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奇:“做調(diào)查工作。無錫有個地方叫梅里,吳國的開國先祖吳泰伯的祠堂、陵墓就在那里。你去那里調(diào)杳、搜集和吳伯泰有關(guān)的第一手史料:吳氏家譜——各個年代、各種版本的家譜都要,原版的、手抄的、影印的……都要。特別是中國吳姓與日本吳姓有關(guān)的資料,要不惜一切代價,要弄到手。”
櫻子:“知道了。”
根津望著櫻子,頗有點失望,微微搖搖頭嘆息:“可惜……”
平龍松了一口氣,他冷冷地望著根津:“哼!……”
衛(wèi)奇:“我后天要回東京。我是首相的顧問、私人秘書,過幾天,日本政府的內(nèi)閣要召開一個很重要的會議,我要列席,這里的工作就拜托你們了。”
根津、平龍、櫻子:“老師您放心,這里的工作我們會做好。”
衛(wèi)奇:“我什么時候才能回上海,暫時定不下來,這里的工作由根津負責(zé)。你們?nèi)耍ㄆ诘亻_工作碰頭會議,交流情況。有重要事情,我們通過櫻子,大家相互聯(lián)系……”
? 衛(wèi)奇指著桌上的一堆書籍對平龍說:“這些資料,你現(xiàn)在就抓緊時間看一看,去鎮(zhèn)江拜訪吳道時,你要先了解一下這些資料。”
平龍:“資料不少啊,是一些什么書啊?”他一本一本地翻看書名,唸出聲:“《魏略》、《晉書》、《北史》、《路史》、《梁書》……都是史書啊。這些書我以前粗粗地看過。噢,這一本書——《通鑒前篇》,中國元朝的史官金履祥寫的,我沒看過……”平龍又拿起兩本書說:“這兩本書是我們現(xiàn)代的日本學(xué)者鳥越憲三郎、日下恒夫?qū)懙摹?/p>
衛(wèi)奇:“平龍,現(xiàn)在你應(yīng)該知道我要你看這些書的用意了吧?”
平龍:“知道了,這些書,和日本天皇先祖的身世有關(guān)系,是研究日本皇室起源的重要史料依據(jù)。”
衛(wèi)奇:“這些資料你以前肯定看過一些,但是這一次你要有重點地細讀一些內(nèi)容,這些資料對我們調(diào)查的工作是有用的。你到鎮(zhèn)江和吳道時交流,要用到這些資料。吳佩孚對中國吳姓的家譜、對日本皇室的歷史做了不少研究,他去世后,這些資料在他的兒子吳道時手中,吳道時也在研究這方面的課題,我們從吳道時那里可以得一些有價值的東西。”
平龍:“好,我抓緊時間看,今晚加班看……”
櫻子:“今晚你要加班看這些資料?今晚的舞會你不參加了?你不和我跳舞了?!”
平龍一頭埋進書堆,入了迷,沒有回答櫻子的話。
根津當(dāng)仁不讓,抓住難得的機遇,把櫻子輕手輕腳地拖走,他在櫻子耳邊小聲地說:“讓他看書,別打攏,我陪你跳舞……”
當(dāng)天晚上,東亞同文大學(xué)的禮堂里,舞會正在進行。根津和櫻子跳得很開心。
櫻子:“根津君,我剛才聽人說,東亞同文大學(xué)的校長根津一郎先生是你的阿爸?”
根津:“是的,是我阿爸。”
櫻子:“那我怎么沒聽你對我說過這件事?”
根津不好意思地說:“這有什么好說的?”
櫻子心里想,根津為人比較謙遜,厚道。
根津:“你和平龍君什么時候訂的婚?”
櫻子:“我們沒訂婚。”
根津:“什么?你們沒訂婚?!”
櫻子:“是呀,這有什么大驚小怪的?”
根津:“沒訂婚?那平龍君怎么說你是他的未婚妻?”
櫻子:“噢,這很正常,我們不需要訂婚,我們從小就在一起長大,他讀大學(xué)的那幾年時間,吃、住,都在我們家里。他早是我們家成員了,我們不需搞訂婚那一套形式。”
根津:“他讀大學(xué)的時候吃、住,都在你的家中?為什么呀?”
櫻子:“他爸媽在中國蘇州開一家私人診所,他在東京大學(xué)讀書,住學(xué)校哪有住我們家里好?”
根津:“他爸媽的診所開得很大吧?”
櫻子:“診所不大,很小。”
根津:“知道了……你爸是東京大學(xué)醫(yī)院的院長,他爸只在蘇州開一家小診所,說句笑話,在中國,這叫吃軟飯……”
櫻子生氣子:“你胡說!不準(zhǔn)你侮辱我平龍哥哥!”
櫻子生氣了,不想和根津跳舞了。
根津抱住住櫻子不放:“對不起,對不起,我開了一句玩笑,是玩笑……”根津抽了自己一個嘴巴子。
櫻子看根津認錯很誠心,原諒了他。她一笑:“這種玩笑不能開!”又和根津跳起來。
平龍正在自己的宿舍里看資料,耳邊的傳來舞場的樂聲,他猛然一驚:“不好!”
平龍放下書本奔進舞場,看到津根摟著櫻子跳得喜笑顏開,眉飛色舞。
有人拿著照像機為根津、櫻子拍照……
根津、櫻子停下舞步,擺好姿勢,配合攝影師拍照。拍完照,倆人又中跳舞,跳得很開心!
平龍很不開心,沖進舞池,把根津推開,對櫻子說:“跟我跳!”他的動作很生硬、粗暴。
櫻子看到舞場上有不少人在看著平龍,她有點下不了臺,說:“平龍哥,你怎么了?這么粗魯,這么多人都在看著我們……”
平龍不理睬櫻子,對樂隊高喊:“探戈!”
樂隊奏起剛健豪放的探戈舞曲
平龍把櫻子帶進舞池,舞了起來。平龍面部表情冷峻、嚴(yán)肅,目光如銳刃,舞姿剛強,豪邁,但火藥味十足,好像隨時準(zhǔn)備與情敵決一死戰(zhàn)。據(jù)傳說,這探戈舞源于非洲,流行于美洲,本是婚禮上的一種舞蹈,彼時當(dāng)?shù)赜袚尰榈娘L(fēng)俗,新郎為防新娘被情敵搶走,會時不時快速擰身轉(zhuǎn)頭、突然地轉(zhuǎn)向,左顧右盼,觀察、注視舞場上的動靜,隨時準(zhǔn)備為保衛(wèi)自己的新娘,與情敵搏斗……此時平龍的舞姿、心態(tài)、面容,把這探戈的傳說演釋得淋漓盡致……櫻子在平龍在懷抱中如楚楚依人的小鳥,平龍則是一位護衛(wèi)愛妻的勇士……
舞池里其他跳舞的人,看呆了,都停止跳舞,退到舞池邊上,讓出場子,讓平龍和櫻子放開手腳跳。
平龍和櫻子的探戈舞轟動全場,全場為平龍和櫻子響起狂烈的掌聲與喝彩。
樂隊的隊員們,看到平龍和櫻子舞跳得如此的精彩了,演奏起來格外來精神,特別是那打架子鼓的鼓手,像瘋了一樣,不但鼓點子精準(zhǔn)到位,而且激情狂野、熱血沸騰,和舞者配合得出神入化……
根津也佩服,內(nèi)心自責(zé):“跳得不錯,這一對配得多好啊!我插足他們中間,不道德。”
但是根津的心中好像有兩個根津在對立,在斗爭:這個根津剛剛自責(zé),不該插足,第二個根津就說:櫻子和平龍既未訂婚,更未結(jié)婚,哪個君子不好逑?哪個男子不愛美女?……”
根津心中第二個根津的觀點占了上風(fēng),根津自言自語:“公平競爭,合理合法。哼,吃軟飯,算什么本事?”
根津身邊的幾位女士,聽到根津的自言自語“……吃軟飯,算什么本事!……”
(欲知下文,請看櫻花琵琶三十一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