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要“簡潔”?

簡潔似乎成為了一個政治正確的詞語。但為什么要簡潔呢?

有一段時間,每次朋友提及想買kindle時,我都會直接推薦他們買iPad。kindle無非看書,iPad也可以。而iPad能做的kindle太多做不了,比如看視頻玩游戲甚至輕量辦公。

但很多人會說:“嗯你說的有道理,但我只想拿它來看書,買iPad我怕自己會分神。太多可以玩的,游戲視頻電影,怎么有心思看書”。如果你是iPad的產品經理,聽到這句話估計會有點郁悶:不需要的功能,不用不就好了,為什么會導致不想買呢?我們費勁心力給用戶多一點功能還做錯了嗎?說不定某個場景下就需要用到呢?想用找不到,估計有用戶也要抱怨,不是以用戶為中心嗎?

但存在必有理由。想理解用戶這種選擇,心理學的“閾下”概念也許可以提供一些啟示。閾下效應指的是,即使是人自己感知不到的細小刺激,比如特別輕微的聲音,也會引起相應的生理和情緒反應,并會影響人的決策過程。這一發現也被廣泛應用到廣告業、政治宣傳等,他們用消費者或選民感知不到的聲音、圖像去影響對象的態度,進而達到想要的目的。

單純的視覺聽覺刺激尚且如此靈敏,更別提頁面上的一個按鈕、紅點了。按鈕與紅點的設計本來就是為了讓人注意到,并了解到是可以點擊的。即使沒有明確地注意到,潛意識已經開始不自覺運作:要不要打下游戲,看下視頻?會不會我已經錯過了什么?就算克制住了沖動,繼續看書,這個決策過程也已經耗費了能量。而這一切很可能是發生在閥下的,即我們很可能意識不到這兩個念頭的斗爭。

如無必要勿增實體,即使不會干擾用戶的使用流程,但多一段文字、多一個控件,用戶情緒決策便已紛紛揚揚。使用iPad時,人潛意識被激活得紛繁復雜,看書只成了選擇之一。

單從閱讀任務角度,用iPad看書一點問題也沒有,但很多閾下的感覺是可用性任務測不出來的。用戶自己經常也無法意識到自己面臨著很多思考選擇,或者只是隱約覺得這個工具用起來很煩,但他們會用腳投票。

另一個例子——超文本。超文本(Hypertext)是用超鏈接的方法,將各種不同空間的文字信息組織在一起的網狀文本。簡而言之,我們在網上看到的文本基本都是超文本。

超文本發展之初,教育學家們對這種互動型的閱讀方式非常感興趣,認為超文本與人們的開放式聯想的思維是相似的,因此使用超文本可以促進學習的效果。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很多研究顯示超文本在學習方面的表現很差。讀者不止學習效果不好,而且認知負荷比一般的線性文本高。更主觀的感覺是,很多人表示學習時更習慣在紙質書上,而面對電子書卻覺得“不習慣”。

心理學家研究發現,超文本閱讀中,讀者需要不斷地跳轉,這個過程會阻礙讀者對于情景模型的構建。而遇到每一個鏈接的時候,讀者更要付出認知資源去決定是否點擊該鏈接。因此,雖然超文本所包含的信息量遠遠大于線性文本的,但這種豐富帶來的卻是讀者的費力和學習效果低下。

如今的QQ和微信更是活生生的例子——基本微信有的功能QQ都有,QQ有的功能微信不一定有。但微信的發展卻一日千里風頭無兩,直壓QQ一個頭。很重要的原因是QQ承擔了騰訊太多業務壓力,而且有很多歷史包袱:打開APP第一屏,就有無數的功能、會話和小紅點在嚷嚷“用我用我”、“看我看我”,堪比車站拉客的摩的師傅。從任務完成的角度講,QQ一點問題也沒有,單聊發動態群聊錢包,但很多都聊勝于無。

老產品壓力很大,每砍一個功能可能都要和一群人撕,而即使多不起眼的小功能在QQ平臺上用戶量可能也是百萬級別的。這時候個性化是比較現實的方法,新業務推廣先定義人群再定向投放。而功能最好組件化,可拆卸,至少用戶可以給自己減負。這是后話了。

In a word,如無必要勿增實體,最重要的不是做什么,而是不做什么。簡潔不是簡單,而是對必要的任務,只呈現必要的信息&控件。如無必要,勿增實體。在這個意義上,簡潔才是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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