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我坐在寢室的書桌前,六點的黑夜從燈前燃起。塞著耳機,聽著《For River》,想去說些什么。
《For River》講的是一個女孩為了喚醒男生的記憶,耗盡一生疊了無數紙鴨的故事。原本是一個愛情故事,但聯系到工作卻也依然感慨頗深。一個是想找一個可以愛一生的人,一個是想找一份可以服務一生的工作。
白駒過隙,一路跌跌撞撞。轉眼,大學便過一半有余,而與年紀相襯的我們卻又顯得那樣稚嫩。仍然是過家家的游戲,仍然是沒有離開象牙塔的孩子。就像是保護林圈養的麋鹿,生性單純,不諳世事。大學教會了我們知識,卻沒教會我們思考;大學一味給我們定義標準,卻不曾給予我們更多的可能。大三的我們和高三相比,其實一般無二。待找工作時,四處可見的大多是奔波逃亡的羚羊,遇到叢林就鉆個起勁。
左轉考研,右轉就業,家庭富庶的直通國外,成績好的直接保研,有些東西就是說起來簡單,選擇起來難。有人說,你的每次選擇都會讓你有所成長。但我覺得能使人成長的不是選擇,而是選擇后的那份承擔與篤定。選擇過后,所能做的便只有汪國真說的那樣,既然選擇了遠方,便只顧風雨兼程。
原本是打算簡單寫寫宣講會,便也罷了。但只為寫而寫,卻又極不像自己的風格。畢竟只寫一場宣講會,就只是一場宣講會;只說一個人,便只是一個人;只為作業而作業,未免也顯得太過于功利了。
為了更好地說出宣講會的感想,先說說身邊的幾個例子。
R是同專業要好的一個哥們,家里十分富裕。早在大二,他就已經決定了要出國。每次課間的時候,總可以看到他拿著雅思英語在背單詞,練聽力。為了能拿到更好的績點,在學習本學期的課程,同時對大一成績不好的科目進行重修。
F同學是寢室舍友。在大三決定考研后,便似乎換了一個人。戒了游戲,認真備考,每天晚自習都背著書包出去,回來后繼續背著單詞。
L是同班同學,拿到保研資格后,保證學業的同時,便開始經營咖啡館,參加比賽,從各方面不斷地充實自己。
以上都是現在自己比較敬佩的人,同時也暗自羨慕著。對于一個身處迷茫的人,最羨慕的便是目標明確,付諸努力的人。你能明顯地感受到他們一天天在進步,而自己卻仿佛陷進了沼澤之中,掙扎不得,實在是一件很要命的事情。
沒有方向,便容易散失激情,便容易半途而廢;沒有方向,便容易四處溜達,在觀望或淺嘗輒止中散失機會:沒有方向,便容易在等待中頹廢下去,刷著一部又一部的新劇,玩著一局又一居的游戲。甚至連別人吐槽一句,這題真難,都會滿是羨慕的看著。有時候不是不想振奮,而是想努力卻不得門入。
但又實在不愿在負了時光之后,再生硬地為自己去爭辯時不待我。
記得自己曾寫過一篇小說,寫的是夸父逐日的故事,講的是夸父逐日失敗后,特別悲傷,然后在晚上到處訴苦,抱怨。他覺得自己的夢想丟了。然后他選擇了離開。而最后一刻,太陽升起來了。他卻不曾看見。
這是一個怪誕的故事,很多人都讀不懂。
其實,那原本便只是一個人的兵荒馬亂,原本就只有他自己能做自己的英雄。
會這樣想的絕不會只有我一個。即使不表現出來,我也很容易地感受到他們內心的那份浮躁。像是九十八度的水,像是沒有搖晃的可樂。諷刺的是此刻在word2016的菜單欄上,依然問著那一句問題:告訴我你想要做什么。
不知道,或許許多人已在不耐煩地大聲叫罵。
宣講會我參加過幾次,但收獲真的不大。即使在天地偉業、比亞迪、漢得的宣講會上,聽HR介紹的天花亂墜,但依然很難有很大觸動。好比當你什么都不想吃的時候,給你任何東西都是索然無味的。因為你始終不知道自己以后想做什么,高三選專業的時候別人告訴你說,等你到大學就知道了。等你大三的時候,他們告訴你,等你讀研究生的時候你就知道了。等你找工作的時候,他們卻只會告訴你,這個工作薪資不錯,那個發展前途好。至于想做什么在這些面前通通都得靠邊。
想做,是理想;要做,是現實;但無論想做不能做還是要做不想做的,都是骨感的現實。
認識的一個學姐很喜歡文字,高二分文理的時候聽人說,理科好找工作便選擇了理科,報志愿的時候聽人說會計就業好,便選擇了會計。畢業后每天在銀行工作。她告訴我說,天知道她有多討厭這份工作。后來,她不顧家庭反對,最后去了一個私立高中當起了老師。
對于自動化,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是真正喜歡的。但大部分的我們還是會拿起plc或電路板,邁向一家家鋼廠、汽車廠。南轅北轍的路上從來都不缺乏年輕的年青人。
去宣講會的大概有三種人。第一種的是大一大二的學弟學妹,他們像從前的我們一樣,更多的出于好奇;第二種的是大四未找到工作的學長學姐,仍然在不停地奔波;第三種是所謂的大三學子,參加之前很是期待,自詡為優秀的勘察員,不停打探收羅各方敵情。卻不料,剛上戰場,便親眼目睹前線的慘烈場景,觸目驚心。心想,這些大抵是沒有能力的菜鳥,做炮灰也能理解。正想轉身,看到那趴在地上的,卻仍比自己優秀的多。心里不免涼了半截,于是逃之夭夭,惶惶而不可終日。
有一些人包括我在內都已決定了工作這一條出路,但真正想做的事情卻仍無頭緒。一些同學笑著戲謔,無論干什么只有不會餓死就好了。其實,什么行業都可以接受的背后,更多的是一種深深的自卑;什么行業都不太擅長的背后,更多的是一種自身實力的薄弱。什么都不想選擇的背后,更多的是一種自我的逃避與否定。
“我想找一件我想做的事兒”,我想這就是宣講會教給我的全部了吧。
秦皇島
2017.3.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