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景,老物,舊念

〈一〉

我喜歡聽別人說,愿意聽別人說,這不知道什么時候留下的習慣,早已深深地影響著我的生活。那有人會說聽別人說那不是浪費時間嗎?不對,聽別人說,自己可以思考,自己可以反省,自己可以聯想,自己可以避免,自己可以解決。看著那些猶如傾倒的說話速度的人,聽著他們說話,不知怎的,我會有一種幸福感油然而生,殊不知,世界很美,而你和那個說話的人正好有空。

伴晚時分,我們外出奔跑,看著外面的火燒云,內心焦躁,不得安寧,看到太陽,我們不顧一切的激動,有人提議,一個大膽的想法產生,促使我們,去走去跑、想追上、想超越、漸漸的落日沒了,好像突然一切都結束了,猶如不曾有過一樣。我們幡然醒悟,以為是過于虛幻,殊不知只是我們太過于入神罷了,然后往回走,走著,走著,再次回想只記得夕陽下最后的奔跑。

小時候不哭不鬧不跑不跳,不為了什么,也不乞求什么,只有小煩惱,沒有大理想,有山有水有蟲有鳥有快樂,有不去想的一切故事。

即使多年后的一個午后,我還是會一遍又一遍的想起,院子外的那棵老樹,在那里隨風發出沙沙的聲音,站在樹下抬頭望向樹的太陽的,光暈照射下來,有點刺眼,又有點讓人迷離,空氣中散發著老樹浸潤陽光后好聞的味道,鼻子也因為看太陽時間有些長,而稍微發癢,有想打噴嚏的沖動,慌忙低下頭,看到樹上葉子形成的光影隨風閃閃爍爍,其中有些光影集結成一大團,抬起頭,才發現原來那是一個鳥窩,仔細的聽,還有幾只小鳥的聲音。

〈二〉

老墻之上有些文字,近一看原來是兒時的筆記,才發覺時間已經過得這么快,已經隔了數年,忽然想到不知道當時是什么樣時間,什么樣的緣由,什么樣的心情才會寫下那種洋洋灑灑的幾段文字,現在看來那么的不知不畏。我想當時的自己也能想到后來,想到現在的某一天會再去觸碰那記憶深處的兩三段話,只是想不到現在的心境與那時的心境是否一樣。

有道是,“故友重逢,如沐春風”所以當我看到那些發黃的紙張的時候,一種熟悉的感覺涌上心頭,找到它們是一個很驚喜的事情,驚喜到就像尋找許多年,突然出現在你腳邊的那種感覺。那一疊紙靜靜地躺在抽屜里的角落沒有人打擾它們,好像從許多年前放進的那一刻起就沒有人再去驚擾過它們。如果不是我的好奇心,我也不想去破壞它們那安逸舒適的生活,但好奇心驅使著我,去拿起那塵封多年的紙張,手顫顫的伸向那個安詳之地,雖然不想去打擾,可是我知道從我打開的抽屜的那一刻起就破壞了這里的寧靜,而我是不是早已成為這片世外桃源的罪人。

〈三〉

有的時候有些迷茫不知方向,抬眼望去不知理想在何方,只有呆呆地停在原地,在那里靜止麻木甚至枯腐掉,甚至連向前走一步,先伸出哪個腳都那么猶豫不定,只能顫抖著擺在半空,這時候覺得好像坐下來都是一種奢侈,一種上天的恩惠,抬起頭發現四周霧氣升騰,眼睛所能望見的地方都是一片空白,只有自己孤零零的站在一片白霧中,那么無助那么無措,然后拼盡全力的往前奔跑,跑到喘氣,跑到口干,跑到力竭,跑到整個天空都暗下來的時候,然后倒下,躺在白霧中大口呼氣,大口哭泣,等到喘不動,哭不動,睡著了,幡然醒來,才發現還在原地。

現在的我處于壯時,但卻像一只孤獨又年老的鳥,獨自飛著,一點一點飛過了無人煙的荒漠、一點一點飛過波濤洶涌的大海、一點一點飛過壁立千仞的懸崖,想要放下,卻無處放下,想要飛翔,不知往何處飛翔。時間如同空氣一樣漂浮在我的周圍,慢慢的爬上我的翅膀,之后覆蓋了我的全身,最后讓我無力去和那歲月做斗爭。

歲月靜好,只是有些枯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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