謚號讀人27:吳王闔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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闔閭的謚號“道”另一個解釋成立不成立呢?

看一個人是不是君子有兩個方法:一是看他的朋友(或者同伙,呃雖然難聽但真就是這個意思)是不是君子;二是看他和他的朋友或者同伙能不能既同風(fēng)雨又共富貴。

誰是闔閭的朋友?或者誰是闔閭的同伙?

這要從他出場開始說起了。

闔閭的出場很有明星范兒,因為他是由一批一線明星的簇擁下坐上王位的。

第一個明星就是伍子胥。

伍子胥來吳國的爛賬源于楚平王時期費無極與太子建的矛盾。《左傳》《國語》和《史記》里對此都有文學(xué)性的描述,經(jīng)過后來文學(xué)作品和戲曲的演義,這個故事也早已經(jīng)深入人心,費無極的佞臣形象也已經(jīng)蓋棺定論。而且我們大多數(shù)人都認定伍子胥身懷深仇大恨來到吳國的時候,吳王僚有眼不識金鑲玉居然沒有覺得伍子胥是人才不肯重用他,伍子胥找他似乎是看得起他他竟然這么荒唐不肯接手打楚國以成就霸業(yè),所以才讓闔閭得到了這個機會。

真的是這樣的嗎?

史載,公元前522年,費無極對楚平王說,太子建與其師伍奢“將以方城之外叛,自以為猶宋、鄭也,齊、晉又交輔之,將以害楚”。

伍奢和太子建是不是費無極說的那樣,沒有證據(jù),所以歷史上一直說費無極就是為了怕失寵害太子建和伍奢。——這話當然沒錯,相信費無極說的話包藏了不知道多大的私心;但小白一直覺得這可能不是唯一的原因,太子建和伍奢是不是就真的傻白純?未必!至少從伍子胥到吳國后的讓人殺吳王僚的表現(xiàn)來看,伍子胥肯定就不是一個單純守道德的好孩子。再說,楚平王為什么就偏偏聽進去了?難道真的只是因為傻?未必!費無極的話應(yīng)該不是空穴來風(fēng)。

我們?nèi)绻环鴼v史的話,弒君自立的事情太多了,比如楚成王就是殺了哥哥自立的;弒君自立的太子和老師的一起密謀也不是沒有,比如商臣和潘崇師徒。

所以不管怎么說,費無極這話在楚平王那里起作用了:伍奢死,伍尚從死。伍員也就是伍子胥離開楚國,經(jīng)過一些周折后到了吳國。

選擇吳國大體有兩個原因,一是伍尚的囑咐。《左傳》記載的是:爾適吳,我將歸死。吾知不逮,我能死,爾能報。

第二個原因大概是伍子胥覺得吳國能幫他報仇。

作為處在冷戰(zhàn)前沿陣地并且非常積極地為老大鞍前馬后地效勞的擴張性國家,吳國已經(jīng)成功讓世界上的很多人相信——和楚國有梁子,可以找吳國幫忙出氣。

第二個明星是專諸。春秋四大刺客之一。刺客是恐怖活動的行動者,專諸殺對了人于是揚名立萬了。

專諸刺殺的是吳王僚。也不知道伍子胥是哪只眼看出來吳王僚不是英雄,所以要干掉他。但是!!!吳王僚,謚號“武”,吳國最善于用武的王,從他開始,敢于向楚國叫板,敢于對楚王用兵,打大型戰(zhàn)役不落下風(fēng)。

吳王僚讓伍子胥不爽的原因,只是沒有拿吳國去為伍子胥的個人恩怨和楚國賭博而已。其實小白覺得吳王僚不見得錯,伍子胥哪有儒家文化系統(tǒng)里說的那么神?上期里的疲楚戰(zhàn)術(shù)和柏舉戰(zhàn)役完全就是孫武的杰作,伍子胥在其中是個配角。等后來孫武離開吳國之后,伍子胥雖然還在,吳國再也沒有什么成就就是證明。

不過伍子胥應(yīng)該是一個杰克蘇式的存在,自以為他無所不能,所以覺得吳王僚不是伯樂,于是要搬掉這個絆腳石,他安排了專諸出場,于公元前515年刺殺吳王僚,既立的是公子光也就是吳王闔閭。

小白每每讀到這個故事總是很懷疑儒生們的險惡用心,就是因為伍奢和伍尚死了,伍子胥就要綁架整個吳國為他報仇,而儒生們還異口同聲地夸贊伍子胥的剛烈。這簡直是一個很狗血的邏輯,甚至可以說其實是一個很混帳的邏輯。中國儒生的是非觀是建立在有仇必報的基礎(chǔ)上,為了這個原則,不惜道德綁架無關(guān)之人。這種道德綁架簡直是流毒無窮,現(xiàn)在還有一種現(xiàn)象,某地發(fā)生天災(zāi)或人禍,網(wǎng)友就綁架馬云“才捐了這點錢好無恥,至少捐多少個億”云云,其實這些網(wǎng)上噴子們才無恥。

伍子胥之所以殺專諸立公子光,不過是利益交換。公子光是主戰(zhàn)派又覬覦王位很久,伍子胥要報仇,兩個人組成了一個利益聯(lián)盟,等楚國戰(zhàn)敗,吳王與伍子胥之間的利益同盟也就破裂了,只是結(jié)束這個聯(lián)盟的是夫差罷了。

忘記說專諸了。但是小白一直覺得,一個沒有理由的殺手,沒有談道德的必要。

很快,第三個明星華麗麗出場,此人就是既神秘又大名鼎鼎的孫武,《孫子兵法》的作者。

孫武的出場有點兒神出鬼沒。史書里只有一個關(guān)于他的故事流傳,就是練兵殺姬。(此處省略1000個字…)

公元前514年,吳王闔閭元年。據(jù)說是因為伍子胥的推薦,闔閭拜孫武為元帥兼軍師,執(zhí)掌吳之國政。

吳國雙子星座就此在闔閭身邊聚齊,成就了闔閭的霸業(yè)。這些小白上期已經(jīng)講過。

小白這里要加述的是吳國成霸后怎么樣了?至于

孫子功成后,不再有事跡記在史書上,至于說他功成身退,以盡天年而終,終年七十五歲,即公元前470年,終于吳國姑蘇,如此等等,僅僅是傳說。

但有一點是肯定的,孫武沒再和闔閭玩下去,做了吳國版范蠡;而伍子胥呢,把自己整成了個吳國版的文種。


綜上,小白看闔閭與他的朋友,兩個結(jié)論:

一、闔閭的朋友伍子胥和專諸肯定不能算是君子;

二、孫武算不算君子,史料太少,光靠一個他殺姬治軍這件事不能完全說明問題,不過,小白仍然存疑問的;但不管怎么樣,孫武沒和闔閭合作到底,能說明闔閭的一些問題。

所以,闔閭的“道”,小白解讀不出第二個意思。闔閭是個聰明的吳王,不是吳國能做道德標桿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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