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樹新枝


曾聽道家師父教導,不要輕易放過“心血來潮”,其實,他指的是外緣內感,當遇到某些場景時,身體和心靈自然會產生共鳴。今天下午,恰巧路過一棵“新老樹”——這是我自創的名詞。樹干下半截粗壯如鐵,而上半截卻冒出兩根纖細、嶄新的枝條。假以時日,五年十年后,當這些新枝變得茁壯,并擴展出更多枝葉時,也許人們就不會再感到這棵樹的突兀,取而代之的是其和諧的生機與強大的生命力。

那一刻,我仿佛被電流擊中,胸口一陣悸動。如此奇異的景象不期而至,仿佛給了我一個無聲的提醒。于是,我駐足細看,思緒隨著樹的脈絡蔓延。

幾個月前,兒子曾不小心對我說:“老爸,我是不是讓你失望了?”我當時毫不遲疑地否定了他,但回想起來,那句快速的否認仿佛是一種下意識的掩飾。事實上,這些年,他不僅沒有讓我失望,反而一次次給我帶來信心和力量。看著他從弱小到逐步成長,在不斷的學習與適應中打破自己的局限,迎接新的挑戰,我內心常常充滿驕傲和欣慰。

然而,回到當下,自己即將步入知天命之年,父母的日漸老去,自己的身體、記憶和精神的衰退,似乎是一種無可避免的事實。而新事業,雖然已付出許多心血,但眼下仍步履維艱。說自己沒有憂懼,是自欺欺人。

但就在這一刻,站在這棵“新老樹”前,我突然感受到一種內在的安慰。老樹固然已有歷史的沉淀,而新枝卻代表著蓬勃的未來。正如這棵樹的生命力依舊在延續,我的旅途也仍在進行中。也許眼下的遲緩只是積蓄力量的過程,等待著合適的時機,像這樹一樣,迎接新的成長與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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