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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城老街
? ? ? ? ? ? ? ? ? ? ? ? ? ? ? ? ? ?戊戌驚蜇游孔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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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蜇出行
? ? ? ?驚蜇那天,早上還是風雨飄搖,8點一過卻日出天晴了。這架勢,不出門走走都對不起老天爺。遂與老伴驅車前往桐城孔城,去看看那里的十甲老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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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肥到孔城120公里
? ? ? ?合肥到孔城不過百十公里,而且有高速有國道還有村村通,交通十分便利。我們選擇了206國道,也就是我們平常說的合(肥)安(慶)公路。上個世紀70到90年代,我和老伴都在廬江,回合肥必須從軍(埠)二(壩)路上合安路。90年代后在省城,去安慶出差,更是要走合安路全程。所以,我們對這條路太熟悉了,也很有感情。雖然有了高速就不走合安路了,但現在出去玩,還是覺得走老路更有情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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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風景
? ? ? ?一路上都是熟悉的地名和地形,桃溪、南崗、舒茶、大關,許多地方都是曾經的歇腳飯棧。車至桐城卅鋪時,已經跑了90多公里,手機導航引我們上了008縣道,說是還有20公里就到孔城。雖說是縣道,但是路況很好,穿行在田野阡陌之間,也別有一番意味。可是新店一過,路面損壞極其嚴重,不僅車速極慢,而且極其顛簸,持續搖晃了十來公里,才終于熬到孔城鎮區。既心疼車子,又耽誤時間,人也受罪,真是郁悶至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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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曠的停車場
? ? ? ? 好不容易找到老街停車場,除了二三輛車子,看不到一個人,冷清得讓人打顫。到入口處一問,還要收門票,有省攝影家協會會員證也不管用。但售票大姐說我們是合肥人,可以買半價,35元。此時已經中午12點,還是先在外面吃飯,然后再進去逛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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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鎮人家夫妻店
? ? ? ?好在停車場旁邊就有幾家飯店,就近選了一個拱型門臉,名字叫古鎮農家,進去坐下。老板是一對小夫妻,男孩叫程穎,26歲,兼廚師;女孩叫余勝南,27歲,兼收銀。我們點了一個大蒜炒干絲,一個炒青菜,兩碗米飯,吃得那個香啊。收費40元,還算正常。我用手機付賬,看收賬的名字是大帥媽,不敢支付,女孩說就是她,她兒子叫大帥,大帥媽就是她。看著這一對比我兒子還小幾歲的小夫妻,心下還是蠻喜歡的,畢竟年輕人能夠自主創業或者說自謀生計,總好過好吃懶做和倚老啃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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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城位置圖
? ? ? ?從衛星地圖上看,孔城鎮位置確實獨特。左邊是大別山層巒,東南是長江,有大沙河(孔城河)勾連白兔湖、菜子湖直達安慶,北面有陸路官道通衢六安、合肥、巢湖。在原始交通年代,安慶憑借長江而發達,江淮地區要想通江達海,經孔城到安慶是捷徑之一。所以,孔城想不成為軍事要塞和商埠重鎮都難。當然那是過去時,在科技高速發展的今天,孔城的意義更多的恐怕是觀照往昔了。人們再提起孔城,關注的點大概主要是老街,我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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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元豐九域志》卷五
? ? ? ?孔城鎮是一個非常古老的集鎮。北宋元豐三年(1080年)王存主編的歷史地理名著《元豐九域志·卷五》記載,淮南路西路(州八軍一縣三十二)舒州東北一百二十里,有桐城縣,轄四鄉“北硤永安龍烏山銅山掛車盤小石溪雙港孔城九鎮”。我數了數,好像只羅列了八鎮,還有一鎮不知所終。不過古籍謬誤亦乃常事,并不影響孔城的悠久,至少說明孔城在宋朝即已成鎮,距今已有近千年歷史。而且中國商品經濟萌芽于宋,位置如此這般的孔城發脈此時,也是順理成章。至于孔城1800年歷史的傳說,或許吳志有記,可我也沒有耐心去查資料找根據。即使三國呂蒙真的在此筑壘過,也不見得就能說明什么,還是由人傳說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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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鄉學堂
? ? ? ?停車場在孔城鎮的東南角,老街在停車場的西南邊。我們吃飽喝足后,沒急著進老街,而是先在停車場周邊轉悠。北側公廁旁邊有一個仿古門樓,門前掛著兩塊牌子,左邊是“桐鄉學堂”,右邊是“桐城派文脈傳承促進會(籌)”。有心進去打探一番,無奈鐵將軍當道,只得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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痘神庵
? ? ? ?東側有一堵景觀墻,擋住了后面的亂象。但墻邊有個小門,我們穿過去一看,原來是老街的后街,老房子都倒塌得差不多了,但也有幾幢高大些的建筑尚存。繼續往里走,竟然看到了一幢有縣級重點文保標志的古建筑,叫“亞細亞煉油棧”;還有一幢高大古老的“程家祠堂”。在一片看似爛尾樓的別墅建筑群中,居然矗立著一座廟宇,叫“痘神庵”,還有一方高聳入云的14級仿銅佛塔。找了半天沒找到庵與塔的來歷介紹,只有墻角一塊奠基石上,刻著2013年的建庵時間。看著這一片混亂的格局,可以想見佛家與商家的地域之戰,應該是相當的慘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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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街入口
? ? ? ?正西是老街的入口,一方仿古大墻上,釘有銅色金屬字,上排小字為“安徽省歷史文化名鎮”,下面是“孔城老街”四個大字。大墻左下有拱門,門楣上方有“一甲”字樣,那甲字形狀跟田字一模一樣,搞不清是甲骨還是大小篆,也許是隸書。反正沒念過幾年書的我,一開始就以為是田字來著的。拱門后面是游客中心的二層售票樓,門樓上是“孔城古鎮”牌匾,古色古香。里面有老街全貌模型,高高的二樓頂棚上掛著許多彩色花傘,大大小小,煞是好看。出了售票房,就是老街檢票口,也是一方拱門,但上方的字是篆書“橫街”,門后是一段數十米的街道,然后向南拐入正街,進入二甲,一直延伸到孔城河(大沙河)對面的十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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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甲為界
? ? ? ?孔城老街以甲分割布局是一大特色。保甲制度可上溯到商鞅變法時期,但真正起源是宋朝的王安石變法,以后歷朝都有沿襲,尤以民國時期最為興盛。作為一種社會基層政治制度,保甲制是帶有一定軍事性質的戶籍管理鏈條,它通過以戶為單位,十戶為一甲,十甲為一保的聯保聯坐方式,控制基層民眾,為軍事與治安以及生產服務。孔城老街共設有六保十甲,每一甲之間有一道二層牌坊式石穿門,過去有柵欄早啟晚閉,防御盜賊,保護甲戶。而且每甲經營內容也有不同,似乎也具有區分業態和避免同業競爭的功能。孔城的這種規制不知起于何時,但據說在全國獨一無二,而且保存完好,倒也難能可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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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街走向
? ? ? ?老街總體呈“S”形狀,正北有東西走向的橫街50米,南北走向的主街約600米,街寬4米左右,另有七巷十三弄,街、巷、弄均由長條麻石鋪成。古鎮現有古建筑118幢,老街臨街商鋪300多間,而且基本上保持了清末民初徽派皖系建筑向江北延伸的特征。有史料記載,孔城老街明清時期最繁榮,1853年曾遭太平軍兵燹,但很快又恢復如初,一直延續到解放后,是安徽江淮之間目前保存最為完整、體量最大、最原汁原味的一條老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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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街入口
? ? ? ?我們在橫街與主街的交匯處流連、這里是一個很好的攝影點,網上許多孔城老街的攝影圖片都有這里的影子。街上幾乎沒有游人,沿街的老房子也大都空著,零星有幾家商鋪在營業,我和老伴就樂得從各個角度細細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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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街交口
? ? ? ?主街口最顯眼的就是黃家大屋。據說大屋主人黃宗吾早年在江南做木材生意,清末在老街蓋了這座房屋。民國初期,其子黃志成創辦茶樓,茶樓商號“滿江村”。現在黃家大屋又被還原成古代茶樓,而且有租客在此經營。我們進去看了看,見茶水太貴也沒敢坐下,所以也不能上樓游覽。但店家允許我們在一層走動,所以也還是能看個大概。這個大屋是二層樓房,穿枋列式磚木結構,面闊五間,好像一邊是茶樓,一邊是飯莊。據說目前租金減免到位,無論是飯店還是茶樓,虧損怕也虧不到哪里去,但要想賺錢肯定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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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家大屋
? ? ? ?前行不多遠,找到了李鴻章錢莊,其實也就在二甲之內。錢莊是典型的徽派商鋪式建筑,坐東朝西,面闊三間,前后七進。前面兩進是錢莊和當鋪的柜臺,也就是營業大廳;三四兩進應該是辦公場所,估計也有住宿功能。后三進是家屬區,人稱“小姐樓”,因二層閣樓回廊通暢寬闊,又被稱作“跑馬樓”。雖然有些夸張,但也足顯錢莊的總體規模。但現在修復的就只是前兩進,后面幾進有的只有石門廊,有的僅存空屋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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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鴻章錢莊
? ? ? ?看大廳迎面的大牌匾介紹,說是李鴻章逝世前,將桐城4處房產留給了元配夫人周氏的家人,其中一處即位于孔城老街,并由其子李經方經管,李經方將其建成錢莊。再看門前所立小牌匾說,清同治年間,李鴻章嗣子李經方在此設立恒泰錢莊,官督商辦,從事存放款項和匯兌業務,當地人俗稱李鴻章錢莊。但我有點疑問,李鴻章元配周氏是古桐城周潭人,育有3女,無子,咸豐十一年(1861年)病逝。李經方同治元年(1862年)7歲時過繼給李鴻章,1882年中舉后就一直做官到1911年辛亥革命暴發被革職。李鴻章是1901年在北京病逝的。所以,上述李鴻章死后分割桐城房產、李經方同治年間經管房產和經營錢莊的說法,多有矛盾之處,恐怕都不太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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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莊大廳
? ? ? ?江淮地區有幾處所謂的李鴻章當鋪,準確說法應該是李氏家族經營的當鋪。合肥、烔煬、柘皋、運漕的我都看過了,只有孔城的這次才見。比較起來,還是我老家烔煬河當鋪最為壯觀,門臉是兩裙一主面闊七間,現存完整的是三大進深。主樓與裙房都有青石門洞,青磚黑瓦馬頭墻,氣派至極。最近剛剛通過設計招標,正在進行當鋪博物館布展改造,將來開放時估計會讓人驚艷。反觀孔城錢莊,三間門臉皆為木板,與一般臨街商鋪并無二致。如果后面幾進的房子能夠修復,或許還有一些看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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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陽樓
? ? ? ?雖然錢莊一般,但孔城老街上的桐鄉書院很是了得,地方自然也引以為傲,詳細資料唾手可得。簡要述之,就是清道光二十年(1840),里人戴鈞衡、文聚奎、程恩綬等以“城中及西南兩鄉俱各建有書院惟北鄉獨無”為由,稟陳知縣詳批,募捐大錢9000余串,置田產十數處,購北鄉孔城鎮民宅一所,于二十一年冬改建而成。據《桐鄉書院志》記載,書院房舍五重,設朝陽樓、漱芳精舍、講堂、內堂、后堂、課堂、倉房、帳房等,辟曠懷園,廣植異樹奇葩。書院大門兩邊,有浮雕石樓及石獅,門上嵌戴鈞衡書“桐鄉書院”石匾額。書院開課后,群賢聚首,學子咸集,科舉考試多有佳績,未及三年便聞名遐邇,清廷亦諭令全國效法。咸豐三年(1853)毀于兵(太平軍),同治六年(1867)另購屋改建,光緒三十二年(1906)廢,現僅存朝陽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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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鄉書院
? ? ? ?我和老伴從孤零零地懸著桐鄉書院牌匾的殘缺破敗的牌坊大門進入,一個偌大的院子,西北角上有一棟二層磚山瓦頂的木樓,上有“朝陽樓”牌匾。進入二進天井,西墻上橫嵌石碑一塊,中間有斷縫,內容是《桐鄉書院記》,字跡依稀可辨。我勉強讀了下來,大意是作者(清翰林院編修、通政大夫羅惇衍)1847年任桐城縣教育局長的時候,部下馬國賓呈閱《桐鄉書院課藝》和《桐鄉書院志》,請為之記,諾之而未暇以為。1850年春,他的學生、桐鄉書院創建人戴鈞衡專程來京,復以為請。乃為言以張之,書授戴生。《記》中對書院和戴鈞衡大加褒獎,著實為書院增色不少。這種做法,其實就如同現在找領導題詞、名星代言,一個意思,別無二致。我還曾看過桐城派“姚門四弟子”之一姚瑩寫的《桐鄉書院記》,洋洋灑灑,則是另一種風格,但沒在朝陽樓里見到勒石,估計還是官職和名氣沒有羅惇衍大的緣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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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鄉書院記》石碑
? ? ? ? 我倒是覺得有關書院的一些時間節點更有意思。羅惇衍寫記的時間是1850年(道光三十年四月),此時道光帝駕崩剛剛4個月,咸豐帝即位4個月。可見皇帝是誰并不重要,大家該做的事情照常要做。1853年(咸豐三年)書院毀于太平軍,1867年(同治六年)書院重建。這跟孔城鎮的遭遇是一致的,但孔城鎮兵亂后很快恢復如初,而書院則是過了14年后才得以再起,其中曲折難以詳知,但應該與1955年戴鈞衡早逝無人挑頭有關。1906年(光緒三十二年)書院改為公立桐鄉高等小學堂,說明近代教育的頑強崛起,書院教育必然要黯然退出歷史舞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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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院概況
? ? ? ?老街上有許多孔城歷史名人介紹,不過我還是覺得桐鄉書院的創建人戴鈞衡最牛。戴均衡(1814-1855),字存莊, 號溶洲,孔城人。自幼泛讀百家詩文,尤好劉大櫆之作,師從方東樹,研讀姚鼐《古文辭類纂》,與曾國藩、吳敏樹等過從甚密,但兩次進京會試不第。他是桐城派中期名家之一,著述留存頗多。創立和主政桐鄉書院期間,所撰《桐鄉書院四議》,提出書院建設要在擇山長(書院主要領導)、祀鄉賢、課經學、 廣藏書上下功夫的教育理念,朝廷大加表揚,并要求全國書院遵行,還將《桐鄉書院四議》收入《皇朝正典類纂》。但戴氏結局不順,太平軍進逼桐城時,戴鈞衡赴臨淮避亂兼請援軍。但此后不久桐城被攻陷,其妻小死于兵厄,客旅懷遠的戴氏,聞訊嘔血而死,41歲英年早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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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鈞衡刊《方望溪先生全集》
? ? ? ?粗粗看了一遍,感覺孔城鎮不僅歷史悠久,古建眾多,更重要的是其歷史名人輩出,且挖掘充分,使得歷史文化成為古鎮的靈魂,這是我的老家烔煬河古鎮所難以企及的。烔煬河鎮也有悠久的歷史,歷史名人也很多,但都沒有得到充分開發,歷史文化遺跡也缺乏有效的保護與整理,像古鎮建鎮確切時間眾說紛紜,兩度編修巢縣志的清道光歲貢生祖攀麟竟無人知曉,等等。沒有歷史文化的引領,沒有歷史名人的支撐,古建的價值必然要大打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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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府宅院
? ? ? ?孔城老街上還有不少好去處,比如倪氏知府、巡檢司、倭房、孫仁壽大藥房、白果廳遺址、姚家大屋、金家大屋、影劇院、語錄墻等,我們都一帶而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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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古巷
? ? ? ?孔城老街其實也是過去的古鎮主體,所以古鎮與老街是兩位一體的。古鎮周邊山環水繞,風景如畫,古“桐城八景”中的“孔城暮雪”、“荻埠歸帆”、“桐梓晴嵐”,都在孔城古鎮,可見當年孔城之盛興。現在的孔城新鎮在老街西北方,體量是古鎮的十數倍,古鎮老街也就此沉寂了多時。2008年起,古鎮老街被北京中坤投資集團收購,原住民也都遷往新鎮。老街的房子由中坤公司修復后出租給商戶經營,周邊的地塊也由中坤公司開發建設,形成了一個整體的文化旅游項目。中坤集團的目標,是以十甲老街為核心、周邊河道為輔助,通過整理修繕,建設相關功能區和配套設施,把孔城打造成為綜合休閑度假基地。這個項目也成為桐城市旅游文化建設的“一號工程”,支持的力度估計也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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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城遠景
? ? ? ?但從我們所見的景象中,能夠感受到情況似乎不太樂觀。雖然中坤集團的宏村項目很賺錢,但孔城項目恐怕離賺錢還很遠。從2012年5月營業以來,盡管有許多優惠政策,但改造后的孔城老街數百個門面大多數仍然空置,主要原因恐怕還是游客太少,或許原住民的遷出真是一大敗筆。周邊的房屋開發估計也有問題,到處都是半拉子工程,短期內要想吸引人家來這里買房應該很難。由此聯想到我的老家烔煬河古鎮,老房子都倒塌得差不多了,老街改造到現在還找不到接手的開發商。想想歷史悠久各方重視的孔城尚且如此,對于相形見絀的烔煬河來說,目前的狀況其實也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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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曠的老街
? ? ? ?回到合肥時,天尚未晚。趕緊把相機連上電腦看照片,結果存儲卡上沒有任何信息!好在還有手機隨拍的一些場景,估計給游記文章配配圖還湊合。以前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下次要吸取教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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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知非福?
(戊戌狗年二月初二,2018年3月18日,星期日,于合肥)
【作者簡介】? ? ? 天高云淡天,本名凌志,安徽省巢湖市烔煬河鎮人,法學在職研究生,三級警監。1957年10月出生,1976年12月參加工作,做過電工、法官、秘書,曾任安徽省監獄工作研究所政委、書記、所長,《安徽監獄》雜志主編、《安徽新岸》報社總編輯,在幾所監獄擔任過領導職務。現為安徽省作家協會、散文家協會、攝影家協會會員,合肥市、巢湖市作家協會會員,著有散文集《老家烔煬河》、《獄警絮語》、《老凌游記》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