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夏目若安
我把我們的故事拆開了、揉碎了,寫進筆下的每個故事里,人物里。在筆下,我們相愛相殺相忘于江湖。曾經想要記住你給的笑,你給的淚,你給的傷痛……于是,再也無力去愛的我,寫起了情感小說。寫了30多篇,我們的故事講完了,再也拆不出,揉不出我想下筆的了。我想寫點我們之間歡快的、輕松的、充滿青春的文章,可我寫不出來。文字從來不會說謊,就像豪放的人裝不出文雅,小清新裝不了大媽,內心缺乏溫暖的人,寫不出甜蜜到爆的暖文。
心痛的不能自已,開始寫我們的點點滴滴。寫完了,心不痛了,也終于忘記你了。
很長一段時間我就像被掏空內臟的晴天娃娃,孤獨的掛在房檐邊經受著風的摧殘,雨的捶打。無論晴天下雨,始終孤零零的被一根繩子牽絆住,掛在那里。一天,兩天,三天……始終得不到把我掛上去的那個人。
你像一只知更鳥飛走了,從未對我回眸。輕輕的你走了,沒帶走一絲牽掛。把我掛在房檐下的那一天,看著我隨風飄搖,你發出銀鈴般的笑聲,那笑容成了我心頭的一縷陽光,溫暖和煦而不灼熱。
晴天,你笑嘻嘻的叫我“晴天娃娃”,大雨滂沱的日子里,你無法出門,你看著被雨淋濕的我,仰起臉問我:“晴天娃娃,雨什么時候停?”
我想說,我希望雨不要停,因為只有雨天你能真誠的注視著我,看著我,仰起臉和我說話。可天總要晴,誰也無法去改變。
一段情,愛了、恨了、散了。你走了,再也沒有回來過。我依舊站在房檐下,一根繩從身體抽出,一端系在了房檐上,一端系留身體里。這跟繩,名叫相思。
晴天,我想著你風鈴般的笑聲,雨天,我想著你跟我說話時真摯、焦急的臉。真摯,是你希望我可以給你答案,告訴你什么時候天晴,焦急是因為雨一直下,你想快點出去玩……
我逼著自己去忘記你,放下你,逼著自己去釋懷。可有些人來過了,整個心都塞滿了,就再也無法忘記。
一年復一年,我站在起點,等你回來。可你,早在已飛出了天際。
春風輕輕撫摸我的身軀,春雨淅淅瀝瀝的遮住我眺望的眼眸,那是雨,不是相思淚,我這樣欺騙自己。冬風無情而凜冽,讓我忍不住打了寒顫,冬雪把我整個覆蓋,結冰……
后來,我開始在風中跳舞,雨中歌唱。跳著、唱著,回憶著我們的過往,不知不覺中,竟然忘記了你。
有一天,風吹動,狂風帶著我的身體搖晃,在飛起時的那一剎那,我看見了屋前的梔子花。又想起了你曾拿著梔子花站在我面前微笑著說:“你看啊,晴天娃娃”。
回憶就像潮水襲來,我清晰的記得曾經的點滴。只是,回憶起來心再也不會痛了而已。
春來秋去,夏來冬往。
風吹淡了對你的思想
雨模糊了記憶中的臉
你說過的永恒
變成了蒲公英
飛走了
……
四季交替,年輪轉動。風雨飄搖中我的身軀開始變化,五官漸漸模糊。終于,晴天娃娃等不下去了,變得破舊。
很久后,你回來了。帶了一個新的晴天娃娃。你輕輕的把我剪下,就像多年前你輕輕的把我系在房檐下。
相思斷。
我被扔在了舊的儲蓄柜里,有只老鼠告訴我:“新的晴天娃娃和你很像。他會站在娃娃下和它說話。”老鼠說要帶我去外面看看,我只覺得疲憊,哪里也不想去。
幻想著你會回來看我,幻想著,期待著。明明等了好久,才等到你回來。
心在等待中漸漸失去溫度。小老鼠說:“跟我走吧,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你現在終于從房檐上下來了,難道還要在儲蓄柜里孤獨終老嗎?”
我想起你說,你想去看海,于是展開翅膀離開了家。我想去看看曾經使你迷戀的大海。我對小老鼠說:“我想去看海。離開前,我想看他最后一眼。”
你站在房檐下,對著新的晴天娃娃發呆。它像極了我,可它終究不是我,不是嗎?
“晴天娃娃,我回來的太遲了。你已經變得千瘡百孔,年少時你曾給過我無數的期望。期望有你在就不會下雨……”你喃喃的說著,而我終于從內心深處釋懷。
我的青春,也是你年少時的青春。你有了新的晴天娃娃,而我也要和小老鼠踏上后半生的旅程。
愛過、等待過,就沒什么好后悔。青春的我們總會迷路,有一天找到了歸途,雖然等你的人不在了,可你終于找到了來時的路,不是嗎?
我跟著小老鼠經過了小溪,繞過了山崗,在樹上睡覺,在蘑菇下避雨。我的身體開始變形,小老鼠找來了針線,開始給我縫補破碎的心。
一路上我們在草叢中看花,在雪地里滑行,在黑夜中遷徙。后來,我們來到了海邊。海水不是湛藍的,是渾濁的顏色。海邊沒有你說的海龜,只有垃圾。
我和小老鼠離開了海邊,住進了深林里。一天,路過河邊時,我想洗澡。河水倒映著我的面龐,我才發現一路走來小老鼠一直在替我修補身體。我的外表光鮮亮麗,內心有縫補碎片時留下細細密密的針線,然而,這又有什么關系?
一顆支離破碎的心,終于完整了不是嗎?愛了、傷了、散了、淡了……終有一天,心不再痛了,傷好了,疤還在。隨著時間的流逝,疤會淡化,后來,終究被歲月撫平。
我是夏目若安一個愛理財愛碼子的90后。原創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