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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血字的研究》第一部中退伍軍人約翰華生遇到了咨詢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
見面后福爾摩斯興致勃勃地介紹了自己的優缺點,并定下了兩人入住221b的時間,仿佛這件事早已商議好了一樣。
我在想,如果福爾摩斯知道斯坦福曾多次警告華生,他是一個怪人,如果兩人合不來,可不要怪他,福爾摩斯又是否會暗自悲傷。
可聰明如福爾摩斯,世人對他的非議,他怎能不知?長時間獨來獨往,可能早已習慣是人往他身上潑臟水,并對他避而遠之。
令他驚訝的是華生沒有,所以他才會興致勃勃的等待與他合租。可以說他們成為朋友并不是因為必須有一個中庸之人來襯托天才的聰明,而是對于福爾摩斯來說,華生注定是他的朋友。
精神的荒原是可以致人崩潰的。福爾摩斯可能是當時世界上最懂罪犯心理,犯案手法的一個人,但也只有華生是最懂福爾摩斯的那個人。
就像《福爾摩斯先生》中福爾摩斯崩潰的大喊:“我在乎的是羅杰!”對于福爾摩斯來說,他真的很在乎是否有一個人來襯托他的智慧么?不,他在乎的是他的朋友華生。
所以很多人在看完《福爾摩斯先生》后希望華生可以陪福爾摩斯終老。縱然已至暮年,也能談天說地,回憶曾經辦過的案子。
眠狼有一幅福華的畫,上面寫著:
“愿所有相遇,都有始有終。”
再者是華生,他對福爾摩斯的陪伴無非有兩種原因,一是對福爾摩斯卓越才能的崇拜,二是他本身對光怪陸離生活的渴望。
在《血字的研究》中,處處體現的是前者,他一方面討厭福爾摩斯的缺點,厭惡他一個天才的虛榮與自負,一方面又忍不住傾聽他講述破案過程。
如果說影視版的華生被夸大了愚蠢,那么原著中福爾摩斯與華生之間的感情就真的是當時的紳士型友誼。
君子之交淡如水,但人能離得開水嗎?
2
《血字的研究》第二部摩門王國是一個披了浪漫主義色彩的故事。
故事的開頭描寫的是一片貧瘠荒蕪,渺無人煙的不毛之地,作者如此寫道:
有的地方是冰封雪蓋的險峻山峰,有的則是陰森幽暗的深谷,也有出沒于巖石峽谷間的飛流,更有遼闊無垠的荒原。冬天白雪皚皚,夏天鹽堿裸露,灰蒙蒙一片。
鐵灰色的天空飛鳥絕跡,灰暗的大地死氣沉沉。總之,這里是沉寂的世界,側耳傾聽。在這片遼闊的大荒原里,無聲無息只有徹徹底底,完完全全令人絕望的寂靜。
我漸漸知道福爾摩斯系列家喻戶曉的原因,一是柯南道爾單一的人物,二是影視形象,三依上文可知,或許柯南道爾的文采要好于部分推理小說家。
就在這荒草叢生的荒原,依偎著兩個煢鰥的旅途者,一個年屆六十,面容憔悴瘦削,已然廣瘦如包骨。另一個金發櫻唇的小女孩,言語中不懼死亡,等待著天堂與母親相見。
在小女孩睡著后,老者望著茫茫蒼原,滿目滄桑,他喃喃道:“死在這里和20年后死在羽絨被上,不是同樣是死嗎?”那一刻想到辛棄疾的詩,他在燈火闌珊處。頓時感覺老者當時的意境是空靈澄澈,與天地相融的,是不枉此生的信仰。
但老者并不是孤獨的,不然他不會在魔門教徒的盤問下說:“我想現在她是我女兒了”既然命運有意相束,何而不為?
故事轉入兩人被魔門教徒收留后過上新的生活,小女孩逐漸長大,變得美麗動人,亭亭玉立,早已成為了猶太一枝花。一些教徒中的權貴子弟以教徒男女比例失調要求迎娶這個女孩,從而獲得老者的財產。
女孩早已芳心暗許于一個名叫霍晉的男子,如霍普所說,他心頭萌發的愛情不是少年那樣,只是心血來潮,飄忽不定,而是一個意志堅定性格果斷的男子噴發出奔放而激烈的激情。他的信念堅定不移,且誓不罷休。而女孩對霍普的感情一些方面就像《飄》中郝思嘉對白瑞德的感情一樣,是對愛情真摯的追求,是急于擺脫某種束縛的急切。
天不如人所愿,教會的逼迫再到出逃的失敗。老者死于荒原,女孩嫁于他人,女孩出嫁后一天,憤怒不已的霍普回到教會的土地上,書中如此描寫:他看到主要街道張燈結彩,他問:“今天是什么節日?”看到這句話時,忽然想到知乎上的一句話,“所到之處皆為焦土,所愛之人皆為過去,花花世界,仿佛巨大墳墓。”
全世界都在歡慶,獨他一人。
不久以后,女孩香消玉殞。早已淪為流浪漢的霍普奔到她的棺木旁虔誠地吻了她。一個衣襯破爛的流浪漢和一具默不作聲,蒼白圣潔的軀體在愛情中凝然無聲,萬籟俱寂。
霍普開始了報仇之路,他過著原始的森林生活,風餐露宿,日曬雨淋,沒有像樣的吃食。后來就一路追隨德萊伯和斯坦格森(一份是女孩的丈夫,一位是槍殺老者的人)到了歐洲,最終一雪前恥,替女孩和老者復了仇。
這種堅毅怎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霍普的決心和哈利波特中小天狼星的決心有幾分相似。“想想吧,靠吃老鼠過活。”盧平如此評價小天狼星的生活。
就要有多堅定,受多少苦,才能最后坦坦蕩蕩的對福爾摩斯說:“我和你們一樣是正義的審判者。”又要有多疲憊,最后卻微笑著安詳離世。
讀完這個故事,我的心中只有震撼。霍晉的的過往是一座墳,但是他沒有沉浸在悲痛之中,而是站了起來,像戰士一樣去復仇。這是一首愛情的悲歌,是不輸于王爾德筆下任何一個故事的。
3
《血字的研究》是柯南道爾整個福爾摩斯探案系列的第一部,幾乎為接下來的故事定下了基調,刻畫了將貫穿整個系列的兩個主要人物的人物形象和向讀者展現出了兩個人物的部分性格特點,又確定了這個系列的問題和主要內容,以及故事的側重點。
首先,在人物形象和性格特點上。在《血字的研究》中,福爾摩斯不僅有才思敏捷,冷靜果斷這樣面具化的品質,還具有更具說服力感染力的性格特點。我曾在一篇關于福爾摩斯的文章中稱柯南道爾是根據福爾摩斯利用女人感情,吸食可卡因和嗎啡等事情刻畫出他拜倫式英雄的形象。
但直到我看到這段描寫:
“他聽到別人的稱贊,就像姑娘被人夸美一樣。”
我才發覺天才的狂妄與自負并不特定于某一個事件中,而是言行舉止都流露出了虛榮自大和對自身領域的狂熱之情。
再者是整個系列的文體和側重點,文體無疑是推理小說。側重點與其他推理小說又不同,柯南道爾的推理小說致力于告訴讀者一個道理:案犯的作案動機比較于偵探的破案過程往往也具有很大的魅力。
說明柯南道爾的推理小說,既可以使讀者屏氣凝神于福爾摩斯的推理之中,也可以使讀者對案犯的作案動機和作案的一波三折心存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