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她希望我幸福

這個世界上就是有這么一種人生來不幸，沒有一點轉換余地。當蘇日青以為自己終于可以和傅清清在一起時，哪怕不是以愛的名義，可命運偏偏又安排了那個毫不猶豫拋下她的母親回來攪局。

被拋棄了，無所依了，就想起那個曾今死死抱著她不撒手，反而挨了她兩巴掌的女兒了，并且相信自己是一定可以被原諒的，多可笑。

理所當然的要求親生女兒和自己住在一塊；理所當然的要求親生女兒交出工資卡或者上交給她合適的贍養費；更理所當然，理直氣壯的拿著親生女兒的床照和日記要求她必須和某某人結婚。原因只是因為她嫌棄這個租住來的房子不夠寬敞，把她嫁出去之后就不用和她一起繼續忍受生活的拮據了。

她不能再繼續相信下去了，李玉珍不是李國華舅舅說的那樣——只是一個被寵壞的小孩。她是一個沒有心的人。她是累贅，累贅這個詞，還是她教會我的呢！ 所以，為了不讓她繼續連累我，我送她走吧。

媽媽，我對你唯一還有的指望就是指望著你去死呢，我已經沒辦法再等下去了。

傅清清，我愛你，可這樣的我已經不能夠再待在你身邊了。

如果有可能，蘇日青并不想這么做的，她并不想再讓自己的雙手沾染到鮮血。可是，命運從來沒有給過她選擇。更何況，李玉珍，陳小濤，還有她肚子里的這個孩子一點兒也不無辜。

這個世界上千奇百怪，什么樣的人都有。有的母親為了一點兒利益，就可以伙同別人迷奸自己的女兒。有的男人為了得到一個一點兒都不喜歡自己的女人，也可以不擇手段，拋卻一直奉行的仁義禮智信強要了她。有的女兒覺得無聊了，也就沒什么興趣和他們繼續糾纏下去了。也就能讓他們通通都下地獄了呢！通通下地獄吧！

蘇日青從醫院的手術臺上下來之后，就接到了李媛媛的電話。

“蘇日青，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她問她。這個聰明的女人一定是猜到了什么，卻不敢相信。

“啊，沒有，我能出什么事啊。”蘇日青回答，語氣有做過人流手術的虛弱，經過手機信號的傳導失去了聲音的蒼白質地。

“是嗎？我去過你家，你媽呢？陳小濤呢？你倒是很有本事啊，無聲無息的就把房子賣掉了，是打算這一輩子都不聯系我們了嗎？對，我是很介意你對我媽的特殊感情，可我并沒有就因此完全否定你這個人啊，從小到大我和俏俏都把你當親姐姐一樣，我們對你都是有感情的，你就感覺不到嗎？我只是想讓你對我媽保持距離，并沒有想要趕走你的意思，蘇日青，你知道嗎？你明不明白？你怎么可以這么自私，因為受到了一點點挫折，就輕易的連我們這些親人也拋棄了嗎？你這樣做，跟你媽又有什么區別？”李媛媛的憤怒不是沒有理由的，她覺得很傷心，她并沒有真正意義上的體會被拋下，這么一點感情的辜負就已經讓她很心寒，很心酸了，蘇日青嘴角掛起了苦笑，在她那張淡然如水的臉上居然有一絲譏誚。

是的，生命什么時候公平過呢！

“李媛媛，你聽著，有些話我只說一次。我知道你的感受，也明白你此刻的心情，你的痛心，你的無奈。不過，相信我，你這種程度的傷悲很快就會過去。其實沒流血，沒破皮的有什么好叫喊的。李媛媛，你要知道不是所有的人都一定會照顧到你這種小心思的，外面的人不會像你那一大家子的人一樣，小心翼翼地捧著你，嬌慣著你。所以，你并沒有你想象當中那么有資格質問我。李媛媛，這個你可明白？”蘇日青掏出紙巾擦了擦因為體虛和術后疼痛留下的汗水，一個人在陽光下顯得格外的孤單柔弱，可是就是這樣的她兇狠起來可以化作擇人而食的惡獸。

“什么？······蘇日青你個王八蛋，你怎么能這樣說？你不知道我是關心你嗎？你不知道你這樣的行為會讓她很擔心嗎？你究竟有沒有心，我甚至都懷疑你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喜歡我媽。”最后一句誅心的話脫口而出，李媛媛想，蘇日青怎么可以這么涼薄！不過，她很顯然還是低估了蘇日青涼薄的程度。

“呵呵，李媛媛，我不是說過了嗎，我知道，我知道你在關心我，只是我很累，我不想費勁像你交代些什么。不過，我確實可以告訴你一件事情——李玉珍，陳小濤都死了，了。”蘇日青淡淡的說道。“記住，她們都死了呢！”

“啊！怎么可能，你媽死了！陳小濤也死了！怎么會發生這樣的事？那你怎么辦？你在哪里？”李媛媛下意識的為蘇日青擔心著。也很快接受了這件事，她其實并不是所有人認為的那樣不知世事。她的刁蠻只是出于對家人信任的任性而已。

“我啊，在醫院，···別誤會，我只是來這里做一個小的人流手術而已。”蘇日青的聲音該死的平靜。她抬起手拇指和食指費力的按了按太陽穴，身體那一陣的熱汗讓她的情緒莫名的有些癲狂。她想@@@@@126.com

“要我為你做些什么嗎？”李媛媛的聲音弱了下來，音量幾乎和蘇日青一樣，她突然有種被抽光了身體熱量的陰冷。

‘小的人流手術，蘇日青你就是這樣面對傷痛的嗎，你哭出來會死啊！’終究這些話沒能說出口，畢竟蘇日青可是明明白白說得很清楚，自己沒有資格‘質問’她，她把自己對她的關心當做是質問，可是，自己這會兒確實是很心疼她的疲憊。所以，不問了。

“不需要，你只要守住這件事就行了，我自己會處理好的。”蘇日青說。

“······李媛媛，你知道嗎，不管你是不是完全接受我，我最信任的都是你，也只能信任你，拜托了！”蘇日青說。

“好”。李媛媛一邊流眼淚一邊強忍住哽咽，她無法說清楚自己此時的感覺，為她人的可憐心酸到悲涼，還是摻雜著一絲后悔和慶幸。

慶幸自己是傅清清和李國華的女兒！從認識蘇日青的那天起就開始慶幸了吧，她無意表現出優越。卻也用看不見的驕傲傷害到她了吧。

李媛媛當然可以預想到傅清清和李國華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會有多么的震怒，生氣，不過，蘇日青需要時間，而她唯一能為她做的就是爭取這么一個緩沖時間罷了！

蘇日青無疑是一個非常非常涼薄的人，她連自己的人性都可以毫不猶豫的一刀割下，如果不是為了傅清清，她要偶爾裝純扮嫩，裝無辜，裝善良的話。她應該早就徹底行走在地獄里了吧。

該怎么去形容自己所存在的世界？

每天最快樂的時光就是在別的小朋友最討厭的學校課堂，學校里小小的屋檐下有她全部的快樂。只有在這個時候她的耳邊才不會傳來歇斯底里的咒罵，不用擔心自己隨時隨地會變成亂戰的導火線，不用害怕自己會被生氣的媽媽從藏著的房間里用很大勁地揪著臉拽出來挨罵“拖后腿”“包袱”“廢物”。而自己的爸爸則是象征性的攔了一下媽媽就作罷，是啊，他是‘野種’，這個詞是從爸爸嘴里吐出來的。雖然她的年齡，閱歷還不足以完全理解野種的意思，不過她知道野種總歸是不好的意思，是令人厭惡的存在。“是啊。我他媽的就是生了一個野種！”被媽媽打得更很了。

一開始爸爸的臉上還能看的見愧疚和不忍的神色，后來便是一成不變的麻木。

那時候，她還不懂得仇恨，不懂得得憤怒，也并不會有人特意告訴她，她的爸爸媽媽跟別人不一樣。她覺得這一切都怪自己不好。

可是，她為什么會是——拖后腿，包袱，廢物，野種？

她明明一直在努力的達到她們的期許，她明明每次考試都能拿回來很好的成績。她從無意外的都是第一名，她不要做廢物！可是，沒人在乎！大約就是因為她是那莫名其妙的野種吧，她想。

冷冷的夜風常年在胸腔里呼嘯著，針刺般來回的扎。

冰川世紀般的寒冷。

以及記憶中層層疊疊淺灰色的云塊，望向天空的時候她始終看不見光。

家后院的一處空曠地方，蘇日青曾經在把那里的土地翻了又填上，填上又翻出，再填再翻，再翻再填，來來回回一年的時光。那時，是埋在心里最深的秘密。

誰都不知道，她離開這里的時候，往舅舅家里還帶了一個人的頭骨，是屬于成年男人的頭骨。

把刀插進那個人胸膛的時候，那個人驚愕，駭然，膽怯的樣子顯然愉悅到了她。她把刀用力的拔了出來，在自己干凈，白皙的手上擦拭，動作優雅的就像是電影里懲戒混混的英雄那樣。

拖地，開窗戶通風。動作利落的挖好坑，連拖帶拽卯足力氣的把他弄進坑里，埋上土。算了算時間之后，慢悠悠的給自己洗了一個熱水澡，換上干凈的衣服。冷靜，理智的不像個孩子。

那個人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也是，自從名義上的爸爸死后，她就經常是這個點回來。 蘇日青聽著她咋咋呼呼，咒罵自己不知道開燈的聲音安心的閉上了眼睛，漸漸地與黑暗融合成了一體。

離開這個已經沒有所謂親人的地方的時候，她覺得有點可惜，那個叔叔的骨骸還有一個頭顱沒有磨完呢，她花了一年的時間都沒有吧尸骸處理干凈，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受挫的，明明她都已經很努力的在磨了。

李國華舅舅是開車來接她的，為此，李玉珍還很得意，用鼻孔的看了看蘇日青“看吧，老娘沒有對不起你，老娘給你找了戶好人家”。

車開走的時候，小白和大黃追了她很長的一段路程。是隔壁鄰居家養的兩條狗，她曾經花了一個月的時間給它們喂食肉肉，養得又肥又壯。

舅媽說“狗都懂得感情的時候”，蘇日青是不解的，什么是不舍？她不明白，但她知道，自己是不健全的，有些東西，有些感情，她是時候好好學學了。

舅媽把她的頭安進自己的胸口，一下一下的撫摸自己的頭。

蘇日青很久沒有流的淚一沒控制住就流了下來，她往自己懷里縮了縮，不著痕跡地擦在了自己肩膀的衣服上。

她忘不了，那股讓她安心睡著的馨香，以及在她發間穿梭的指腹的溫存。

無數漫長時光里的溫柔。

無限溫柔里的漫長時光。

她的眷念小心翼翼。

就像小時候捧在懷里那張第一名的獎狀一樣，溫柔的放在心里面。不同的是，她不會再去炫耀。

這次，她明白，不容任何人踩踏，褻瀆。

那張獎狀被撕成了兩半，踩在了李玉珍的腳底。

她的感情突如其來卻似洪水猛獸，一瞬間就淹沒了自己。她其實很缺愛了吧，她有很長的時間自我嘲諷。

第六章? 每一個人都會愛上另一個人呢，只是他是誰？

憶及年少時的那場心動，李國華從夢中醒來，懷里是結發多年的妻子，她柔軟的頭發有一小撮傾覆在自己的鼻翼。這些年下來，除卻少女時特有的刁蠻任性，如今的她體貼，賢惠。

還有什么不滿足的呢？

夜光投射進來，他不能見光的心事，終究又讓他今夜不能閉眼。

他恐慌，閉上眼那一下子就鋪天蓋地的黑暗。讓他認命的是一點一點的，潛移默化的侵蝕，不是徹底的斬草除根。哪怕，只能懷念。

眼睛黑白分明，澄澈干凈，少年身上有一股屬于陽關的汗水味。

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他究竟是一個什么樣子的人，永永遠遠都不會有人知道他到底是一個什么樣子的人。

第七章? 告白

李媛媛想想還是把車子里的花報了出來，進門的時候，果然聽見傅老媽的驚呼聲，忙問自己：“這次又是誰？帥嗎？“

“就只是一個認識的同事。”她回答到。

“李媛媛你記住啊，我們家的女婿必須的是帥啊，這是硬條件！”傅老媽端著剛剛榨好的檸檬汁放在桌子上，等李媛媛把花插好走過來喝，順便還準備和她聊聊天。

“都說了，只是一個普通的同事。這花我只是覺得扔了很可惜似的。再說了，人家也未必會是女婿。”李媛媛語氣低沉，她突然覺得自己能夠理解蘇日青的不爭了，她不是不想爭的，而是太過絕望。

傅清清口口聲聲認定的就只是女婿而已，她從來沒有想過另外一種可能。

別說是她了，就連自己當初剛知道時，不也一樣是，不敢置信，排斥，以及若我若無的疏遠嗎。她們是她最后的家人啊！卻親手將她推入深不見底的黑淵。

李國華的頭意外的抬了抬，待看清李媛媛臉上沒有暗沉的坦蕩和磊落時，又低了下去，只是手上的報紙卻一個字都看不進去了。不由得恍惚，自己最近這是怎么了。少了悄悄那個丫頭的吵鬧，自己也該找一些事重新忙起來了。

“李媛媛，其實吧，你今年年紀也不小了，都二十六了，也不要太挑了，像你老爸那樣也還挺好。”要說，傅清清這一輩子，最值得驕傲的事就是學生時代擁有一份最單純美好的初戀，并且完美的結了婚。當然咯，初戀的名字叫李國華，a大當年的校草，他‘倆當年可是叱咤風云的男才女貌，多少人羨慕嫉妒恨。

可是，大女兒繼承了自己的美貌和才情，卻沒有繼承自己的情商，二女兒那個不長進的家伙看久了就讓自己生氣，好在還有個日青，她出落的越來越完美，越來越優秀，可自己又時常會不自主的擔心她會受欺負，怕她受委屈。要說這幾個孩子了她最擔心的人就是她，她深怕她哪天在外面遇見什么是呢也不知道回家說一聲！

“媽，這事你以后能不能別管？”李媛媛說。

“為什么我不能管，我可是你媽！”傅清清怒了，以前她還不覺得，現在怎么越看自己這個懂事的女兒越覺得她不省心呢，都二十六歲的人呢，一次戀愛還沒談過，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有什么問題呢。

李媛媛望向傅清清，覺得她就是被人給寵壞了，她下意識的望向李國華，這個男人的溫厚和小心翼翼，蘇日青不著痕跡的無微不至，李九俏沒下限的忍讓體貼。讓她如同一朵鮮花一樣的綻放，從不見枯萎。

這段時間，傅清清總感覺李媛媛在回避自己，似乎發生了什么事似的，整個人看上去沉悶了不少。傅清清有時候甚至覺得這雙有時候望著自己沉思的眼睛令她有點害怕，她并不是不敏感，相反，作為一個完完全全成功‘征服’男人的人來說，她的直覺是十分敏感準確的。“對，你是我媽沒錯，可是你能管我一輩子嗎？你能管李九俏·······蘇日青一輩子嗎？你能保證我們幸福嗎？”一連三個問句，李媛媛知道自己情緒過于激動了。

“怎么跟李媽說話的，你這孩子。”李國華輕聲斥道。

李媛媛沒吭聲，她也知道自己語氣有點過了。

“·······是的，你說的這些我沒辦法保證，可是，媛媛如果發生了什么事情，我希望你可以有選擇的告訴我和你爸爸。”意外的傅清清并沒有計較。孩子們不愿意說的事，她可以不問。

不過，如果女兒是真的出了什么事的話，她也一定是不可能袖手旁觀的。

這段時間，傅清清總感覺李媛媛在回避自己，似乎發生了什么事似的，整個人看上去沉悶了不少。傅清清有時候甚至覺得這雙有時候望著自己沉思的眼睛令她有點害怕，她并不是不敏感，相反，作為一個完完全全成功‘征服’男人的女人來說，她的直覺是十分敏感準確的。

李國華敲響了李媛媛房間的門，征得同意之后就進去了。

李媛媛的房間被她布置的很溫馨，少女，首先映入眼睛的便是自己送的那個足足兩米三的大娃娃靜靜的躺在床上，它的左右兩個胳膊各靠著一個小娃娃，也是自己挑著時間給她送的，她總是喜歡這些毛絨絨的娃娃，自己也樂得討自家小公主的歡心，便一直送，年年送，直到有一天她抱著自己送的大白垮下臉來說“自己已經長大了”，他才停止了送娃娃的這種行為。

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大女兒還是喜歡著這種毛絨絨的娃娃的，之所以說不喜歡了，無非就是屋子不夠放了，和人長大后不愿被當作小孩子的自尊心。但她不知道，即使她長大了，足夠優秀了，做父母的擔心卻一點也不會減少。

畢竟她是一個女孩子，他們看著一天比一天出落的要漂亮的女兒，總忍不住擔心她之后遇人不淑。

相比傅清清的催促，要她找個男朋友，他更寧愿她一直維持現狀，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生活，這樣 ，他所能想象的一切不幸的事便不會 在他的面前發生。可是，他知道，女兒長大了，終究是需要嫁人的。

在李媛媛房間里呆了一會兒李國華就離開了，女兒的狀態很平常，她告訴李國華“自己只是覺得現在的生活乏善可陳，我才顯得有點煩躁而已”，她還說：“看來我得出去旅游了，散散心。”

李國華當然不會相信她的鬼話，不過，他也看出來，李媛媛并沒有遇到什么她自己解決不了的事。所以放下心回去向傅清清報告去了。

不遠處的一座城市里的一棟大學公寓里，正上演著——

“你喜歡我嗎？”黑暗中，一個人的聲音問道

“算是吧！”回答的聲音也沒有多斬釘截鐵，卻讓聽到回答的某人身體狠狠的一抖。

“謝謝！”有人長這么大第一次流淚，似乎也不是那么的擔心自己會被人愚弄了。夠了，被這個人緊緊地抱在懷里就足夠了。更何況，她還沒有穿衣服，因著停電害怕而沖出浴室的某人用她濕潤的身體，活活的把一個看過大量話本子的年輕人給逼得流出了鼻血。后背那兩團的柔軟，鼻尖傳來的清香，還有自己逐漸濕去的后背的衣裳，這算是水乳交融嗎？一本這經的某人其實已經開啟了yy模式。

第八章? ? 怪怪的李小九

在記憶里永遠都有人光鮮亮麗，性格昭彰，奪人眼球。而記憶里的自己總是默默的一個人走路，默默的一個人吃飯，默默的一個人從不看電影長大。她明明有很完美的家人，很良好健全的教育環境，父母對于她的教導也可謂是用盡心力，竭盡全力，可她偏偏還是成長成了一個不被眾人期待的樣子。邋遢，懶散，不長進。，體積上的放縱。說實話，李九俏打心底里對自己挺失望的。

可她還是希望有一個人來愛自己，這種希望也許她還并不知道。可是當有那么一個人赤裸裸的坦白喜歡自己的時候，李九俏又能遲鈍到哪里去呢。

當那個人回答說喜歡李九俏的時候，李九俏歡喜的天旋地轉，感動的不可抑制。有一種看不見的桎梏從她身體里抽取出來，她感覺到自己從來沒有的神清目明，整個世界突然為她開啟了一道門，點燃了一盞燈。她是感激她的，這輩子，她認準了她。有一個詞叫做——無以為報，以身相許。

當王妍妍推開寢室門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樣一幅景象，李小九臉憋的通紅的在做俯臥撐，而一慣講究要睡‘美容覺’的陳雨薇手里拿著不知道從哪里翻出來的鞭子（反正她 在寢室里從來沒有看見過）坐在一邊喝著茶，一邊數著“七十八”這個數字。這個世界也太玄幻了吧！像李小九那樣沒心沒肺，沒臉沒皮的人居然可以被人拿捏成這個樣子。大半夜的做運動，而且這廝看上去雖然一臉無奈卻沒有絲毫不情愿（別問她為什么能從李九俏那張皺在一起的臉上看出這么多的情緒表達）。

王妍妍壓根就否定了是李九俏自己發起瘋來要求鍛煉的可能，她無比了解這個不長進的李胖子是不可能在三更半夜有這種沖動和意志力的。更何況。她覺得李九俏根本就沒有那種能夠驅使陳雨薇督促激勵自己的本事飛，所以就只有一種可能，李九俏得罪了陳雨薇然后被陳雨薇給收拾了。不得不說，有些人真相了。

想想陳雨薇陪著李九俏這一路走過來的心酸，她的那么多感情被這個呆子辜負和無視，李胖子以后的日子就注定不會好過。

那時我們的女神可無數次的在背后咬牙，腹誹著“總有一天要你好看”。這一天，終于來了不是嗎。所以說，沒有那么多理所當然的愛，你忽略的人總有一天會讓你自食惡果。一切，都是你來我往，一報還一報啊！

第二天，一早醒來就看見李九俏在扭動四肢的折騰自己，王妍妍表示很疑惑，這廝抽的是哪門子筋啊！

“努力鍛煉，保持身材，有益健康，呵呵呵呵。”李九俏解釋，一臉的凜然。

“那么，小九九你要努力堅持下去哦，爭取風雨無阻，天天如此！”這家伙一本正經的不要臉，鬼才會信她。

“呵呵，我盡量吧。”李九俏居然應道，是吃了什么藥了嗎？

王佳佳望向陳雨薇的方向，她正面無表情，毫不在意的貼著面膜，絲毫不覺得自己辦成了一件多了不起的事。

自此，王妍妍對陳雨薇佩服的五體投地。

事實上，這件事王妍妍真的想多了，陳雨薇自己也納悶著來著，雖然她也有針對李小九改造的小計劃，可她都還沒實行呢。李九俏就自覺了起來，看著她這種完全主動，自發的態度，陳雨薇真實的感受是不怎么高興呢!她都還沒有享受到逼迫別人的快感呢！她決定了，再行擬定針對李九俏的報復計劃。

如果，李九俏知道因為自己今天早上這番積極過頭的舉動，不僅沒為自己加分，反而還給自己今后的日子找來了凄風苦雨，不知道會是什么樣的表情。

鐘紅梅大概是八點左右的時候回到宿舍的，帶了陳雨薇喜歡喝的香蕉奶，李九俏喜歡喝的豆腐腦，還有王妍妍喜歡喝的豆漿，還有一袋子的素食包子。幾個懶蟲們心安理得的結果吃喝起來，美有半點不好意思的直接往嘴里就塞了起來。當然，陳雨薇是優雅的，王妍妍是斯文的，至于李九俏···呃！是讓人有胃口的。

陳雨薇順手抽了張紙巾遞給已經吃完的李九俏，李九俏淡定的接過，心里有些甜蜜，這些細節自己以前為什么就沒有發現呢？

鐘紅梅今天早上有課，可她一進房間把給她們帶的早餐遞給她們后就像自己的床位撲了上去，連外套都沒脫。現在，眼看著就要到點了，鐘紅梅卻怎么也叫不醒。無奈，陳雨薇想出一個損招，讓李九俏拿來了兩張濕了的餐巾紙蓋在了她的臉上。果然，她醒了。

鐘紅梅說：“不至于，不就上節課嗎，你們也用不著集體謀殺我吧。”她丫丫的，老娘終于喘上氣了。

是有這個必要的，李九俏她們都知道鐘紅梅這節哲學課如果再不去，那個上課的李老頭就真的有可能讓她掛科了。鐘紅梅可是記在李老頭的必點名名單里，誰讓她之前曠課太嚴重了來著。

對于鐘紅梅主修哲學課這件事來說，王妍妍當時可是大吃一驚的，畢竟真的很難將眼前這個肆意張揚，有些開放的女孩跟那些入情入理的說辭和細膩的精準的語言結合起來。對此，陳雨薇到沒有什么好吃驚的，她從來不是從一個人的外貌和性格就給出對這個人的判斷。而李九俏這個人一向慢熱，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她不在意也就沒有什么好吃驚，只是閑暇時間好奇究竟什么是哲學而已。

走在去教室的小路上，李九俏刻意地落后與陳雨薇并肩，一咬牙，一閉眼，小手伸了過去握住陳雨薇的手，感受到她的手里傳來的溫暖和柔軟，思緒有一瞬間飄到了昨晚，整個后背一下子灼熱起，鼻子還好。

她沒告訴任何人，她昨晚起身往洗手間的紙簍里丟了幾次染血的餐巾紙團，沒辦法。二十幾年都沒被這么刺激過，難免上火。

陳雨薇是猝不及然的被李九俏牽上的手，她沒有想到李九俏一下子這么開竅，連一點過渡時間都不需要，指尖的溫熱帶著一絲絲欣慰的甜蜜涌上心頭，同時，又有點惱怒自己居然不會做反應。

尼瑪，老子一個多年前就明白自己心意的美女在這方面居然敗給了一個昨晚才明白自己心意的白癡，陳雨薇表示很受挫敗。

也是，換做是旁人的話，哪用得著這么多年的引導和暗示，早早的就會坦白和諧了，偏偏有人還以為自己很聰明。要知道，愛情這種事，一蠢就蠢兩個人好么。（一個人的蠢如果讓兩個人受挫的話，只能說明另外一個人離智障也差不到哪兒去了）。當然，這樣的話，是不會有人去和陳雨薇說的，又不想死，干什么找死。人類惱羞成怒起來的力量總是很強大的。

這個世界上不管是誰，只要她遇見了那個人。遇見愛，智力就會下降，就會舉足無措，就會瞻前顧后，最后的最后才是在一起的互相較量。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沒有列外，比對所有的事情來說，愛情是這個世界上最為公平的事。不管那個人是誰，只要我們愛了，就只能不顧年齡，性別，甚至超越生理極限，每一個愛上的人從來都不由自主。

遠去的那兩個人越走越近，一陣風陳雨薇散落披肩的長發糊了李九俏一臉。說好的只是幾縷發梢呢！說好的只是清風呢，為什么我有點冷了？說好的外套呢，我拿什么給薇薇穿上，李九俏有怨念。可這是秋天啊，這是雨季啊，等一會就要下雨了啊，你們還在這慢慢走嗎？

不得不說，僅僅這一晚上李小九小朋友的進步成長是巨大的，十分明顯的，她都開始想著要怎么浪漫了，雖然，這是雨季，沒辦法讓她兩在校園里散散步，出雙入對。

第九章? 秋天的 救贖

從客廳的窗口望過出去，院子里的桂花樹開的實在是漂亮。李小九如愿以償地久久的抱著陳雨薇的腰，一臉的牙齒，眼睛也瞇成縫了。

在 被陳雨薇無數次的用手指戳著額頭，冷漠著臉打擊：“李九俏，你離我遠點，我雖然是喜歡你，可你畢竟這么糟糕，這么懶散·······”

李九俏終于脖子一梗，抱著死就死的態度眼一閉，心一橫，直接從正面抱著了陳雨薇。

突然拉近的距離，對方的呼吸噴吐，曖昧的時光漫長悠遠，陳雨薇的心疼驀地漏了一拍。這個人陪她 熬過了懵懂無知的少女時代；這個人讓她在往年那么多次的孤單寂寞中都咬牙堅持，即使那種愛戀是那么的荒誕，不解，恐怖；這個人是她花費巨大心血孜孜以求，這么多年來除了爸媽唯一的真正在乎；這個人身上干凈的奶香味曾經最濃的距離也隔著‘我不喜歡女生的’距離······

陽光透過窗戶斜射進來，略高一點的李九俏看清了陳雨薇鼻尖上也有幾粒淡淡的雀斑，不仔細看或是涂上化妝品的話還真是一直都沒有發現呢。她想:這世上果真是沒有徹底完美的人，無論是額頭發際線偏高的老姐還是左臉并不是很的明顯比右臉小一點卻硬說是睡覺壓著的緣故的老媽。都是這樣呢，身體缺陷仔細看的話還是能夠看清的。

如果，陳雨薇知道她在想這些的話，指不定會推開她，怎么收拾她了。可是陳雨薇并不知道不是么，因為昨晚突如其來的告白，，陳雨薇今早雖然往臉上涂了護膚水，卻精神錯亂的沒有抹上素顏霜。哈哈哈哈！

李九俏感覺像是抱了很久但其實也才只過了幾分鐘而已，畢竟別扭的陳雨薇美女是不會讓自己這么一直被動下去的。

幸福的要爆炸了，李九俏的下巴被用手指勾起，嘴巴被柔軟封住，呼吸被興奮堵死，心里原本的驚慌被嘗試揉和，一種亟需，急促，死死的壓抑在腹部升騰起的熱度灼燒著她的身體，一種從未有過的空虛和填滿不停的唇舌交纏間交替更迭，腦中一白，然后，沒有然后了，李九俏軟了。

陳雨薇看著因為發軟被她扶到床上的李九俏，臉上掛起了輕蔑又得意的微笑，好心情的“哈哈”大笑起來，一掃這幾日來被糾纏處于被動的陰霾。

鐘紅梅中途翹課回來換衣服走在走廊上就聽到了陳雨薇魔性的笑聲，這是，怎么了？為什么會覺得這幾天陳雨薇和李小九之間莫名的詭異，她們是發生了什么？鐘紅梅心里有點失落，疑惑。

李媛媛站在蘇日青的對面，看著短時間里消瘦的不像話的她眼睛驀地就紅了。

命運多舛，難道滿天神佛就不知道憐香惜玉嗎？蘇日青是那么的優秀，這么一副不足九十斤的一米七二的身軀是那么的柔弱，為什么就不能放過她？

將李媛媛迎進家門，蘇日青就躺上了沙發。她輕輕閉眼，緩解眼中的疲憊。

李媛媛放下手里的包，就拿起了茶幾上的茶杯走進廚房重新倒滿了一杯熱開水放在陳雨薇的面前。

看著始終沒有言語的蘇日青，李媛媛軟了心腸，說：“其實你不必這樣的，你可以跟我回家的。”

“怎么，你不防著我了？”蘇日青問，扯了扯嘴角勾起笑容勉力看了看李媛媛。

“不妨著了，有什么好防的········。”一瞬間淚水就奪眶而出，李媛媛的聲音抽噎。

始終是沒有怎么經歷過事故的孩子啊，蘇日青邊把抱在懷里的枕頭朝自己的方向緊了緊，邊慵懶的“嗯···嗯。”應了聲。

從李媛媛的角度看上去，閉著眼睛窩成一團的蘇日青反而有種說不出來的乖巧，身上所有的棱角都被柔弱打磨圓潤。

蘇日青蒼白的臉色明白白地告訴李媛媛她這段時間的非人生活，顴骨的凸顯讓她看著都揪心。

“跟我回家吧！”她輕聲說道。

······

“好！”蘇日青答應。

“一個月后吧，等著我胖回來。”

過了許久，李媛媛都以為蘇日青睡著了，她的聲音才響起來。

“你還知道自己的樣子不能見人啊！”李媛媛忍不住道，心里更不好受了。

只要能見到那個人，只要能看到她，一些代價和麻煩也就不算什么了。

更何況，她想念她。

那個溫柔，美麗的女人，她懷中的柔軟是那樣的溫暖，讓人沉淪！

她想念她，瘋狂的想念！

愛人，你可安好？

收拾好自己的爛攤子之后也確實是該回去守護她了，之前是自己想差了！

那個男人，那個男人······不能讓自己放心啊！

這段時間，李媛媛想了很多，她一向自視美麗和才智，也為自己一直能夠在這紅塵濁世中做自己而驕傲。

不過，是多了命運的那一點眷顧罷了！

為什么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幸福呢？

李媛媛這幾年時常這樣想，她不是悲天憫人的慈善性子，她只是單純的看著這個黑暗里踽踽獨行的瘦小人兒心驚動魄。

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魔障了，李媛媛這些年來一直不能接受男生的善意示好，那樣的感情在她看來不過是沒有重量的空空喜歡，乏味的只是貪圖容貌的話她不能接受。有時候真的是好羨慕媽媽啊，她不僅有李國華那樣的綣繾柔情，還有蘇日青全部的深情。

李國華今天晚上又想起了那個少年男孩，已經許久都沒有想起他了呢。

眉眼彎彎，笑得清純可愛的小男孩兒，緊緊的跟在經過年歲雕琢的青年男人身后，清脆的叫著他“李老師”“李老師”，青年男人回頭看向站在陽光下的他，騰起深深的罪惡感和自我嫌惡。

秋天的雨水總是有枯萎的味道，是樹葉凋零腐爛。

可也有人收獲，命運縱使總是擺起刻薄的神色，可還是會額外給一些并不值得的人眷顧。

其實，只要不貪心的話，對每一個人命運都是慈悲地眷顧著的。

可是，如果是心的話，又有誰不貪呢。

消失在泥土里的也曾是郁郁蔥蔥的綠色啊。

都說飛蛾是自己找死，

可是我根本就不不覺得它們活過。

因為它們慢慢地，

慢慢地靠近光的時候，

就已經很鎮定，

鎮定的不像有七情六欲的生命，

而像是靈魂。

李九俏給陳雨薇端來一碟切好的水果之后，就給自己拉來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她的身邊。靜靜地看著她摘錄書中的句子，幸福著。

書名是《東霓》，李九俏知道這是笛安寫的。這一段時間，她的變化很大，她自己也是知道的。可能是陳雨薇喜歡她的原因，可能是她喜歡陳雨薇的原因，也可能是她和陳雨薇互相喜歡的原因，她感覺自己心里那道不存在的心結就這么解開了，在簡單不過了就解開了。

心結之所以稱之為心結，就不可能不存在，只是李九俏自己遲鈍沒發現罷了。

在她自己都沒發現心結的時候，心結就解開了，不得不說命運對李九俏是眷顧的。以她還遠不夠靈光的頭腦還不能想到兩個女孩之間的戀愛是會遭到人反對的。

這是中國。

這是大陸。

由來已久的公序良俗像一把刻度尺精準測量著每一個人的越軌半分，這不是說改革開放就能徹底根除的腐朽。相反，絕大多數的人都是這種自古傳下的傳統實施者，這是他們遵從內心的選擇，這是他們認為最正確的選擇。這是世界生命的由來，造物的雙方是不可逆的，這是每一個人埋在身體里的覺悟。

‘雨薇真好看’李九俏想著。

可愛情的魔力并不是人為能夠控制的，它創造了太多奇跡。比如說。已經自學毛手毛腳的李九俏！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有的人在與時間賽跑的過程中功成名就，有的人在城市某處有著諸多色彩燈光的地方迷失了初衷，有的人在人群中依然寂寞，有的人于貧瘠中自得其樂，有的人開始長大，有的人還是固步自封，有的人明明白白，有的人糊里糊涂，有的人依舊泥足深陷，有的人堅持死性不改······

陳雨薇在學校里徹底火了，走在學校的小道上人們投來的目光不在是驚艷，嫉妒，欣賞喜愛，而是濃濃的厭惡和明目張膽的鄙夷，還有更多的就是吹著口哨的調戲，惡意滿滿的眼神強奸。

看啊，她就是個賤貨。

看啊，金錢社會的奴隸。

看啊，也不過就是個惡俗的女人而已！

所有對于美貌不甘的嫉妒，對于美好幻滅的的失望，對于應有矜持的道德評判，從來不敢奢望的自卑的內心讓多數人也要去踩上一腳，人似乎天生的就有一種落井下石的劣根性，他們不求明辨真偽，他們一葉障目，他們只為只字片語就斷章取義。

“看吧，我就說吧·······”

“平時穿成那樣，果然不是個好女人·······”

“長著就是個狐貍精樣，也是，這么好的資本不能浪費······”

“虧我當初還覺得她不錯來著，真是瞎了眼了，打死也不承認喜歡過她······”

“不知道除了錢之外她是否還貪些別的東西，比如強健的體魄，和持久······”

誰說學生的世界就一定是干凈無污染，人心向善的呢？

一慣看不見硝煙的李九俏，看見了年輕人身上的惡毒。

大學寢室里，鐘紅梅，王妍妍，李九俏，陳雨薇。

“為什么這樣做？”李九俏問，眼睛平淡地盯著王妍妍。

“為什么這么問？你懷疑我！李小九你竟然懷疑我？”王妍妍回答，語氣神情都是震驚，錯愕。

“對，我懷疑你！”仿佛沒有看見王妍妍臉上的傷心，她篤定地說著，黝黑的瞳孔有著認真和從來沒有出現過的復雜。

“李九俏你憑什么懷疑我？我有什么理由這么做？”淚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轉，王妍妍盯著李九俏，臉上是委屈和倔強。

鐘紅梅看著這樣的王妍妍忍不住想要說話，可是視線一轉到沉著的李九俏身上，她就壓下了在嘴里打轉的話，心里也不由的有了些懷疑，可是沒有理由啊，王妍妍沒有這么做的理由啊。

“憑什么懷疑你我也不只道。”李九俏只是相信陳雨薇而已：“可我知道是你！”

“呵呵。”陳雨薇的位置上傳來了她的輕笑，這件事從發生到現在，她就像個沒事人。依然在早上坐在電腦旁敷著面膜，依然會在出門的時候化個淡妝，依然穿著美麗的衣服，風姿怡人的拋頭露面。

如果不是今天早上她告訴李九俏：“是鐘紅梅呢，真是一個好笑的人啊。”，李九俏都懷疑她關沒注這件事，在不在意這件事。

陳雨薇就只是笑笑而已，事實上她沒打算說什么，報復總要選擇最合適的時間地點，她心眼可壞了，針對陷害她的人，要么她愿意算了，要么就來個狠狠的教訓，這樣才終身難忘。至于什么沒質量的口舌爭辯，她又不是李小九那樣一個沒什么出息的人，她要等時機。不過，就這樣站在自己身邊，不需要理由的相信自己。護著自己，立場堅定的在她身邊陪著，還真是挺讓人滿意的啊！

聽到陳雨薇 聲音的王妍妍一下子紅了臉，迅速轉白，驚疑。

旁邊一直默默注視著現場情況的鐘紅梅也了然了，她不是什么笨人，今天李九俏的這種陣仗本來就讓她疑惑在心，她很明白李九俏如果不是親眼看到了什么證據線索，對事情的結果十分確定的話，是不可能這般當面要王妍妍難看的，只是，原本自己還僥幸的希望是誤會。可生活在一起一年了，她不可能不知道剛剛王妍妍臉上一閃而過的表情叫做心虛。如果不是她做的話，她為什么心虛？她為什么這么做？

“是，是我。我承認行了吧，我就是想要看到她——”王妍妍嚯的站了起來，把手指指向了陳雨薇：“我要看著她身敗名裂，跌進泥土里，她不是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嗎!你不是很高傲嗎！我就是要把你的驕傲尊嚴給拍下來，我就是要你像一個小丑一樣被別人指指點點 ········“

不知道是不是聽的不耐煩了，陳雨薇側過身子，面對著王妍妍，眼神往上一睨，悠然而然的扯出一個微笑：“我知道了，所以呢？接下來呢？如果沒什么大不了的事就麻煩你聲音放小聲一點可好？”

姿態儀容，無懈可擊，妥妥的一個妖精，李九俏又看著陳雨薇走神了，唇色飽滿，真想含著親上一口，眼眸瓊鼻都是春色。

沒預料到陳雨薇的情緒會是這么平靜，被誣蔑的委屈，被背叛的傷害都沒能從她的臉上看出來，王妍妍有些失落和無力，大底她就沒有在乎過吧，隨即更加的憤怒。

不知道聽誰說過，在特定場合下說話越小聲越能震懾住人的人他們總是更加的高貴。

“你知道了！你知道什么？你知道陳謙為了你死了么？你知道他的家人有多傷心么？你知道他為了你真的——”王妍妍似乎想到了什么樣子像是一頭隨時爆發的野獸。

“停，停，停——”陳雨薇截住了王妍妍的話，她似乎所有的高情商都是用來打擊懟人的：“我不想知道什么原因，你不要著急解釋給我聽，我對這些并不是很感興趣。”

可能是一次性說話的句子有點長了，陳雨薇停頓了一下，中間也并沒有什么人插話。

“至于什么陳謙我都不知道他是誰，死了是絕對不會跟我有什么關系的。別想著在潑我什么臟水。”雨薇小姐從來都擅長迅速找到別人的死穴，然后毫不留情，毫無任性的拿著匕首往那里戳，以前是沒機會表現出來，現在么，呵！也這好威懾一下某呆愣子。

“你不知道陳謙是誰，你居然不知道陳謙是誰，呵呵，我怎么忘了——你陳雨薇是誰啊，你是從來都不把任何人放進眼里的，你怎么會在意一個奢求你喜歡的低三下四的男人 ，這就是為什么我這么討厭你的原因，陳雨薇我真的很討厭你！"王妍妍看著陳雨薇，神情里居然有了好幾分的理直氣壯，理所當然。

鐘紅梅皺眉。

李九俏抬頭。

陳雨薇“嗤嗤”笑。

“我都說不用解釋了，可你卻還是這么鍥而不舍的要告訴我你討厭我的原因，王妍妍你對我怨念很大啊！你說我應該對你做些什么呢？報警？告你誹謗，造謠，陷害好不好？畢竟，我想要恢復名譽就只能這么做了。只是可惜了，不管什么樣的做法方案都不能讓這件事圓滿完美的解決了，無非是傷敵一千，自損兩百的昏招而已。”雨薇小姐笑了笑，站起來，兩步走到王妍妍的面前，俯視著她。

心機啊！李九俏很肯定陳雨薇的高跟鞋是為了這個場景情節早早的預謀的，故意要全方位的碾壓王妍妍，要她無地自容。李九俏當然不覺得陳雨薇有什么過分的，就算是沒有表明心跡之前，她也會覺得王妍妍是自找的，自取其辱！最多，她蒙在被子里裝作什么都不知道作壁上觀。

李九俏芯子里也不是什么好貨！

“隨便你。”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王妍妍突然覺得整個人反而輕松了起來。前途，未來，這些她本來很重視的事情發現居然可以讓某一個人輕易毀掉，這種體驗也會是她貧瘠的人生里不可多得的吧！

“妍妍！”鐘紅梅也站了起來，她按了按王妍妍的一側肩膀，看向對面，輕輕地出聲“雨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