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國佳人亡國淚,劍釵翠羽繪傾城(28)

第六回 ?寂寞如刀映鐵衣 珊瑚似血遺疑竇(1)


向鐵衣的速度并不比秦嬤嬤慢,只是突然之間沒有了退路。因為他的身后有一道凌烈的殺氣,還未回頭,一柄明晃晃的短刀已經掃向他的后頸!

刀很俏,御刀的人也很俏。

劍器乃王者之器,而刀則是霸者之尊。很少有橫掃千軍的劍,而刀卻無疑是霸氣剛猛的象征。也正因為如此,很少有女子選擇刀作為武器,只是這把刀的主人是個例外。

向鐵衣也是個刀客,所以對于刀的感覺相對而言更加敏銳。這把掃向他后項的刀沒有霸氣,只有無比蕭殺的殺氣,一種很寂寞的殺氣,一種寂寞得讓人無法回避也避無可避的殺氣。

前有幽怨的“花非花”,后有寂寞的刀光,向鐵衣只做了一件事,他直直的側身倒了下去,就象一柄突然脫手的鐵槍。寂寞的刀光夾著勁風掃過他的頭頂,迎上了那朵幽怨的煙花!

頃刻之間,煙花熱情的擁抱了那柄很俏的短刀,就象是在一瞬間全部依附上了刀身,并沿著刀身攀上刀柄,就象是情人愛撫的手指。

“嗆瑯”一聲,短刀脫手而出,筆直的射向前方的秦嬤嬤,快如閃電!

秦嬤嬤倉皇之間閃身躲過,短刀沒入墻上四寸,還尤自微顫。

秦嬤嬤滿臉驚怒狼狽之色,聲音甚是尖利:“你在做什么?!”變故只在頃刻之間,向鐵衣已經和身撲出,掠到橫梁之上。

那使刀的女子左手還有一把一模一樣的短刀,虛挽一片刀光橫在身前,冷冷的說道:“是你逼我的?!彼沱惖难劬飵е涞暮畾猓骸疤m姬已經死了,你用不著這么快對付我。”這女子正是當日從柳浪生手下逃生的竹姬。

“你想到哪里去了?”秦嬤嬤的臉色很快恢復了平靜:“這只是個誤會。你也知道“花非花”出手后就算是我也控制不了。“

“這樣最好,“竹姬的面色稍稍緩和:”別忘了今時今日只有我才幫得了你……..“

“你的話太多了,正事要緊。“秦嬤嬤的眼神很奇怪,好象是不耐煩的打斷了竹姬的話。

二女的目光齊刷刷的射向向鐵衣,“人稱鐵血神捕的向鐵衣原來也只是個梁上君子,實在是大開眼界?!鼻貗邒呃湫Φ?笑意中帶著三分譏誚七分森冷,不知道是因為剛才的失手還是內訌,亦或是因為失手和內訌都被人看在眼里的窘迫。

“似花還似非花,”向鐵衣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的兩個女人,一字一頓的說道:“你們是‘逍遙島’的人?!?/p>

只有遠在東海的逍遙島才會出產一種叫極樂葵的植物,而極樂葵的根正是配制“花非花”的主要原料。所以“花非花”是逍遙島的獨門劇毒。雖然逍遙島的門人在中原活動較為頻密,但行事一向神秘,少有與中原武林人士接觸,而武林中人攝于逍遙島島主卓不凡的威名,對逍遙島的人避之惟恐不及,斷然不會輕易去招惹。

即使有一些不知深淺的人,下場也都一樣,那就是從此在世上消失。有時侯人們也會發現他們的尸體,要么是刀傷,要么是劍痕,都快而狠,一招斃命。

而死在“花非花”下的人卻連尸體也不會留下,只會象暗夜的煙花一般,片刻燦爛的燃燒之后化為微塵,隨風而散,從此塵歸塵土歸土,而“花非花”也會隨之飄散,不留半點痕跡。所以見過“花非花”的人都成了微塵,江湖中人也只是有所耳聞知之甚少,只有為數不多的一兩個遺老遺少見過數十年前的嵩山之戰中攢放的“花非花”。

三十年前,當時時局動蕩,宋遼兩國時有摩擦征戰,無人不對契丹異族懷有國仇家恨。契丹狂魔耶律延宗橫行中原,更是被中原武人視為眼中釘,無不除之而后快。所以才會有當時中原四大高手嵩山約戰耶律延宗的武林佚事。

當時的卓不凡還是一個面如冠玉的弱冠少年,和樂逸天、屈垢以及少林寺的絕塵并稱四絕,無一不是英雄少年,出類拔粹。

那耶律延宗號稱大遼第一勇士,自然是神勇異常,以一敵四仍然旗鼓相當,一柄玄鐵‘斬魄’所向披靡,雖是以一敵四,卻未見疲累,如此相持下去,反而是四絕討不了好處。

傳說這一戰足足持續了三天三夜,最后卓不凡使出了‘花非花’。

決斗之中釋放毒物本不光彩,只是求勝心切,顧不了許多。

只可惜耶律延宗劍上罡氣太盛,雖然沾上了劍鋒上的“花非花”,卻將毒物散向周圍,不少圍觀的武林中人在一瞬間開始燃燒,化為微塵。以至于耶律延宗死后,中原武林也因這驚天地泣鬼神的一戰而人才凋零十載。

‘花非花’的驚人殺傷力可見一斑,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花非花’被喻為天下第一毒物。

雖然向鐵衣年紀尚輕,但自幼便跟隨其母紫衣女神捕向紫煙闖蕩江湖,眼界見識自然不凡。

秦嬤嬤和竹姬露出幾分驚訝神色,但很快又籠罩在一股殺氣之中。

竹姬一聲呼哨,向鐵衣發覺自己已經陷入一張網中,一張由交織的殺氣組成的死亡之網。數十把雪亮的劍同時向他招呼過來,一把比一把快,完全封死了他的上、中、下三路,下一刻,他將會變成一只刺猬,一只浴血的死刺猬!

無論是秦嬤嬤還是竹姬,只要是人,就不可能同時舞動數十把劍。只不過房中突然多了數十名白衣女子。本來頗為寬大的廂房變得非常擁擠,幾乎是沒有容身之地了。

向鐵衣沒打算變成刺猬,也沒有興趣在人多的地方待,因為不安全,非但是不安全,而且還很危險。

所以他變成了一股旋風,在雪亮鋒利的劍林中急速上升,樸刀撞擊周圍的劍器,“當當”有聲,削斷的劍尖仿若四散的流星,帶著勁風四射開來,帶起幾名白衣女子的呼痛之聲,然而劍陣的攻勢并未因為她們的倒下而有絲毫的阻滯,反而劍尖微顫,就象是一臺巨大的絞肉機,依然籠罩著向鐵衣。

看來她們不是要把他變成刺猬,而是一堆肉漿!

向鐵衣本無意傷人,但情勢危急,他不得不選擇以殺治殺。

刀無情,當他的刀和他的人合而為一的時候,雪亮的劍光中刮起了一陣黑色的冰冷的颶風!數十把劍幾乎同時脫手而出,那些白衣女子只是覺得手上一涼,再也沒有辦法握穩手中的劍---------------一個沒有大拇指的人是無法握穩任何東西的。

向鐵衣的旋風斬從不輕易出手,因為出手必然見血。

這次他雖然出了全力,但仍然沒有趕盡殺絕。如果他鎖定的是她們的脖子,只怕現在陰司的牛頭馬面會比較忙;他本來也可以斬下她們的手臂,只是憐惜她們是女子之身,立于世間本已經很是艱難,又怎么能忍受獨臂的殘缺?她們不是元兄首惡,本不用受此重罰。

劍陣如摧枯拉朽般散開,但是向鐵衣沒有時間休息,因為一把寂寞的刀。

當雙刀變成單刀的時候,無疑是寂寞的,就象失去愛侶的情人。

絕對的寂寞,絕對的凄冷,也是絕對的不計后果,只有催魂奪命的殺意,而沒有防守。不是兇,也不是狠,只是絕,不要命的絕!

“無論怎樣,總用不著拼命吧?”一個樂呵呵的聲音出現得很突兀,聲音的主人更是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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