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俗?吃篇

我家在上海。我父母親的祖籍在浙江,但出生地都在上海。大家可能知道上海是塊沖積平原,所以據從小到大一代代延續的耳濡目染,年俗自然帶些原來故鄉的味道,揉一揉捻一捻,塑成目前的模樣。

母親還在的時候,我們仨過年前的主要任務有準備豐富的食物、打掃干凈房間和把家里里外外的窗簾、被單、衣服、沙發桌凳、墻壁等都再清洗一遍,預備過個又有口福又干凈清爽的大年。

今天重點談一下吃。那時母親一向有拿手菜,名字響當當的就是千張包、腌篤鮮和紅燒肉,其他家常菜不勝枚舉。所以母親每天要花很多時間在廚房里。手工最花時間的是做千張包和蛋餃,但對于能在短短兩三年時間里于百忙之中抽出寶貴的閑暇時間完成六大幅高耗時的十字繡的母親來說,這點耐心堪比大巫中的小巫。母親開始是站著燙蛋餃或包千張,后來腰椎不太好就改成坐著。就說包千張,只見她面前放好百葉、事先活好的大碗餡料、清水、筷子和空鍋子,麻利地幾番手起手落,一眨眼一顆顆飽含著愛與付出的蠟黃色長方體就整整齊齊規規矩矩地陳列在大鍋里了。有時母親還讓我數總共幾個,具體數字我忘了,但應該是有數百個的,雖然沒有“千”張,但足足夠夠填飽我們仨張口了。腌篤鮮和紅燒肉是爐子上火候、加水加料時辰及先后順序的廚藝活,再加上數天的微火或文火慢熬慢燉,母親總能讓外人不敢相信這湯里肉里除鹽糖油醬油等基本調料之外一丁點兒味精啊雞精啊淀粉啊等都沒有加過。我佩服母親,不僅因她近十幾年都沒有買回家過那些現代調味品但熬、燉出來的卻比外面吃的更鮮美可口,她還說味精加了鮮是鮮,但總感覺和熬出來燉出來的不一樣。

就這樣,一到正式過年,最晚大年夜中午,母親就把所有主要的葷菜和千張包之類的食物一一在大桌上擺好或冰箱里冷藏。我仍然記得那時每年過春節,我的肚子就從不會有饑餓感(雖然根據科學知識這并不是很好,但對于剛入小康的我家來說,這已是欣欣向榮的象征)。母親做雙湖鯽魚(魚肚里塞著肉),熬水果羹,總是會想盡辦法讓這個、每一個新年在寓意上、在均衡營養上過得充滿年的暖意與滿足感。

2017年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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