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六呂
我出生在江南小城，小城口味偏甜，但如今隨著經濟發展，小城涌入五湖四海的人多了，于是各種菜系也隨之出現，其中川菜和湘菜最受人們的喜愛。
說起川菜和湘菜，便想到辣。總有人會相比這兩個菜系誰更辣呢？我也不好說，只覺的川菜是麻辣，而湘菜是香辣。若是喜歡吃辣的人便都會愛上這兩個菜系吧！
母親是蘇北人，年輕時也能吃辣，如今吃的也少了，一是習慣了江南清淡的口味，二是年紀大了血壓高了，醫生建意要少吃些辣。還有，本地人認為懷孕和喂奶時是不能吃辣椒的，不僅對孕婦本身不好，也對嬰兒的皮膚不好。我不知道是否有科學依據，但鄰居家的四川媳婦因實在忍不住，孕后期吃了辣椒，嬰兒出身后，滿額都是疙瘩，這也太巧合了。
母親說她生我和妹妹時硬是忍了沒吃，那時饞的心里發癢，但一直熬到斷奶之后，竟也不是很想吃辣了，再以后辣椒便可有可無。
不知是不是身體里流淌著一半蘇北人的血液，我和妹妹小時候都是很喜歡吃辣的。特別是妹妹在外婆家養到五歲才回江南，已經養成吃辣的習慣，直至現在都無辣不歡。
小時候，沒有零食解饞，所以吃飯時母親會用自家的蔬菜變著花樣燒給我們吃，這時辣椒是極好的調味品，幾乎每樣菜里都能放上一些。但最美味的還是“糖醋辣椒炒雞蛋”，甜酸辣混合在一起，刺激著味蕾。空氣中都彌漫著刺鼻的辣椒嗆味和一絲絲糖醋的香味。
母親種的辣椒是很辣的，是那種青中帶紅的長圓形的。母親怕太辣，每次都將辣椒的莖去掉，這樣才敢做給我們吃。
有一次，母親不在家，我和妹妹餓的不行。便四處找東西吃，可還是吃不飽，便只能自己做飯。我讓妹妹去雞窩里拾雞蛋，自己去菜園里摘辣椒，我要學著母親的做法，做一盤“糖醋炒雞蛋”。妹妹聽后很是興奮，含著口水期待著美味。
我學著母親的樣子用刀將辣椒莖剔去，然后用清水將殘余的辣椒子沖洗干凈，先將雞蛋用筷子攪均勻，起火，先將雞蛋煎好，用鍋鏟將雞蛋搗成差不多大小的碎塊。將煎好的蛋盛起。從新倒油進鍋，待油熱時倒入辣椒，放入糖醋，再加點水，翻炒過后將雞蛋倒入再翻炒，放鹽，讓雞蛋充分吸入糖醋辣椒的汁。這時我便聞到和母親炒出的一樣的味道。妹妹辣的滿頭大汗，吃到最后辣的捂著耳朵叫疼，嘴里還說：“阿姐燒的好吃！”
可悲催的是我的手洗辣椒時辣椒水滲入毛孔，我的手面被辣的發燙發麻，只有放進冷水里才能緩解。回來給母親發現，又責怪又心疼，并告訴我洗辣椒時，應在辣椒未削皮時洗凈，之后便不用洗了，手也不會被辣到了，從那以后我的手便再也沒有被辣成那樣了。那種十指連心的麻疼感，讓我至今難忘……
后來，一直到我青春期來臨，吃點辣臉上開始冒痘痘，身體也會不適，我并漸漸地不吃一點辣椒了。
可多年后，我偏嫁了個愛吃辣的蘇北丈夫。婚后在徐州工作的那三年，又開始吃辣。這是無法避免的，因為工作餐中不僅有辣椒，還有花椒，開始真的吃不慣，慢慢也能吃一點了。可到現在，對那花椒的味，還是不敢恭維……
我與丈夫經過多年的磨合，他變成有辣無辣都能吃得香，我也會偶爾再吃上一點辣。
對于這辣椒，我真是又愛又恨。
又或許，沒有辣怎么叫個酸甜苦辣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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