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南山何在
? ? ? 龍應臺曾在書中描述她在洛杉磯的見聞:在駛出機場的高速路上,我發現對面來車的那一列全是明晃晃的白燈,而從自己這條線道上看出去,全是車的尾燈,一溜紅燦。高速路上疾馳的車輛,折射出現代人高速的生活節奏。
? ? ? ? 如今的都市早晨。隨處可見睡眼惺忪的行人。為了心中的理想。詩意的遠方,他們無限奔忙。細細想來不禁呀然驚恐:莫非是某種神力波動了時鐘的指針?快節奏的生活下,我們是否失去了什么?
? ? ? ? 我想到了陶淵明的詩。
? ? ? ? 一首《歸園田居》似乎將陶淵明的恬淡生活娓娓道來。“種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晨興理荒穢,帶月荷鋤歸。先生的生活是慢節奏的。讀陶淵明的詩,你仿佛真切地看見了田園里那位低聲淺唱的詩人。詩歌汩汩流淌,太陽漸漸西沉,詩人的眉眼緩緩舒展。
? ? ? ? 可這要是被高速生活節奏中的都市忙人看見了,大概會笑話他有些田舍郎形狀。陶淵明的生活節奏放在當下,一方面既是人們所追求的超然境界,另一方面又是人們所爭相逃離的人間苦海,甚至有幾分不思進取的意味。這樣的狀況不免使人陷入矛盾,人們既想掙脫快節奏的生活,又不得不投入高速的人生競技場。我們既想著安逸,又不愿成為別人口舌之下的佛系青年。這種矛盾的心理使人痛苦地掙扎在理想生活的邊緣。所以常常像海子所說的那樣:面對大河,我無限慚愧,我年華虛度,空有一身疲倦。
? ? ? ? 快節奏的大背景下,安于一隅的慢節奏生活已然不可得。不少人認清這點,便陷入了對生活的絕望。在高速的生活節奏下,人們內心的精神空白來不及填補,這便演化成虛無。內心虛無的人最可怕,喪失情感溫度的同時,也失去了耐心。所以人們狂躁、冷漠或是抑郁,大抵與這種高速的生活節奏有著某種微妙的關聯。
當我們無法改變外在的環境,我們只有改變自己的內心。當魏晉名士意識到生命的長度不可增加,他們選擇拓寬生命的寬度。這才有了嵇康的坦蕩,阮籍的狂放。
陶淵明說:“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可惜又一輛汽車疾駛而過,留下一串鮮紅的尾燈,逐漸消失在,遠方的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