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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 ? ? ?櫻花結
? ? ? ? ? ?文/鄒玉(安影)
對于櫻花的喜愛就像我固執的想去看海,那時自己還只有十六歲,在陌生的地方上著高中,有一天突然看見天空中飛揚的花瓣在落日下起舞,于是我就知道我出生的四月必定是個明媚的季節。
我總是會在櫻花快要謝了的時候才開始注視它,我不愿意去目睹它的盛大和絢麗,這樣我才不會痛心它的凋零與消散。花和人都是有生命的,它們會行走,會哭泣,會微笑,今年你所看見的花明年就不一定會遇見了,你以為它就是它,可是也只是你以為。很多人喜歡花只是因為它盛開時那壯觀的一幕,可是當花朵紛飛的那種破碎更讓人心動和震撼。
我一直認為四月就是櫻花的季節,雖然也有無數的花在開放,可是它們是否美麗,是否芬芳,或者枯萎和死亡,都已不再重要。
我十七歲的時候碰見過一個收集櫻花花瓣的女孩,她把它們整齊的夾在書本里,她說她愛這種花,那時她純澈的雙眸讓我一度認為自己遇到了知己,可是當我看見那些紅的,白的,紫的,粉的櫻花開始變得干枯,變得了無生氣,內心有了一種觸電般的疼痛。
我已經記不得女孩的面孔和雙眸,我和我的內心在時間面前慢慢長大,開始變得冷漠,變得安靜。直到不久前我看見別人也在收集櫻花做標本,才突然想起那被遺忘的憐惜和心痛。
我所在的學校四月的時候就是櫻花的世界,我看見很多人用手機去拍攝櫻花的姿態,也看見有人折一支櫻花在手里把玩。我把櫻花的圖片發給了閨蜜,那個和我一樣出生在櫻花季節的女孩,她問我還記得當初守候在櫻樹下收集飄落花瓣的光陰嗎?
其實我很想說還記得,可是我知道我已經很久沒有去看看那些死去的花瓣了。
現在的自己似乎變得笨拙,變得市儈。我對很多人說自己喜歡攝影,可是我明白現在的自己永遠攝影不出那種震撼,動人的東西。我開始和大家一樣大肆評論花的好壞,甚至也開始去折花,我以為我看見美好,可是心靈卻貧瘠和匱乏。
木子說這個春天很美,可是她的城市沒有櫻花,她希望看見我十五歲筆下那種自然,灑脫的花。我說好的,等我的照片,于是我從朋友哪里找來了學校櫻花的圖片,然而木子卻說:“你覺得是它們嗎?如果我要櫻花的圖片,武漢大學,旅游網到處都是,可是我希望看到你最初感動的它。”
木子不會知道因為她的話我在陽臺上哭泣很久,長時間以來,我丟了自己。我一直對自己說:“不忘本心,方得始終”,可是以前那個安安靜靜,讀書寫字,陽光明媚的孩子去哪里了?
我上大學的時候對自己說要去讀好多好多的書,要好好上課,可是但現在為止并沒有讀多少書。高三那年我就開始幻想自己的大學生活,可當我真正開始度過時,我發現自己失去了很多東西,譬如夢想,譬如勇氣。
上一個星期天和好朋友坐在操場的石凳上曬著陽光,遇見了學校一個退休很久的老師,他給我們講述自己了的經歷,教我們如何學習,我看見他隨身攜帶的筆記本上寫滿了讀書筆記,恍然記起以前的自己也總是隨身帶一本冊子,寫寫札記,寫寫生活。
人似乎越長大就變的連自己也不認識自己了,我們口中所謂的目標,所謂的未來,很大程度上不過是安慰自己的借口罷了。
我看著那位老師每天在學校里穿梭,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喚醒大家墮落,突然明白自己以前為什么那么喜歡凋零的櫻花,破碎的美麗往往會產生一種強大的力量。
我們都不愿意面對死亡,可是我們也終究會死亡。很多時候我覺得破碎才更能證明自己活得多么刻骨,多么轟轟烈烈,人們總是很欣然的接受成功,可是卻不能坦然面對失敗。就像那些櫻花,盛開的時候,它是世界的寵兒,一旦開始枯萎它就會被人遺忘。
我總是問自己,你是希望被人記住,還是遭人遺忘。我覺得不管是誰都會選擇前者,然而再盛大的開放都會有消逝的那么一天,怎樣才可以讓自己消散了還有余香,這也許就是破碎的意義。
吾雖已死去,但世界不忘,留有余香。
今天下晚自習的時候,開始下雨,我走在櫻花的小道上,耳邊傳來很多人的驚嘆聲,我回頭看見大家在拍攝風雨中的櫻花。舍友也停下來腳步,目視著潔白的花朵,我突然發現地上有太多被風吹落的花瓣,它們聚集在一起,順著人們的腳步來來回回,從不哭泣,也從不駐足。
這時手機里的音樂換成了章子怡的《天女散花》,我是從初二開始喜歡上這首音樂,那時自己似乎特別喜歡有意境的歌,漸漸長大又開始喜歡古風,我總是特別喜歡古代那種落花的場景,仿佛紛紛揚揚的不是花瓣,而是動人的感情和故事,自己也就覺得滿足。
閨蜜說:“櫻花盛開的季節是接近我的四月,也是接近你的四月”,我突然就開始懷念那些過去的光陰,雖然我丟了很多東西,所幸你們還記得,我也會找回來。
曾經一個去大雁塔看過櫻花,諾大的噴泉廣場周圍都是看表演的游客,有小孩蹲在地上拾撿花瓣,我看著她的小手撫摸著花瓣,仿佛看見那時的自己,不住的回頭,沖我微笑。
于是漸漸明白,歲月會走,自己就是自己,就算遺忘,還是會回來。
喂,小孩,櫻花開了,你還記得花瓣嗎?
小孩,就算你長大了,也要保持童真,不要變壞。
櫻花盛開了,我的四月也就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