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單身是因為沒有人像你

? ? ? 聽到有手機拍照的聲響,白然本能的抬頭,兩人正好四目相接。白然起立,走向笛樂。

  笛樂想過很多種兩人再次相識的場景,

  在某個社交媒體上,關注一個昵稱是“畫家顧白然”的賬號,笛樂尋著博主的自拍像發現這個賬號就是顧白然的;

  或者是某個品牌發布會,笛樂作為戰略合作方受邀參加,白然也是其中的受邀嘉賓;

  又或者笛樂出差前往巴黎,兩人相遇在某個街角,

  但她想應該不會特意再去巴黎旅行了吧,貴,也沒必要。

  她從來沒有想過某一天顧白然會出現在自己的咖啡館門口,是他主動來找她的,他沒有主動先聯系告知她。

  他好像變了。

  又或者,笛樂想,自己從來沒有了解過他。

  見白然朝自己走過來,笛樂沒有驚訝,沒有激動,她舉起右手,說了聲,

  “嗨...好久不見啊...”基本的禮貌笛樂一直都有。

  看得出白然身上透露著一種老成的少年氣,也是快接近三十歲的男人了,如果還是小伙那般的青春感,略顯得對不起藝術家的名號。

  難得見白然這樣的笑容,“這就是你新開的咖啡館吧?”他問。

  他好像又沒變。

  一如既往的說話得干脆。

  也是,不過三年多時間,能變化到哪去呢。。。

  但笛樂并沒有感到一種老友相見的驚喜,這么多年沒有聯系,與不能一見面就責備吧。

  “是啊,”兩個人的對話顯得格外生疏,“你什么時候回來的?”笛樂有點勉強的笑了一笑。

  “昨天。”白然回,“咖啡口味不錯,”白然環顧四周,“恩...店內裝修也不錯。”

  眼神落在了那幅油畫上。

  “好了,別顧著糾結我這不起眼的咖啡館了,”笛樂想著也要盡一下地主之誼,畢竟是第一次光臨自己的咖啡館。

  只是才剛見面,笛樂其實已經兜了好多話要與白然講,

  他這次回國有什么計劃?

  是旅行還是回國發展?

  還有這三年多時間,白然在忙什么,為什么不聯系自己?

  如果說當年兩人還是乳臭未干的小屁孩,那么現在,都長大了。

  不過笛樂自然不會在人家第一天回國就對其進行“盤問”,

  “怎么,我回國不歡迎我嘛?”白然倒是顯得比笛樂輕松自在。

  “當然沒有啊,你看你也不提早跟我聯系一下,好歹這杯咖啡還是要我來請的吧。”

  聽到笛樂這樣說,白然低頭笑了笑。

  看來站自己眼前的這個女孩還是那么大方有個性,他想選擇回國是對的。

  此刻兩人相近的距離是0,01公分。

  笛樂好像有點不自在,轉身問今天坐班的咖啡師小天,

  “今天哪款豆子口感好些?”

  “這款耶加雪菲豆子可以,”小天頓了頓,湊上前來用整間店的人都能聽到的聲音小聲八卦,

  “這位大帥哥是你朋友啊?”笛樂轉身,半開玩笑道,

  “對啊,剛從巴黎回國的大帥哥。”

  白然雙手插兜,“帥哥算不上,對了,給你帶了個小禮物。”白然轉身拿起放在座位上的禮袋。這是第一次笛樂收到白然的禮物,笛樂感到吃驚。

  “哇,還給我帶禮物呢?”笛樂脫口而出,這真是她沒有想到的。

  “拆開看看,”白然遞給她。

  笛樂一邊接過禮袋一邊拆開,拿出一個細長的盒子,拆開,是一只精致的畫筆。

  笛樂突然想起三年前兩人剛認識不久,她向白然請教畫畫一事,當時因為沒有一只好用的畫筆,就經常往白然的畫室跑,原來他還記得這么清楚啊。

  笛樂一邊想一邊笑著說,“你這也太用心了吧,你怎么知道我缺一只好的畫筆。”但她那句“其實我早就不再畫畫了”沒有明面著說出口,禮物是送禮人的心意,代表對方在意你,何況笛樂是真的喜歡這個禮物,至于沒有繼續畫畫,還是因為工太作忙。

  “謝啦。”笛樂重新把畫筆裝進筆盒。

  其實她已經很久沒有像今天上午這樣心跳加速過了。

  “吃早餐了嘛?”笛樂問,心想這么早過來應該還沒吃早餐。

  “還沒有,”果不其然。

  白然講話的語氣真是一點也沒變。

  總是沒有什么鋪墊,內心也是無波無瀾,你說什么他就接一句。

  要不就重新打開一個話題。

  這么多年過去了,本想著這根木頭也該開竅了,沒想到現在還是如此的坦誠。

  “我知道前面有家早餐店的早點非常正宗,我帶你去吃,”笛樂一邊說一邊轉身噔噔噔上樓,“我把畫筆放樓上去”。

  白然“恩”了一聲。

  其實笛樂不過找個理由上樓化妝,本想下樓拿杯咖啡,不料遇見白然。

  笛樂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哪有什么歲月不敗美人,換美人來操勞個幾個年頭,光有骨相也不行啊。瞧瞧現在,稍微一笑,眼角的皺紋就像湖面的波浪一樣層層疊疊了。

  看來以后笑也要收斂一些了。

  十分鐘后,笛樂再次出現在一樓咖啡館。

  “哇,老板,你這是去吃早餐呢還是去靜安寺商圈逛街呢?”小天看著換了一套明亮色衣服下樓的笛樂,手拿著個精致的手提包。

  與笛樂認識快一年,她基本都是中性打扮。

  再抬頭看了眼門口的白然,恩,,這里面一定有故事。

  見小天朝自己打趣,笛樂停下步子,傲嬌女王般朝他看,“怎么著,是早餐不配嘛?”

  “不不不,配,三餐都配。”小天急忙低下頭,繼續進行咖啡杯測。

  白然這時已經兩步跨到笛樂面前。“走吧,”完全無視了剛剛笛樂與小天的對話。事實是三年前的笛樂與現在差不多,的確沒什么變化,可能臉蛋更精致了一些,就連發型都沒變。

  兩人一路瞎聊來到小桃園,終于不再尷尬。

  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白然先開口,“這就是你帶我來的早餐店啊,還是連鎖,看上去可不正宗,”他拿出手機往桌上掃碼。

  其實沒有外人在的時候,他話還是挺多的。

  “我說大少爺您就別嫌棄了,難不成你想要買個油墩子蹲馬路邊上吃。”

  笛樂知道白然就是隨口一說,卻還是回懟了回去。

  “油墩子?很久沒吃了。走。”白然話音剛落,已經自顧自的起了身。在笛樂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拉起她的手,就要往門口走。

  “哎哎,怎么我說啥就是啥呢,”笛樂把手機塞進手提包,順著白然胳膊用力的方向起身。

  一邊走一邊說,“這邊這邊,”返拽住白然的手,指了指煎餅攤子的方向。

  最后兩人還真是一手一個油墩子,一杯豆漿,半蹲在馬路邊吃了起來。

  笛樂心想,早知道是這樣的場景,我寧愿剛剛就穿個便衣,還涂啥口紅畫啥眉毛,這條街好歹也住了快一年,該認識的都認識了,這下咖啡館老板娘小資形象不保了。當然,其實笛樂更在意的是白然第一天回國,兩人就蹲路邊吃油墩子。

  “我小時候經常與朋友們一起這樣圍在路邊攤吃油墩子。”白然一邊吃一邊還開始與笛樂回憶往事。

  就看在你剛回國的份上,由著你思念泛濫吧。

  “不過實話實說,你這次回國是干嘛啊,是有什么事嘛?”笛樂最后還是沒有克制住好奇心。

  白然倒是顯得大方,事實上他好像從沒為什么事感到過尷尬,

  “我打算長期在上海發展,工作室也托朋友上個月定了下來。”這個回答直接讓笛樂目瞪口呆,嚼油墩子的嘴還沒合攏。

  聽到這個消息,不知是驚是喜。

  白然看著她,“就在這條街。”他用手指了指方向。

  這下笛樂微張的嘴幅度增加了一倍。

  白然把手伸了過來,動作微微顯得親密,輕輕將笛樂的下頜抬起,“以后就是隔壁街的鄰居了,請多多關照。。”

  笛樂的本能反應應該是躲開白然伸過來的手,事實上她對白然好像沒有任何防備心。如果說把身邊其他的男性朋友都處成了哥哥弟弟關系,她有時在白然面前脫口而出的講的話,都會轉念想一想,對方會怎么想。

  她對白然,其實一早就產生了男女之間的喜歡吧。

  不過是嘴上心里都還不愿承認。

  這是后來綠妮對她說的,“認識你這么久,從來沒有看過你對其他男的像對白然這么呆滯過。”是的,綠妮對一向精明大氣的笛樂用了呆滯一詞。

  九月的上海天氣好的出門就像是在度假,笛樂太喜歡這座城市的梧桐樹街道了。

  以前上下班就愛每天在梧桐樹下騎行穿梭。

  白然的畫室果真開在離她咖啡館不到一公里的地方,臨街小洋樓,畫室在二樓,一個大單間,大概有50平。兩人吃完早餐一邊聊一邊走到了這里。

  白然告訴她畫室前身是一個國外的小眾家居品牌工作室,現在雜物基本都搬空了,不再做大面積的裝修,延續之前的工業風,擺放一個工作臺,一處會客桌椅,買幾株綠植,其他墻上就掛一些獲獎作品以及新舊創作畫作。

  看著擺在地面的幾幅作品與獎杯。

  三年不見,他已經是一個有名氣的畫家了。

  也是,三年可以徹頭徹尾的改變一個人吧。

  工作室有三個大型窗戶,推窗可見街道上的梧桐樹。

  “有美女在呢,敢問美女尊姓大名啊。”從樓下走上來一個27,8歲的大男孩,這清脆的聲音,聲聲入耳。

  笛樂轉身進行打量,只見一個留著長發,穿了一套黑色寬松休閑服裝,身高體型與白然接近,男孩提著一袋水果就大踏步的走了過來,

  “老白,不介紹一下。”說著一邊把水果放在地上,

  “笛樂,上次跟你提起的隔壁街咖啡館老板,Frank,我在巴黎念藝術大學的學弟,上海人。”白然頓了頓,“也是我這間畫室的半個創始人。”

  “說什么半個創始人,我可是全部全身心將整個人托付過來入股的,房子都是我一天天的頂著驕陽給找到的,還只說我是半個,良心虧不虧啊你。”Frank一邊頂著大嗓門一邊笑嘻嘻的朝笛樂伸手,笛樂剛想伸手握住,Frank的大豬蹄就被白然一巴掌給甩飛了。

  “師哥,疼。”

  “給你說半個已經是留足面子給你了。”笛樂看他倆的對話,不由彎腰哈背的大笑了出來。

  白然還是第一次介紹朋友給她認識。

  “你好啊,Fra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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