硬了,有點支持不住了。海水模糊了雙眼,但我還是明顯感覺到自己已離開岸邊很遠很遠,甚至已看不清來路,我們已孤獨地來到了大海之心。
此刻,我想到了所有與海上漂流記相關的場景,還真切地感受到了漂在大海深處的無助和恐懼,這就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悲壯。我一邊渴望著時間快點過去,一邊卻給自己不斷“加戲”,大腦飛速旋轉,如果我支撐不住滑下大海,如果我們路遇不測,如果“紅魔獸”失靈打滑,如果……我們可以在大海上掙扎多久?
世界上沒有幾個魯濱遜,當然也不會常有《泰坦尼克號》的奇遇,我們在大海面前,在大自然之中只是滄海一栗。關于敬畏生命與自然的思考,關于珍惜當下的感懷也許只在短短的幾分鐘里,但這種震撼卻一生銘記。
好幾次眼看著終于靠近海岸,卻被“紅魔獸”的猛然一拐彎又飛回大海深處,心明顯感覺到一絲失落。當我渴望回到岸邊,擁抱提心吊膽等候的父母之時,我知道了此行的意義。于是,我只好再用力抱緊巧克力大叔,親吻著女兒的后腦勺,再次囑咐她一定要用力抱緊……
隨著“紅魔獸”終于以滑行的姿態駛向岸邊,我清晰地看到爸媽,我懸著的心才漸漸落下。落地,踩在海水里,我握緊了女兒的手向最親愛的人兒走去。
把自己交給大海,交給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