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太陽還沉浸在濃密的云層后面,陽光尚未穿破云層照耀到殘雪關的城頭上,鄭斌這個時候,已帶馬來到點將臺,竟自敲起鼓來。
“咚咚咚咚~~”一通鼓下來,第五軍團的將士還以為是蠻族來襲,各自頂盔慣甲,一邊系著腰刀,一邊奔校武場集合。一時間校武場上人馬嘶鳴,各營地紛紛從駐扎帳篷內往校武場而來。
鄭斌只知敲鼓,卻不管隊列如何排列,一通鼓后,校武場已經聚集了萬余人,但卻清一色的都是第五軍團的將士們,大家議論紛紛。
第五軍團令行禁止,故此對于鼓聲鳴笛等號令聲音莫敢不從,可如今點將臺上只有幾個穿著華麗鎧甲的人在那里,卻不是第五軍團的將領。且說鼓聲三通內必須集結完畢,但每通鼓之間皆有千夫長百夫長等排列陣型,檢查武備,只有如此,三通鼓后,軍隊即可開赴前線。
三通鼓下來,鄭斌帶的那支兩萬人才慢慢悠悠趕了過來,鄭斌臉上氣不打一處來,大罵道:“你們這群沒用的飯桶!集合也要這么長時間。”第五軍團還沒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人罵了一通,心中甚是不爽。見到又有兩萬士卒插入其中,頓時數萬人的校武場混亂不已,有如集市一般。
封戚健此時打馬趕來,見此情形,心中暗自稱段烽頗有見識,將手中虎符揣好,左手握弓,右手抽出一支響箭來,往天中就是一箭,一聲急促的響聲穿破云層,尖銳的聲音讓混亂的校武場一下子安靜下來,眾人紛紛望向聲音發出的位置,封戚健掏出虎符大聲喊道:“第五軍團將士聽令,所以人回營地休整,不得有誤!”
封戚健看見那鄭斌在點講臺上指手畫腳的,便知道那鄭斌準備出征了,三通鼓下來,連第五軍團的將士也驚擾了,而且偌大的校武場完全沒有了往常的整齊,可見他并非什么良將,操練進退皆不得法。說完這些,他便一撥馬頭,回去復命。第五軍團的將士短時間內就各自回營地休息,只留下了鄭斌和那懶散的兩萬“精銳”了。
這一通鬧完,待校武場只剩下鄭斌帶來的兩萬人馬時,已是日上三竿那鄭斌卻自以為段烽等人能大張旗鼓的給他們出征將士踐行,等了老半天,一個人影也沒見到,猶如自尊心上被人深深的扎了一刀。身邊的裨將孫韶趁機也說道:“將軍出征可謂是大事,那段烽卻不來給將軍踐行,顯然是沒把將軍您放在眼里啊。”
“哼,等我擊退蠻族大軍,看他段烽如何說。”想到這里,他站在點將臺上大聲道:“諸位跟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次有幸能出來建功立業,本將還得多靠諸位努力,立功了,這美女、賞銀,你們隨便要,不過要是吃了敗仗,呵呵,到時候別怪我翻臉不認人。都聽明白了吧。”臺下兩萬余人本來都是土匪流氓出身,雖然編制是正規軍,但論軍容軍紀,不敢茍同半分。他快步走下點將臺,騎上戰馬,大喝一聲:“眾將士聽令,殺退蠻奴。出發!”
“喝!”這些人雖然說是“兵匪”,但若真有仗打,卻也不輸于銳氣。
段烽和第五軍團的將官們站在北門城樓上目送著鄭斌帶著兩萬人馬浩浩蕩蕩的出關直奔蠻軍營盤,沒有人說話,站了不久,段烽轉身下去了,其它將官也相繼轉身離開了。只留下封戚健一人還站在那里。“這兩萬人難道就能這么沒了么?”他不敢相信,更不敢信得是平日里愛兵如子的段烽也會做出如此絕情的事情。
蠻族大軍營盤中,旗幟飄揚。
“鐵浮屠”統領阿濟朗翻身下馬,大步流星的往中軍主帳。還未走到大帳,虎牙赤等人就在帳篷外列隊相迎了。
重甲鐵騎營統領阿濟朗奉兵馬元帥巴特爾之命,率領五千人馬特來支援先鋒。”阿濟朗一抱拳,大聲說道。
“哈哈~~”虎牙赤大笑,“將軍此時來就好比給猛虎添上翅膀,“鐵浮屠”乃我蠻族精銳,如此一來。殘雪關何愁不破?”
“嗯~,我聽說駐守殘雪關的是第五軍團,他們也算是朔天王朝的精銳之旅了。我也一直希望能和他們打上一仗。”阿濟朗和安圖、沙克爾并稱“三虎”,勇猛無比,力大如牛。十七歲時就能馴服烈馬。他擔任“鐵浮屠”統領已近十年,每次沖鋒陷陣都一馬當先,深為狼主喜愛。此次虎牙赤攻打殘雪關受挫,向巴特爾求援,巴特爾第一個想到的便是阿濟朗,于是向狼主稟告后,命阿濟朗率領精銳中的精銳——“鐵浮屠”中的野狼斥候火速增援。
“報~~”眾人正在寒暄中,一騎飛奔而來,“報將軍,殘雪關有動靜,有一支人馬出關,奔我軍營地沖過來。”
“哦,第五軍團沉不住氣了?”虎牙赤有些不解,和第五軍團交戰這么久,這主動出擊有些不像他段烽的性格,故此有些顧慮,怕是段烽的詭計。
“再探再報。”虎牙赤身邊的阿濟朗揮手說道,“將軍,不怕他來多少人,只要有咱的“鐵浮屠”在,管他來多少人,叫他有來無回。”
片刻之后,“報~~”探馬飛身下馬說道,“啟稟將軍,旗子上不是第五軍團的白龍,而是寫著幾個字:中州兵馬指揮使鄭斌。”和第五軍團交戰個把月,也識得第五軍團的軍旗了。
“看樣子是朔天王朝的援兵啊,呵呵,那就拿他們打打牙祭。”阿濟朗朗聲說道,“傳令,野狼斥候待命,一千輕騎兵并兩千重步兵軍團隨我出戰。”
“將軍不用“鐵浮屠”出戰么?”虎牙赤面帶憂色問道。
“殺雞焉用牛刀,這又不是第五軍團,他們還不值得咱動用“鐵浮屠”。”說完,阿濟朗翻身上馬,抽出彎刀,大喝一聲。三千人馬便在其統領下迎戰鄭斌了。
回頭說鄭斌這邊,出關二十余里未見人影,只是遠遠瞧見蠻族大軍營盤的旗子。
“眾將士努力,馬上就要立功了。”鄭斌給手下的將士打氣。他剛一出殘雪關就有些反悔了,太傅孫乘年跟他說就是讓他走個形式,誰知他求功心切,竟然自己帶著兵出戰了,如今他只有安慰自己,“段烽能殺蠻奴,我鄭斌就不行么?”
話說這時,突然眼前殺出一支兵馬,人數大概有四五百人,為首端坐一將,只是穿著棉袍,斜掩一件鐵甲,沒戴頭盔,手中一桿長槍,身后旗號:左翼將軍天山勇。這蠻族軍職和朔天王朝相似,故此也有將軍一職。鄭斌欺他人少,“刷!”的一聲,抽出佩劍,向前一劈。
“殺啊~~”
這兩萬將士一股腦的望天山勇部殺過去,那天山勇竟也不跑,反而大槍一揮,率領著四五百號人沖上來。兩軍交鋒,刀劈劍砍,血肉橫飛,鄭斌在幾個親兵和孫韶的簇擁下直直奔天山勇而去,鄭斌雖然不是什么將才,但也知道擒賊先擒王的道理。只見天山勇一桿長槍上下翻飛,連挑十余人,自己卻毫發無損。不一會,天山勇丟下幾十具尸體,大槍一招,帶著殘兵望一個山谷中跑去。鄭斌一看敵人敗退,大喊一聲:“兩萬人馬分作兩隊,五千人隨我追趕,其余的在后掩護。”說完一馬當先沖過去,手下那五千也頓時來了精神,高呼吶喊沖進山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