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的毛筆

圖片發自簡書App


21歲的他拿起多年沒拿起的毛筆,十歲的他練了幾個星期毛筆字卻沒有堅持下去,這次他準備著一個十年計劃。到了十五年后的今天,他手中除了握住毛筆,還有他女兒的手。因為十歲的他喜歡上了他五歲的女兒,他要跨時空表白,用最笨拙的方式。

“這毛筆怎么不收我的控制???好煩??!我不練了?!彼衙P重重地砸在桌子上,毛筆上的墨汁在宣紙上慢慢渲染開來。

“這要練多久才能將我的字練的好看??!那樣我就可以得到好多表揚,好多零用錢了!嗚嗚!”他趴在桌子上哭了起來??蘖撕镁煤镁?。

“嘻嘻……哈哈!這里這里!追我啊!”一個小女生在草坪上光著腳丫不斷奔跑,時而回頭大笑。他在追著這個小女孩,不斷小心的保持距離地追著。他跟她躺在草坪上,共同看著藍藍天空飄著的幾朵白云。她指著天空的白云說。

“爸爸,爸爸那朵云像不像一塊蛋糕?還有那一塊像不像煎蛋?”

“你快看!快看那朵云好像你??!”

“哪里哪里?在哪里?”

“是那里!你看!”他伸長著食指和中中指,左手托在右手下面,像拿著手槍那樣指著天空的云朵。

“什么嘛?那是臭臭!爸爸!哼!你欺負我!我要告訴媽媽!”小女孩起身往前跑著,他也跟著她身后奔跑著。

“別告訴媽媽!我開玩笑的啦!”

“哈哈!你追我??!等你追到我!”

他不斷追著小女孩,他們一邊跑著一邊歡樂地笑著。他跑得太快,突然間猛地往前撲倒在地了,前掌摩擦著地面。

“爸爸,你沒事吧?”他反轉了手掌看了看,右手有著幾道深深地血痕,血液不斷沿著手腕滴下,而左手只是擦破皮。

“流血了!爸爸你的手流血啊!”小女孩看著他驚慌失措地撥著自己的裙子,他用腳生氣地踢了踢面前的小石塊,眼睛泛著淚水。

“別怕!吹吹就不會痛了!”小女孩蹲下來,低著頭在他的右手上不斷輕輕地吹氣,然后她用她淺藍色蕾絲公主裙擺擦了擦他手上的血跡。

“哎呦!”

“嘻嘻!不痛不痛!啊呼……啊呼……”小女孩一邊仔細地擦著他手上的血液,一邊擦著吹著氣?!艾F在還疼不疼?”

“嗚……嗚……還疼!”

“爸爸,你是男生耶,你說過男生很勇敢的,可以幫我吃掉苦苦的苦瓜的。”她說著抓起他面前的石頭用力地扔去遠方?!拔矣虏挥赂?我幫你打走了小怪獸耶!”

“嘻嘻!哈哈!”

他啜泣著,不斷吸著鼻涕,然后笑了出來,小女孩也跟著他一起笑了起來。陽光燦爛的照射在他缺了兩顆門牙的牙齒,也照在她剛剛長出來整齊潔白的乳齒。

“不是讓你練字的嗎?怎么睡著了?”

他不斷搓著眼睛,又撓了撓自己的頭。

“爸?我練完了!”

“哈哈!你這大花貓!趕緊給我將臉洗干凈!快去!”

他翻著手掌,墨汁染黑了他的右手,他用左手擦了擦自己的臉,黑色的劃痕在指尖清晰可見。

“對了!那個小女孩為什么叫我爸爸?我是我爸爸的兒子,她叫我爸爸就是她是我女兒?”他不斷沖洗著手,用力地搓洗著手掌?!八每蓯叟?!笑起來好甜,要是我能每天跟她玩那該多好???嘻嘻!”

“小風,你給我過來!”他頓時感到不對勁,立刻關上水龍頭準備往外跑。

“你要去哪里???墨硯是不是你打破的?”

“唔……那個……媽!爸欺負我!”小風說完撒腿就往外跑。

“老婆,是小風他……小風!你又玩這一招!你趕緊給我回來練字!”

“哈哈!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最討厭練字了!”他在小區樓下走著,突然看到一個穿著裙子的小女孩在不斷拍打著小皮球。

“小妹妹!小妹妹?”他看著小女孩笑著說。

“哥哥?嘻嘻!”他不斷回想著夢中小女孩的模樣,但是還是記不起來。

“我可以跟你一起玩嗎?”

“嗯!”

小女孩將小皮球扔給他,但是他還在回想著,沒留意朝小風的臉飛過來的皮球,皮球碰到他的臉又彈開了。

“哥哥,我的球!”

“別怕,哥哥幫你撿回來!”小風追著滾出出去的皮球,絲毫沒留意到自己已經走出小區的門口。小風看著前面靜靜待著的皮球,準備沖上去撿起它。

“看你往哪兒跑?”

“嗶嗶……嗶嗶……”小風看著锃亮的保險桿和不斷一閃一閃的車頭燈,將手抬起來遮住刺眼的光線。

“哥哥!小風哥哥!小風哥哥!”

“小風!你醒醒!小風?快上課了!”

我請擦著嘴角的口水,點亮了手機屏幕,顯示著阿拉伯數字9:58。

“原來小憩了這么長時間?。俊蔽亿s緊泡洗著特號和一號毛筆,然后將練習的毛邊紙和毛氈疊放好,最后我抓起課本就往外跑。

“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我十歲時喜歡過一個小女孩嗎?”我扭轉頭對著舍友述說起來?!澳憧赡懿幌嘈?,我想我以后也會有一個像她那樣可愛的女兒?!?br>

“你就是說你十歲那一年喜歡上了你未來還沒出生的女兒咯!”舍友壞笑著看著我。

“what the hell!”我認真的想了想,要是我真的是十歲那年通過某種途徑見到了我未來的女兒,也并不沒有可能的,況且我那時后還那么小,見到了也忘記了她長什么樣了。

“要是你真的給你見到你女兒了,你又能怎么樣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反正你是不會懂的?!蔽颐看蜗肫鹉莻€小女孩心里面總會透著淡淡的暖暖的溫度。一個熟悉的身影與我插肩而過,我一回眸,她那燦爛的笑容已將我融化在那個時空。

籃球場上,籃球健將們將籃球熟練地操縱在自己的手中,每次拍打都是為了每個空位的爆發。他一插入個空位,將對手擋在一個身位之外,他瞬間跳起,一個身位對他來說已經足夠了。但是球被我們的中鋒重重的拍下。

“快攻!我們上!”風呼呼吹著我的耳朵。

“小風,這里!”我用力將球推送給三分線外的隊友,隊友一個輕松的投籃將球畫出一個美麗的拋物線,一聲“嗖”,籃球入網,哨聲響起,我們便將勝利攬入懷中。在籃球入網后那一瞬間我清楚的看到籃筐下站在人群當中的她,她穿著淺藍色蕾絲裙。她的視線緊緊地跟著籃球的弧線。當全場歡呼雀躍時,她只是稍微鼓一下掌就轉身離開了。

全隊戰友都環抱著肩膀一邊轉圈一邊跳動著,慶祝這一輝煌的時刻。

我抬起喝著水,用毛巾擦了擦汗。

“小風,還不賴嘛!殺進決賽了!”

“嘻嘻!那是那是!”我與舍友握著拳頭碰了一下。

“對了,別忘今晚幫我點一下到???”

“你今晚去干嘛了?”

“哈哈!”他壞笑的看著我。

“你這個重色輕友的黨員!”

“對了,小風,我……”

我又看到她從體育館小道往圖書館的方向走去,雖然乳酸讓我的小腿肌肉微微發酸發漲,但是我不知道哪來的動力強烈推動著我往她的方向走去。

“我想起來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小風!我只是想說我已經幫你拿你的狼兼毫毛筆回來了……”

我一路小跑,緊緊地與她保持距離。她最后在圖書館二樓選了一本書靜靜地看了起來,而我則與她隔著一張桌子靜靜地看著她。然后我大口大口地喝著水,慢慢地走上前,坐在她的對面。

“你好!我叫小鳳。不是!是小風。”她突然抬起頭,看了看他。然后繼續翻著指尖的頁碼。

“你有沒有今天半決賽?最后那一個時刻我們來了個壓哨絕殺!”

她突然翻動書本,看了看我的臉。我也被她突然的直視弄得很尷尬,我轉頭看向窗戶的玻璃。

“你的臉頰生下來就是那么黑的嗎?”

“什么?”我不斷輕拭著我的臉,手指間有著幾道黑色的痕跡?!安缓靡馑??!蔽亿s緊調頭用衣角擦拭著自己的臉。

“胡小風,你最后那一刻精準地傳球真的很帥?!蔽彝蝗惶痤^看著她。窗外的風不斷輕撫著她的秀發,刺激著我的汗毛。她的每根發絲、淺藍色連衣裙上上蕾絲邊,還有她淡淡的笑容,一起隨風進入我的腦海當中。那一刻,我清楚地發現,她真的長得很像那個小女孩,或者說那個小女孩長得很像她。

“小風,你給小欣買的狼兼毫毛筆已經今天早上就送到家樓下了?!?br>

我呆呆地看著她,她穿著淺藍色蕾絲的連衣裙,緋紅的臉,長長的秀發干凈利落的貼著背部,踩著粉紅色的拖鞋。“小風?”

“你今天好漂亮,好像我們第一次見面時的那樣。”

“嘻嘻!油腔滑調的。老公,你今天也好帥??!別忘了拿快遞啊!”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那一天嗎?”

“你那天好搞笑,連自己的名字都說錯了!”

“哈哈!是??!看到你換成誰都會緊張的。”他用食指和中指捻起來輕輕地摩擦著她的臉。

“爸爸……媽媽!我回來了!”同意穿著淺藍色蕾絲小裙子的女兒背著黃色海綿寶寶的書包沖向她,緊緊地抱著她。小欣和她兩母女長得很像。

“小欣!你回來了!你今天在學校乖不乖???”

“嗯!嘻嘻!”

“老師說小欣寫得字越來越好看了,兒子,你的快遞我幫你簽收了!”

“謝謝媽!剛才小風正準備下去拿了呢!”

“爸爸,我猜猜這個是不是送給我的?”

“人小鬼大!你那雙大眼睛是透視眼嗎?小欣跟我進書房,我們練字。”

“哈哈!嗯!爸爸我們今天練什么字?”我牽著小欣的手慢慢地走進書房。

“他們兩父女感情就是那么好!”

“栩婷,謝謝你為我們家生下個怎么可愛的女孩?!?br>

“媽……”她握著母親的手對視而笑。

“這里先頓一下轉筆后慢慢提筆。”我握著女兒執筆的手說。

原來一直以來那個小女孩都在我身邊陪著我呢!不管什么時候,從小到大。還好我一直以來都堅持著,不管是書法,還是那個小女孩。

“爸爸?你怎么哭了?”

“沒有啊,剛剛有顆塵粒飛進我的眼睛里了。”

“爸爸,我們繼續吧!你的手好點沒?還疼不疼啊?”女兒翻開我的右手掌,一道剛結痂的橫穿婚姻線和生命線。

“有點!”我擠眉弄眼假裝很疼。

“不疼不疼,啊呼……啊呼!”女兒對著我的手掌不斷哈氣。

“嘻嘻!爸爸最愛我們家的小欣了!爸爸不疼了。來,我們繼續寫字?!?br>

“嗯!我也很愛爸爸啊!先頓一下、轉筆、慢慢收筆……對不對爸爸?”

“小欣,真聰明!”我握著她的手繼續寫下去。

“栩婷,你看小欣跟你小時候長得多像?。俊蹦赣H不斷地翻著相冊,指了指其中一張照片,對著栩婷笑了笑?!澳憧葱★L那時多調皮,整天欺負你!”

“他小時候還是很勇敢的!”栩婷看著那張小風拿著皮球站在前面,穿著淺藍色蕾絲裙子的她站在小風右手邊的和照,他們那天笑得多么高興。

“嘻嘻!哈哈!”書房傳來陣陣笑聲。

“哈哈!”客廳的笑聲也隨之應和著。

有時就是一瞬間,有時就是一堅持,有時就是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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