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筱覺得自己快要死了,后背發涼,呼吸困難,嗓子眼里好像被堵了一團棉花似得難受,屋外似乎有人在她的敲門,聲音不大,但卻真真切切。
“筱筱,你在嗎?筱筱,筱筱。”
張筱想回應,但聲音似乎在喉嚨里就被掐掉了一樣,根本沒人能聽到她在屋內嘶聲力竭的叫喊,她想奮力從床上爬起來可身體怎么也動彈不了,她只能無助的癱在那淺藍色的被子里。
這已經是第幾次出現這樣的情況她自己都記不清了,但每次那種無望的感覺她卻記憶深刻,不過還好這樣的情形不會持續很長的時間,最多半個小時就又跟沒事人一樣了。
但這次的情形似乎有點不同,以往出現這樣的情況時她的大腦還很清醒,知道身體的不適,感官的遲鈍,但這次卻是異常的僵硬敏感。她能感覺的到身上的汗毛如針刺列隊般站立起來,四周的溫度越來越低,低到她的大腦開始渙散,渙散到感覺有一雙干燥冰冷的手在觸碰她的后頸。
“親愛的,你這么久了還沒來找我,是有新的愛人不要我了嗎?”
張筱有些迷糊的聽到一個男人嘶啞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寒氣吹在她的耳窩后面,讓她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戰。
“你這個小沒良心的,我在那邊等了你那么久,你居然把我給忘了,難道你不記得我們當初的約定了么,不記得我們的海誓山盟了么?”
嘶啞的男聲嗅著她的脖頸蜿蜒直至她的臉旁,舌頭如蛇信子一般在張筱慘白的臉頰輕掃而過,冰冷的手掌附在她烏黑亮澤的發頂顯得干枯透明,深邃無底的眼睛直勾勾的注視著張筱緊閉的雙眸。
但此時的張筱已經毫無意識可言,現在的她已經昏睡過去,只是夢里有個溫柔的男子正擁著一個嬌俏的人兒站在大大的窗前看那漫天的飄雪。
“絮兒,你看外面的雪好美,就像你一樣潔白無瑕,天真動人。”男子擁著懷里人兒親著她小巧的耳垂深情的表白著。“我想我這輩子除了你再也不會愛上任何人,你就是我身上的一塊肋骨嵌入血肉。”
“嗯,我是你身上的血肉永不分離,你去哪我就跟到哪,不管是生是死,是人是鬼,生生世世永相隨。”女子轉身捧著男子俊朗的臉頰羞澀但堅定的望著他的眼睛說到。
“好,我們生生世世永相隨。”男子深邃的眼眸泛著異常耀眼的光芒吻著女孩的唇瓣低聲呢喃著。
鏡幕不斷轉換,有他們手牽手在雪花走下擁走的甜蜜,有他們在海灘嬉鬧的追趕,有他們家里互相喂食的溫柔,也有他們共同裝修愛巢的幸福。可突然間一切都崩塌了,他們在出游的途中出現了車禍,現場混亂不堪,哀嚎聲哭喊聲此起彼伏一片嘈雜。
男孩和女孩都躺在的陰暗冰冷的太平間里,他們的父母白發人送黑發人早已泣不成聲。不過男孩并沒有和女孩一樣喝下孟婆湯,在過奈何橋的時候粗心的孟婆忘給男子一碗苦澀的忘情水,以至于他不能轉入輪回投胎轉世,可他一直記得他與女孩的前世諾言,百年間一直在苦苦尋覓她的投胎之身,直到看到了張筱,這個投胎后的絮兒,這個心心戀戀的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