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云荒記·第一卷 人生若只如初見·第二章 北海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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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水,彎彎的月牙像少女微笑的唇線,點點繁星像調(diào)皮的孩子,不安分地閃爍著。

山間的夜風(fēng)一陣陣吹過,清涼舒適。

虞墟村落之中空曠的土地上,燃著幾堆篙火,火光沖天,一群群男女老少圍著篙火席地而坐,篙火之上架著烤肉,一陣陣肉香散發(fā)出來,令人食欲大動。一些漢子豪情直爽,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連呼過癮。

篙火中間,一群少男少女手挽著手跳著特色的舞蹈,臉上洋溢著幸福歡樂的笑容。

姚重華看著這溫馨的畫面,內(nèi)心感動不已。自從他離家出走以后,一直浪跡天涯,風(fēng)餐露宿,孤苦伶仃。后來他來到了虞墟,這里的人淳樸熱情,善良友好,把他當(dāng)做大家庭中的一份子。從來沒有感受到家的溫暖的他突然明悟,這不就是家的感覺嗎?

正當(dāng)姚重華目光留戀的時候,發(fā)現(xiàn)一道纖細的倩影立在一棵木槿花樹下。那是剛認識的伊祁初晴。

在夜風(fēng)的吹拂下,稀疏零星的花瓣跳著優(yōu)雅的舞蹈,隱隱約約的香風(fēng)消彌風(fēng)中,淡如月色,無法捕捉,那是花香還是她的清香呢?她的衣帶似乎也不甘寂寞,緩緩飄動起來,與那落花共舞。

火光映在她的臉龐上,是那樣的青麗脫俗,仿如曠野煙樹。她靜靜地注視眼前的場景,嘴角含著一絲淺淺的微笑。

落花人獨立,她與眼前熱鬧的人群是那么的涇渭分明。但并不是她孤傲清高,不屑與這些山村野夫相處,而是她天性好靜,不喜喧嘩的場景,從她那欣慰的笑容可以看出來,她也很享受看著自己的士兵與村民其樂融融的畫面,天子與庶民同樂,才是天下大治。

姚重華看癡了,此時的伊祁初晴驚為天仙,神圣不可侵犯,他突然自慚形穢。

伊祁初晴不知,如果眼前軍民魚水之情成了她眼中一道亮麗風(fēng)景的話,那么她也成了一道裝飾了姚重華夢想的風(fēng)景。

姚重華端起一只精致的酒杯,斟上紅色美酒,向那樹下麗人走去。

“姐姐,這是甘華果釀的清酒,可以駐顏呢。要不要淺嘗一杯?”正當(dāng)伊祁初晴沉思之際,耳邊傳來姚重華充滿磁性好聽的聲音。

伊祁初晴驚醒過來,看著眼前俊逸的臉龐,一股陽光開朗的氣質(zhì)讓她心生好感。纖纖素手接過酒杯,輕聲道:“謝公子。”

伊祁初晴曲手虛掩臉龐,剔透的酒杯輕點朱唇,淺嘗一口美酒,頓時感覺此酒清甜甘醇,沁人心脾,十分獨特。

姚重華不由看呆了,內(nèi)心嘆道:“真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啊,喝酒都如此優(yōu)雅。”

“姐姐為何一個人站在這里呢?”姚重華問道。 ?

“我喜歡恬靜,而且,看著他們歡樂我也覺得很歡樂。”

姚重華釋然。伊祁初晴性格恬靜,自然不喜喧囂,再想到自己看到村民快樂怡然的樣子,自己也覺得歡樂,她也許是這樣的心緒吧。

其實兩人的心緒只是大同小異,姚重華不知伊祁初晴身份,她貴為公主,自然樂于見到軍民同樂,證明他父親還是受百姓愛戴的,畢竟朝廷還是追求天下興旺大治,百姓安居樂業(yè)的。以普天蒼生之樂為己樂,乃統(tǒng)治者的博大胸襟的至高境界。

正當(dāng)兩人沉默間,一陣尖銳如厲鬼怪叫的桀桀笑聲刺破夜空,一個陰惻惻的聲音道:“娥媓公主,終于追上你了!”

伊祁初俏臉大變,抬頭循聲望去。姚重華一愣,順著伊祁初晴的眼光望去。羲仲將軍和士兵們都驀地站立起來,羲仲沉聲喝道:“敵襲!百姓們快退到我身后!”其他士兵迅速圍成一個包圍圈,把父老百姓們護在中間。

姚重華和伊祁初晴也迅速過來集合,昂立當(dāng)前。羲仲臉色陰沉,冷喝道:“哪路上的朋友裝神弄鬼?請現(xiàn)身吧!”

驀地,一道黑影鬼魅似的出現(xiàn)在眾人頭頂?shù)母呖罩稀!班А钡囊宦暎种苯铀惨频降孛嫔希c眾人對立著。

此人是一個身襲黑色長袍的老者,頭發(fā)灰白無光,雙眼陰鷙如鷹,蒼老的左臉上爬著一條長約三寸的傷疤,嘴角冷笑連連。此人長相十分兇厲,一看便知非是善類,加之渾身透著一股陰冷的氣質(zhì)更是讓人不寒而栗。

伊祁初晴花容一變,蹙眉道:“北海之神相柳!他來這里干什么?”

姚重華看到伊祁初晴臉色不好,當(dāng)知此人必是不好相與的了。當(dāng)下細聲問道:“伊祁姐姐,這人是誰?”

伊祁初晴低聲解釋道:“此人乃水族屬神之一北海水神,名為相柳,生性殘忍陰險,血腥好殺,在大荒之中臭名昭著,無人愿與之交往,但其實力已達帝級,讓不少人忌憚,望而生畏。因為他太過瘋狂殘忍,被炎帝云薄依天追殺過一次,他臉上那道傷疤就是炎帝留下的。”

正當(dāng)兩人交頭接耳之時,羲仲沉聲道:“我道是誰,原來是北海之神啊。不知神上大駕光臨于此有何指教?”

相柳冷冷道:“羲仲將軍好說了,我乃為娥媓公主而來,希望公主能隨老夫走一趟水神宮。”

伊祁初晴一聽他竟是為自己而來,內(nèi)心隱隱感到不安,恐怕是來者不善了!

羲仲心里一沉,冷冷道:“不知神上找我家公主何事?我家公主急需趕路,無暇逗留!”

相柳陰陰怪笑道:“不走也得走,由不得你!”說完雙袖無風(fēng)而鼓,右手變爪探出,迅速變長變大,朝伊祁初晴抓去。他的手通體黝黑,還有絲絲黑氣繚繞,手指銳利如鷹爪,十分嚇人。

伊祁初晴正要運氣防御,卻發(fā)現(xiàn)姚重華已立身擋在自己的前面。她有點意外,不知道他為什么這么做,突然暗呼道:“不好,他不會法術(shù)!”

正要出手,卻聞羲仲一聲冷哼,一拳轟出,一股土黃色的真氣凝成一個巨大的金色拳頭,帶著刺破空氣的音爆聲,朝那來勢洶洶的黑色鬼爪狠狠撞擊而去。

相柳面色冷漠,冷哼道:“雕蟲小技!”形如鬼爪的手掌張開得更大,驀地把那龐大的金色拳頭握住,死死地捏壓碾磨著,竟想以血肉之手生生捏滅羲仲的氣兵。

“噗!”一聲悶響,大地震動,樹葉與亂花撲撲從樹上落下。相柳的手掌鮮血淋漓,滴落到地上,他眉頭緊皺,顯然是低估了羲仲這一拳的威力。

羲仲面色凝重,轉(zhuǎn)過頭道:“羲成你立即掩護公主和百姓們撤退,遠離此地,越遠越好!”

羲仲聲色俱厲,羲成也當(dāng)機立斷地掩護眾人撤退。伊祁初晴停頓了一下,似乎有點擔(dān)憂。姚重華微微一笑道:“姐姐放心吧,羲仲將軍應(yīng)該能應(yīng)付過來,我們留在這里反而會影響到他,對他的戰(zhàn)斗更為不利。”

伊祁初晴看著他,心里莫名地平靜下來,當(dāng)下點頭應(yīng)允,與眾人一起撤離。

姚重華望著她的背影,有點失魂落魄,心中嘆道:“原來她是皇族公主,身份尊貴,而我卻是山中野夫,一屆布衣,身份卑微,與她有著不可逾越的天塹距離,我還有可能嗎?”想到此處,不禁心灰意冷。

相柳似乎對羲仲這一拳讓他受傷很不爽,陰狠地道:“真不愧是天庭數(shù)十年來最為出色的后起之秀啊,難怪堯帝派你做護送使者,再給你十年時間恐怕就超越我了!”霎時間眼中殺意大盛,“那我更留你不得!”語氣陰寒毒辣,令人心里發(fā)毛。

相柳憑空消失,一個蒼白的手掌又突然憑空浮現(xiàn),朝羲仲一掌拍去。羲仲面無懼色,揮劍格擋。

在兩人對抗的過程中,相柳所在的區(qū)域黑氣彌漫,像是一團巨大的黑色云團,在滾滾云團中,相柳蒼白的手掌倏而浮現(xiàn)倏而消失,像狂暴雷云之中神出鬼沒的閃電,掌影每次出現(xiàn)都夾著雷霆萬鈞之勢朝羲仲鎮(zhèn)壓而去。

羲仲揮劍連連劈舞,一個黃金色的巨大球形光弧將他護在其中,每當(dāng)相柳鬼魅似的掌影印在光弧之上都會引發(fā)一陣震動,光弧看似快被鎮(zhèn)得支離破碎了卻又被羲仲及時修補,反倒是相柳的掌影被羲仲密集的劍氣瘋狂絞殺碾滅,所以羲仲的護體光圈始終巋然不動。

戰(zhàn)場中心飛沙走石,劍罡與氣浪四處狂飆而出,將周遭的樹木攔腰斬斷,附近的房屋也早已被連根拔起,沙石瓦礫茅草漫天亂飛。

遠遠的場外眾人極目遠觀,特別是那些村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神通的人,以為是天降神明,個個瞧得瞠目結(jié)舌。在他們眼中,羲仲是英明神武的天將,而相柳則是邪惡的瘟神。他們的心情與表情隨著兩人的戰(zhàn)斗跌宕起伏,每當(dāng)羲仲占上風(fēng)之時便振臂歡呼,高喊加油助威,而當(dāng)相柳占上風(fēng)之時,眾人大驚失色,怒罵連連。

姚重華也在關(guān)注著戰(zhàn)斗,心里大為驚嘆,喃喃地道:“竟然有這么神通廣大的能力,他們真的是神仙嗎?”腦中驀然閃過師傅的影子,:“好像師傅也是這樣神出鬼沒的吧,他老人家好像深不可測的樣子,不知道比起這兩人如何呢?”

他又望向伊祁初晴,只見伊祁初晴目不轉(zhuǎn)睛地注視著戰(zhàn)場,面色平靜,然而雙手緊握,柔荑滿是汗跡,可以看出她內(nèi)心十分緊張,卻極力裝出平靜。

看到伊祁初晴這個樣子,姚重華心疼不已,可又無能為力,不禁懊惱不已。突然心中一動:“師傅這么厲害,他曾教過我那些打坐吐納之法,還說以后我出去云荒也是一名高手呢!想來師傅不會誑我吧。如果這樣,我勤加練習(xí),等我成為高手不是可以保護姐姐,不讓她這樣擔(dān)驚受怕了嗎?我與她的距離也可以彌補了!”想到此處內(nèi)心大喜,又充滿了希望。

正當(dāng)姚重華胡思亂想之時,戰(zhàn)場卻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只見相柳所在的區(qū)域黑云消失殆盡,然而始終不見相柳的身影,他在哪里?直覺告訴姚重華,相柳絕不可能死得無影無蹤了!

這時有眼尖之人驚呼道:“看,那妖人在頭頂!”只見相柳倒立在半空之上,在他的手心之下,一個丈許大的黑色氣旋汨汨流轉(zhuǎn)著,像是黝黑的黑洞,深邃得讓人透不過氣。

“北海之眼,鎮(zhèn)壓!”相柳厲喝道。黑色漩渦脫手飛出,并迅速變大,猶如一面巨大的黑色幕布當(dāng)空籠罩,遮天蔽日。

此時羲仲的氣罩如潮水潰散,被那氣旋悉數(shù)吸納。羲仲面色凝重,卻并不慌亂。他昂首挺立,方圓幾十丈的大地隱隱震動,一股股黃土靈氣朝他的身軀涌去。羲仲周身黃土真氣鼓爆,持劍向天一指,一個小小的黃金色的光點在劍尖凝聚。

羲仲喝道:“帝劍十字,去!”光點后脫離飛沖而上,并迅速變成了一柄巨大的十字型光劍,當(dāng)空橫亙,擋住了那黑色漩渦。兩人死死抵著,一時間僵持不下。

“咔嚓”,一聲清脆的聲音傳出,帝劍十字被壓出了裂痕。羲仲眼睛一縮,牙齒緊咬,運足真氣,仗劍朝著漩渦中心直沖而去!

相柳察覺到羲仲的意圖,有點驚異羲仲竟然出此一策。

他深知漩渦中心乃是力量最為薄弱之處,如果被羲仲一劍從此刺出,自己必然受創(chuàng)。所以相柳立即撤手,翻身倒沖出去,羲仲撲了個空。

然而漩渦與帝劍十字余威未消,把大地炸成一個巨坑,煙塵滾滾,目不能視。

場外眾人自是十分擔(dān)心,皆是伸長脖子睜大眼睛,想瞧個清楚。然而除了滾滾濃煙和塵土,別無他物。

硝煙漸漸淡去,兩道人影逐漸清晰,分立在巨坑的兩端。兩人的衣服皆有破損,嘴角溢出幾縷血跡。

羲仲抹去血絲,極力將咽喉中的腥甜咽下,此情此景,可不能再吐出一口血,否則會打擊己方的信心。他內(nèi)心有些悲涼,從剛才的對抗他知道還是年輕了些,比起相柳自己仍是遜色一籌,今天恐怕免不了一場苦戰(zhàn)了,公主萬萬不可落在他手中,否則整個云荒將陷入萬劫不復(fù)之地!

殊不知相柳驚訝恨怒遠甚于他,他貴為云荒眾神之一,實力自是超群絕倫,他本人也極為驕狂,而這羲仲尚未獲得神之稱謂卻有了相應(yīng)的實力,居然能讓他負傷,最令他咬牙切齒的是,他還是小他一輩的后輩,這叫他如何能忍受?

久攻不下,讓相柳大是惱恨不耐,而且遲則生變,他務(wù)求速戰(zhàn)速決!當(dāng)下陰笑道:“想不到小子你倒有些能耐,不過,此戰(zhàn)應(yīng)該到此結(jié)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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