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農村長大,我有農民情結。
今天回老家,帶著女兒和侄子去山坡上欣賞一下田野風光。
女兒和侄子一邊走一邊聊天,他們對金色的麥田和路邊的野花都視而不見,只有偶爾傳來的一兩聲山雞的鳴叫會吸引他們的目光。而我卻像一個好奇的孩子,一路上的風景讓我覺得兩只眼睛都不夠用,會情不自禁地放慢腳步。
看到風吹麥浪,想到以前沒有收割機,我家一年要種20多畝麥子,到了麥天,我們每天早上天不亮就拿著頭一天晚上磨好的鐮刀要去地里割麥了。中午,割完麥子到回家,第一件事是從井里打上來一桶涼水,咕咚咕咚喝上一碗,那是真解渴,像極了《水滸傳》上梁山好漢大碗喝酒的樣子。想起我哥哥挑麥子肩膀上磨出了血,想起我在麥地里抱麥子小臂上扎出密密麻麻的紅點,一沾到水就疼得呲牙咧嘴,記得每年的麥子都要用打麥機打上三個通宵,從天黑打到天亮,天亮了一看,每個人臉上都黑乎乎的,那時候靠在麥垛上就能睡著,如果趁大人不注意能睡上一會兒就覺得好幸福。記得有一年我家收了80多袋小麥,雖然我們一家大人小孩兒沒明沒夜地忙了個把月,但大人們都高興得合不攏嘴。你要知道,大豐收對于我們來說預示著我們這一年可以過上豐衣足食的幸福生活。所以,現在看到麥田腦子里是滿滿的回憶。
看到路邊的野草就知道哪一種是豬愛吃的,哪一種兔子喜歡吃的,哪一種是牛愛吃的。你要知道這些野草是當年我們每天都要到田野里的角角落落像淘寶一樣好不容易才能挖滿一籃子的,現在的野草真幸運,可以安安穩穩地在路邊長大開花結果。
看到落花生的苗長得茁壯又水靈就打心眼兒里感到高興,就像看到了茁壯成長的娃娃,討人喜歡,你要知道只有雨水充足他們才會長得那么舒展滋潤。
不知道為什么,感覺小時候發生的事情印象格外深刻,回憶起來又格外清晰,這些伴著你一塊兒長大的東西似乎已經刻進了你的骨子里,最后成了你內心深處的一種情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