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好像挺流行回憶殺的,誰沒有一想起來就老臉一紅的幾年。我晚熟,那幾年我都高中了。高中嘛,都那樣。教科書,輔導書,小兒書,還有一群一見就煩,一散就疼的同學,窗戶口偷看的班主任,心里面yy無數(shù)次的班花。我說的這個人,不一樣,是我班長。別誤會,我倆可不是電視上的那種生死之交,我知道我不是他心里最鐵的朋友,巧了,他也不是。可是就是會偶爾想到他,一個有趣的人,他不缺朋友,也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我。
一個黑黑瘦瘦的男生,雖然我一萬個不想承認,但是確實挺帥的。不是韓流的那種帥,是那種壞壞的,痞痞的,一肚子壞水的帥。
從哪開始說呢?嗯,那雙騷氣的銀色空軍一號?嗯,superme的碎花棒球衫?嗯,死準的三分球?還是從他為什么當班長開始說吧,為什么呢?因為他不當班長,班里有誰能管住他?(班主任的原話)
他是從29班轉來的,為什么轉來呢?因為29班解散了。為什么解散呢?因為管不住了。為什么管不住呢?因為29班里有一個叫王一凡的。哦,對了,還有他幾個朋友。他轉來那天,旁邊的位置沒有坐人,本來有人的,調走了,怕班里核爆炸。競選班委,他上去,黑板上狂草了六個大字,一個標點“王一凡,正班長”。毫無疑問,他就是班長了。這是我見過最傲氣的班長。
“張博!把窗戶給我關上!你瞅啥!”
“張金昱,你再說話,你們組都給我坐后面去!”
“……”
太多了,我對他的第一印象就是:什么玩意!這么橫,找個機會修理他!事實證明我多虧沒有沖動,淮陽中學,好像真沒有人能修理他。別說,他當班長兩年,我們班從來沒有出過亂子,他的辦事能力,甩我?guī)讞l街。
我倆咋玩起來的?我在我們班成績很好,按成績挑座位我可以次次坐在第一排,他值日坐在講臺上。然后臭味相投?干柴烈火?郎才女貌?反正就是玩一塊去了,我是我們班數(shù)學課代表,因為我們班數(shù)學成績很爛,所以我要每天講題,他維持紀律,打的一手好配合。
作為35班的高層,我們經(jīng)常在一塊討論班級大事。
“航,我們組的數(shù)學作業(yè)你照顧點哈,我就不交了。”
“凡,午休的時候我出去上廁所了,把我名字劃了。”
他有一個外號,叫小五,認識他的朋友都這么叫。我從來不叫,就叫他王一凡,因為小五太好聽了,我嫉妒。
晚自習大課間,我們去做俯臥撐,中間休息的時候,他往前一啐:“呸,原來都是什么大佬才能叫我小五,現(xiàn)在什么小爬蚱皮都能叫了,上天嘞!”
“好,我知道了,小五。”
“滾犢子!”
我們學校最霸道的飯是黃燜雞米飯,當初剛開,十一塊錢一份,米飯一塊錢一份。別人舍不得天天吃。我倆不一樣,老板都認識了。
每天中午一下課,他絕對高八度的嗓音:“航,燜不?”
“燜!”
我倆的路上,他的話題永遠是:航,你知道那雙鞋多少錢嗎?你知道思聰又和張雨馨怎么撕了嗎?我總是笑他熟的早,其實,是我醒的晚。
高三黨的日子不好過,百天沖刺的時候,他也在努力,為了一個他自己的目標。天天考試,壓的人喘不過氣來,我們會溜出去改善伙食。兩份雜面條,三十塊錢豬頭肉,十塊錢豬大腸,日子過得好不自在!班主任的作息時間被他摸的一清二楚,哪天來,哪天不來,清清楚楚。就算被捉到了,班主任也肯定會說:“齊航先進班吧,王一凡留著。”為什么?因為班主任認為我是被他帶壞的,嗯,大人看我都是很乖的。誰管他一臉青筋地看我一蹦一蹦地進班。我在班里成績好啊,我任性。
有時候他會和一群朋友出去喝個伶仃大醉,滿大街嚷嚷:“棟梁呢?張棟梁!出來攙我回宿舍!”張棟梁是他室友,也是我的副課代表。每天負責照顧王一凡喝多之后的后事。
高考前他給我說過他的路,比較愁,一口一口地嘆氣。
我照他胳膊就是一拳:“瞎矯情啥!走不出來這你別說你叫王一凡。”
“你他媽敢打我!”
然后扭打在一起。
學校里的各色人等他都認識,走一路打一路招呼。他從沒給我介紹過,我也不會去認識。我倆都知道我倆脾氣,性格都不一樣。他有他的圈子,我有我的江湖。
2015年6月7號,6月8號,他好像飛的挺高的。我折的一塌糊涂。
拍拍他的肩膀:“凡啊,你還是比我穩(wěn)啊,老子當了三年前十名,都扯了。”
“咦,嗆我嘞么?”
哈哈哈哈,笑紅了眼。
過年他放假,要我去淮陽玩。我答應了。我媽就是不讓我去,說我出去她不放心,我沒有和我媽頂過嘴,那次真有點生氣了,但我還是沒去成。他說:別和你媽頂嘴了。下次再聚吧。之后聊天他給我發(fā)過幾張近期的照片,換了一種方式帥。他要給我開視頻,我說流量不夠了,他反手給我充了50,還是這么大手筆,撩的我不要不要的。
他不缺朋友,我也一樣,說太矯情的話自己都惡心。日子還在過,有緣會再會。
對了,我的鑰匙鏈,一個飛人喬丹的塑膠標志。他買鞋子店家送的,然后他送給我了,挺丑的。不過我用了兩年半了,有一次室友用了我的鑰匙找不到了,我翻臉了,我就翻過那一次臉。
有時候會發(fā)現(xiàn)自己做事越來越像他的路子。說了一句話,發(fā)現(xiàn)怎么這么像王一凡?呸!這混球還走不開了。每個人都會遇到某個人,永遠在你前面走著,你越走越像他。
過年回來,拼酒啊滾蛋!
航,燜嗎?
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