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所從事的行業(yè)里,有很多機會可以看到各類演出。每當音樂響起,看他們在臺上翩躚起舞,盡情歡唱,我總忍不住心生艷羨,幻想如有下輩子,投胎做個藝術家多好,每天唱唱跳跳,不用操心這么多繁雜事務,多幸福。
一次偶然機會,去看了藝術院團的技能考核。
每個演員都要拿出拿手絕活來,下面一排評委給你打分,以此來看看你的功力長進了沒有。演員們在臺上或唱歌,或跳舞,或彈奏樂器,無一不認真。看起來,就像是上學時候,我們在考場上奮筆疾書答試卷。
演員們在臺上認真演出,我聽到臺下兩位專業(yè)老師在小聲討論:1號演員腿長不足,身材比例不好,很難有大發(fā)展;2號身體柔韌度不夠比例不夠,基本功不扎實;3號歌手臉太大,不上鏡;4號舞蹈演員頭身比很好,基本功扎實,值得重點培養(yǎng)……
聽完他們的評論,不由感慨,藝術這碗飯,不是你想吃就能吃的,這要靠老天爺賞飯吃。
這腿長還是短,不是我自己能決定的事情。這五官長相,也不是我想換就可以換的。所以,即使我想下輩子投胎做個藝術家,還要看老天爺?shù)脑旎?,看基因組合的神奇選擇。
但是,上天注定的事情,我們就聽天由命了嗎?很多人不是。
你看臺上的演員們,雖然不是個個天賦異稟,但是仍認真、仍開心。
哪怕我做不成主演,但是經(jīng)過努力,我可以做一個很不錯的配角;哪怕我不能成為當紅的歌星,但是世界舞臺那么大,總歸還會有我的一席之地吧?這是他們在知道自己的極限后,作出的內心歡喜的選擇。
小時候我看過著名舞蹈家黃豆豆的一個采訪。黃豆豆小時候腿不夠長,考藝術學校落選了。為了拉長腿的比例,黃豆豆在成長期,每天倒吊身體,終于達到了專業(yè)舞蹈演員要求的腿長比上身長12厘米。壓過腿的人都知道,將韌帶拉開已經(jīng)很痛苦,更何況還要將韌帶拉長,這中間經(jīng)歷的肉體的拉扯痛苦,自然不言而喻。過程很痛苦,但是結果是他想要的。
明白不是所有事情努力了就能改變現(xiàn)狀,認清現(xiàn)實,但仍努力,是勇者;認清現(xiàn)實,知道不可為,轉向可為的,是智者。有勇有智,再加上適當?shù)臋C遇,即能成強者。
我們努力,不一定是要成為那個拔尖的人,也可以成為更靠近拔尖的人的那個人。我們到不了天堂,但是踮起腳尖,可以離天堂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