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他們倆最后還是在一起了,我是說蘇錦秋和楊珂。
他們倆結婚的那天,我們一行人全都到場了。一起幫忙準備他們的婚禮。
國內沒有辦法結婚,只能在國外。蘇錦秋在前年申請美國的研究生成功,并且就是楊珂所在的大學。
那一次的車禍,更加堅定了蘇錦秋要來美國的決心。
二
他們吵吵鬧鬧,分分合合,我都看在眼里。
沒有人告訴蘇錦秋,我曾經是喜歡過楊珂的。
我們在婚紗店里面,看著他們倆試西裝。本就帥氣的兩人,穿上西裝就更加好看了。
“我覺得還是你身上那套西裝好看。”我聽見楊珂和蘇錦秋說。
“這句話聽著怎么那么熟悉呢?你剛才不是說過一遍了嗎?怎么再把這套還給你?”蘇錦秋問。
三
“行了啊行了啊,別當著我們的面秀恩愛了。”肖然一副受不了了的表情。
“試你的伴郎服吧。”蘇錦秋瞪了他一眼。
“嘿嘿。”肖然笑笑拿著衣服走進了試衣間。
這倆人執意在結婚時要兩個伴郎。
不過我倒是很慶幸,他們沒要兩個伴娘。
四
爸媽好像早就知道了蘇錦秋喜歡男生的事情,老兩口接受起來很從容。不知道蘇錦秋和他們說了什么,總之沒有反對,還答應了結婚的時候會來美國參加婚禮。
楊珂那邊更簡單,楊爸對于楊珂喜歡男喜歡女完全不在乎,他更加在乎的是公司的利潤,似乎是和楊珂定了個約定,只要能達標,和外星人結婚都沒關系。
于是兩個人的事情在一個炎熱的天氣里就這么敲定了。
五
我在美國呆夠了。前一段時間畢業答辯結束,現在要不是為了參加他倆的婚禮,早就回歸祖國懷抱了。
“你這想什么呢?這西裝到底合不合適我呀?”終于回神,城宇一張臉都快貼上來了,一臉幽怨的表情,好像我對他做了什么不可饒恕的事情一樣,比如始亂終棄。
聽到他的話,把他的腦袋扒拉到一邊,這才把目光放在衣服上。
“很好看呀。”我笑瞇瞇地說道,“就是不知道你的腦袋去哪里了呀?”
“...你松手不就看見我的腦袋了?”
六
“這里可真是沒法兒呆了。”肖然一臉心痛的表情,“我還是出去先。”
“別走啊單身狗。就是秀給你看的啊,你走了我們秀給誰啊?”我一手扶著城宇的臉,另一只手揮得像是在送別。
“你們就欺負我吧。”肖然很傲氣地甩了甩頭,一推門,走了出去。
“老婆你快松手吧,求求你了這個姿勢太難受了。”
“我們倆也走吧。”楊珂和蘇錦秋說完這句話也飛快地走了。
七
在一起三年了。
三年雖然是異地,可是就像當初說好的一樣,我們都很好的遵守了約定。
而且每一年的春節,他都會飛過來和我一起過。我也不太清楚是什么時候我就慢慢地不再去想楊珂了。
或許是因為楊珂,在我這里,只是一個名字,只是一個執念,放下了,也就只是個普普通通的符號而已了。
八
在美國呆的太久了,就像剛剛說到的,如果不是參加他們的婚禮,我早就回國了。
他們三個前后腳離開了婚紗店。我們倆把試好的衣服買齊,也離開了。
推開大門的一瞬間,下午的陽光熱烈地灑在我們身上,照著泛白的地面。
城宇突然說,“看這邊!”
循著聲音看過去,留下了這張照片。
九
我們穿著粉色的情侶T恤,年輕的臉龐,燦爛的笑容,都定格在了那個時候。
十
我的時間不多了。現在的每一天,每一次回想,對我來說都是一種透支。
但是我無法不去回想。
人們常說,一個人如果經常回憶過去,那么這個人一定老了。
每一次的回憶過去,那些快樂的,痛苦的,酸澀的,甜蜜的往事,都會變成歲月里無法抹去的,令人懷念的舊物。
所以我沒辦法不去回憶,回憶,也許是我最后活過的證明了。
十一
我不知道在這樣的時刻,要花多大的勇氣才能夠笑得出來。
我突然有些慶幸自己不是他。
城宇一直跟著我躺著的床跑著,不停地笑著安慰我說會沒事的,會沒事的。
我對他點點頭,就像那次他說一定會讓我忘了楊珂一樣,我說,我信你。
十二
完。
江城宇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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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1月11日下午
天朗氣清,惠風和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