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憶里的姑娘,應該是你吧。笑起來真像是干凈的夏天,像是用最干凈的文字描繪出來一樣,清爽又明亮。滿足我所有對筆下人物的幻想,特別是白裙子的你,真是漂亮呢。
總覺得,自己一直在做夢一樣,關于這段與你的時間里。或者說是更大,更加磅礴的時間。我應該是沉睡在某一個時刻里吧,可能我睜開眼,墻上依然掛著倒計時的牌子,黑板上依然是密密麻麻的阿拉伯數(shù)字,前桌的女生依然是紅格子的襯衣。我只是小睡了幾分鐘,或者幾秒,卻夢見了一個從未出現(xiàn),卻永恒存在的風景。
世界怎么會寂寞無聲呢?像是被剪掉音頻的電影一樣。黑白時代,默片時代。所有人重復著同樣的動作,所有人走著相同的軌跡。愛與被愛,恨與被恨。所有的情緒呼嘯而來為這樣一個默片時代加冕上最高貴的王冠,每個人都是電影中的主角,他們哭泣,他們歡笑,他們冷眼旁觀,他們不屑一顧。他們駐足回望,他們,是記憶中的不朽。和你一樣,是泛黃相片里,微笑著的演員。
我會和他們講我夢中的大學生活,食堂與宿舍的位置,浴池每日的擁擠,冬天零零星星的雪,夏季里刺眼的陽光和悶熱的風,匆匆綠綠的葉子,大海與藍天,我會一一的說。
更會說起你,說起你白色裙擺的模樣,說起你在樹下某一日的微笑,夜晚黑暗時你眼睛的明亮。我會說:“她是我夢見過穿白色裙擺最漂亮的姑娘?!?/p>
他們肯定會笑,不屑一顧的那種。甚至在我醒來的那一瞬間,他們便會哈哈大笑。然后他們會說:“然后呢?然后呢?然后那個姑娘怎么樣了?”
你……走了吧。和我邁出同樣的腳步,輕輕的,靜靜的。在時間停止的一剎那邁出去了第一步。
我……也走了吧。和你一樣,背對背的走,陽光下拉長的身影。最后也還是變成了你我。再也不是糾結在一起時那樣模糊的一團了。
我們彼此把手放在了世界的盡頭,你在那頭,我在這頭,就像兩個賭氣一樣的孩子,夾雜這來路不明的悲傷,坐在地上哭了起來。只有一點模糊的片段在彼此的瞳孔中。我看到了,你的瞳孔里是我。那你看到了嗎?我的瞳孔里,是黑色的源泉。
看過這樣一句話“擁有全黑眼球的人,是已死之人,或者是失去靈魂者。”我覺得我還活著,所以應該是后者。我不清楚我的靈魂在哪樣一個時間段被我丟掉了。不過我想,應該是在出生的時候吧,我第一聲的哭泣,便哭死了靈魂。
你還是出現(xiàn)在了我的世界里,即使是在我做過的一場夢里。我已經分不清現(xiàn)實與虛幻了,都當作是夢好了。那樣才會有無限的遐想,才會有美好吧。
你在我原本黑暗的世界中還是添上了一抹光彩,即使看上去還是漆黑一片,那道光確實真實存在,存在我的右耳旁邊。因為這樣用左耳聽情話,右耳才可以記住。
姑娘,我不能和你一起走了。我的夢要醒了,我終于醒了過來,而你,就這樣被埋葬在了時間里,在泡沫破碎反射的陽光下,你殺青了有關于那段時間的所有戲份。只留下了四角藍色的天空,留下了我從來沒有看到過海水的味道,留下了夏天干凈的微笑,留下了你的白裙子,和你安靜的模樣。
好啦,姑娘?,F(xiàn)在我要收拾行囊去遠方找你啦。等我見到你的時候你千萬不要驚訝,我想我應該會對你說。
“姑娘,你好啊?!?/p>
“你將會在你的大學時光遇見我?!?/p>
“如果見到我請離我遠一點?!?/p>
“或者給我一個白眼。”
“因為啊……”
“我真的,很討厭你啊?!?/p>
我今晚應該還會夢到你吧,也許我會把剩下的時間全部夢到。比如,你走之后又會有哪個女生白裙子也很好看,比如你走之后我們偶然遇見的尷尬場面,又比如誰的單車載起了你的高貴裙擺,或者說我夢到了好遠好遠,結婚生子,入土為安。
你要開心,知道嗎?晚安,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