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剛下過雨的早晨，一杯熱拿鐵，一本泛黃的書，一張舒服的座椅，時間，漫長到仿佛整個世界都會一直這樣度過。

然而，當我沉浸在大數據奇點與ZB時代的暢想中，當我糾結于證實主義和證偽主義的辯論中，當我思考著人工智能所要憂心的真正問題時，來自親人的薄得只有幾個字節的一條短信，就可以把我徹底地拉回現實。

ZB啊，那可是多少萬億個GB啊，卻可以敗給幾個Kb。

理想很豐滿，現實太骨感。明明這個世界還有那么多令我振奮的事件等著被經歷，明明這個世界還有那么多的理論等著我去分泌多巴胺，明明這個世界有著那么多我需要等待的美好的未來，只可惜，「明明」這個世界，也可以與我毫無相關。

沒有我，這個世界依然能轉得很好，甚至更好。這才是作為一個螺絲所要有的真實素養吧——不是想著自己壞了就整個機器崩盤，而是明白永遠沒有不可替換的螺絲。

那感覺，就像得知實際上人工智能真正出現的年代比幾十年前圖靈所預測的晚了一大截一樣，突然一下子有一塊地方落得空空的，回聲蕩漾，明明空無一物，卻又似溢滿到裝不進任何思緒。

我們看著聊天機器人，看著智能家居，看著打敗人類的棋類機器，甚至看著無人機，無人汽車，我們理所當然地認為著人工智能時代的迸發，殊不知這一切只能歸為慢動作到甚至叫做「原地踏步」。就好像時代大碾輪下的一顆小螺絲，理所當然地以為計劃完備，卻仍會被黑天鵝事件一拳打到目瞪口呆。

意外之所以稱為意外，就是它仍在你未雨綢繆的范圍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