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愛好會幫你看到很多的風景
1.來到礦山,我最大的幸運是遇見了李老師。20多年前,李老師大大批評了我,說我讀書太少,沒有閱讀量;17年前,李老師又大大表揚了我的寫作風格。前者是嚴厲的,后者是肯定的。能遇見這樣一位好老師,是我堅持下來的一個重要原因。
前段時間,李老師又提醒我說,“回歸自己,安心寫作。”我懂老師的意思,繼續潛心學習。我沒有參加文學研修班的機會,而我有一對一的文學輔導,這是人生之榮幸。
“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我不是個好學生,我是個笨學生,還好,我能把老師的話聽進耳朵里去。被批評之后,我乖乖地去大量閱讀,邊讀邊嘀咕,“怪不得老師說我讀書少呢,我就是讀書少啊!”,漸漸地,我知道了世間的天高人間的地厚,就安心本本分分地讀和寫。
在礦山里,我沒有虛度,一是我竭力掙扎著努力,二是現實生活中的跌打損傷,讓我不斷地領悟,三是有李老師在背后指導我指點我。至少我沒有走偏路,沒有丟掉做人的底線。
在礦山里,我遇見了好些惡人小人奸佞之人,也碰見了好些窩心事糟心事,而能有這位一樣懂文學懂寫作的老師,給我指點迷津,是生活厚待我了。
礦山生活有些閉塞,卻自有它的風貌和特色,如一部活色生香的現實教材,要我讀,要我懂,要我參悟,更要我感恩所遇見的好人。
沒有小地方,只有小眼光,我在礦山的重重經歷,給文學夢想涂上了釉質;在一年一年的堅持中,我抻長了愿望拓寬了視野。礦山給了我獨特經歷,我要用文字賦予礦山獨特的魅
力。
2.前段時間,有位女士給我發了條評語,“作為一個喜歡詩的人,看見身邊就有詩人,覺得原來偶像就在身邊。”我私信與她閑聊,才知,她竟是和我同屬一個企業內的。
她說:“姐,你這是實現了我的夢啊。”聽到這話,我很受感動,總以為自己寫得都是些無用的東西,沒想到她竟這樣說,看來我寫得還是有點價值的。以前,見別人寫出了我心里的話,寫出了我心里想要的東西,我總會感激地說聲“謝謝!”。這些年來,我就是跟著那些作者作家們,學著練學著寫的。
她說,自己身為LG廠的員工,很想寫寫關于LG方面的詩文,無奈卻寫不出來。她問我如何寫好,我答:“多讀加多練,沒有捷徑,讓自己始終在某種氛圍里。”我問她,所在的車間噪音大不大?“太大了,震耳欲聾。”我說,我以前工作的車間也這樣。
她的工作處境與我類似,她的那種精神掙扎,那種對夢想的焦慮,我都經歷過,都掙扎過,都奮爭過。我沒和她說,“若會寫了,就只當個業余愛好就可以了,不要奢望高處的東西,否則會被絕望所淹沒。”;我沒和她說,“你在練習寫的過程中,會遭受原因不明的誹謗和嘲諷,會招致來源不明的明槍與暗箭,還要承受無數次的失敗與潰敗。”;我沒和她說,“都知道持之以恒的道理,都知道梅花香自苦寒來的詩句,都知道板凳要坐十年冷的俗語,但真正去實踐的人,少之又少。”
能遇見這樣一位同等職業,共有文學愛好的朋友,我是高興的。我很想和她說:“正因為難,才少有人做到,別人做不到,而你我做到了,一旦有個小機會,我們才有去PK一下的資格。”;我很想和她說:“如果沒看,就先去看一部老電影《立春》吧,這部電影有兩位媒體老師向我推薦過。相信你會邊看邊哭的,王彩玲的處境就是你我這類人的真實寫照。”;我很想和她說:“有個文學愛好是好的,起碼是正路,也證明你不是品德壞的人。用文學愛好屏蔽一下噪音,用文學愛好讓自己的精神有條出路。文學愛好會幫你看到很多的風景,包括不好的不良的,當你看多了看夠了,你或許會慢慢走向豁達的……”
3.海子的詩,我20來歲時,零零散散地讀過一些,讀他的詩集,是在30歲以后了,只不過他劇本一類的東西,我當時沒太看懂,后來也就沒有興趣再看了。
海子生前,并不受生活的待見,更不受愛情的待見,也不受當時文學圈的待見。為什么要等他臥軌自殺了,等他的朋友幫他整理出詩集了,他才漸漸“火”起來?在讀者心里,他才慢慢有了“流量”?與他類似情況的還有昌耀。
文藝圈有個頗為吊詭又頗為正常的現象:作者生前籍籍無名,窮困潦倒,死了幾年或幾十年后,他的作品會被突然發現,會被突然賦予上極高的藝術價值。凡高和狄金森,便是其中的例子。
一個生前落寞的人,死了以后才有了榮光和追捧者,總算是好事。相信還有好些好的藝術家,生前無名,死了以后也無人知曉的。
現在的娛樂圈更是一些怪現象,比如一個跑了多年龍套的演員,有顏值有演技,辛辛苦苦演了那么多的配角,卻總不被看見,忽然有一天他在某劇火了,再看他以前的作品,原來是他呀!原來他以前就演得這么好啊!還有一些不出名的小歌星,被踩被貶被打壓被雪藏了好多年,某天他因某首歌火了,再看他的顏值也不那么低了,個頭也也有海拔了,說話走路也那么有風度了。
各領風騷三五天的娛樂圈,早紅比晚紅強,晚火總比不火強,火個兩三天,紅個三兩年,也好歹是混圈混出成績了,就怕是在圈里混了一輩子,連個臉熟也沒混上。
混真的圈并不是瞎混,混好的圈并不是亂混,混來混去,終究是講究個能力和實力的,縱然出不了圈冒不了尖,好歹有項真本事在身在手。比如混文學小圈,有些人不是用文學作品混,而是用作品以外的附加物來混,這種外強中干色厲內荏的人,背景圖被去掉了,也就尷尬了。
4.寫小說,能藏在故事的后面,而寫詩歌散文隨筆的,就是站在眾人面前,暴露出了自己的真實情感和生命漏洞。這種被直視被透視,是需要一定的勇氣和底氣的。凡打動人心的語句和篇幅,都不是對他人作品的編選,也不是對他人文本的機械組裝。好的作品都帶有作者的生命溫度和人格氣息,有個人的獨特韻味。犬牙交錯的人和事,喜喜悲悲的經歷,都是寫作者的寫作底色。
寫作的質量是長度,寫作的數量是寬度,寫作的分量是高度,長度乘以寬度再乘以高度,等于寫作實力的體積,這體積就是一個寫作者,最好的個人簡介。
“風格就是人”,這個人作品的風格,就是他的心靈映射,人品的投影。作品就是從他的心底拓印下來的,他的心地心質如何,他的作品,最多不過是由具象到抽象的過程。無論如何,能有作品可拓印的人,起碼有一定的知識量,有豐富的情感和創作的情懷。內心淺薄的人,能拓印他什么呢?
雖然現在的寫作用具,越來越多樣化和便捷性,我還是喜歡執筆書寫,眼與心一起來到紙面上,就有了安全感存在感,心情就蕩漾起來了,如同我和筆在紙的湖泊里,蕩起了思維的雙槳。心有所動,讓筆先行,筆墨行動起來了,自己的積極性也就調動起來了。
那年,我懷著敬畏和期待,終于融進了當地的文學圈。圈里的談話內容和氛圍,與我所處的生存環境是完全不同的。有那么多新鮮的消息要我接納,有那么多的不同觀點要我跨越,我在心里對自己說:“別著急,在這外面學個一鱗半爪,回到單位就是一個大認知了。”為了這份認知,我愿意在一群優秀人里面,被邊緣被漠視化,我愛緘默地坐在一角,用眼睛用耳朵用思考,悄沒聲地去學自己想要的東西。
5.經過“等等看看”后的張愛玲,在一次下鄉“采風”后,越來越感覺,自己這個“漢奸妻”,將迎來更大的風暴。便于1952年,以復學讀書為由,申請到了去香港的機會,便急忙忙地告別姑姑和大陸,沒再回來。她想以香港為跳板,等機會去她想去的美國。張愛玲與友人通信說:“我一生的運氣說不上多好,唯有逃亡的運氣還好些。”
張愛玲在香港等待地并不順利,好在上天送給她一個“八點鐘的灰姑娘”——鄺文美,這是她余生最好的一個朋友,也是她遺產的托付著和繼承者。張愛玲在美國待得更不順利,除了照顧癱瘓多年的賴雅,最主要的是她的作品有些“水土不服”,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
后人,曾無數次地假設過——假如張愛玲當時留在大陸,會是什么狀況呢?可以以蘇青的命運作為參考。出于對家庭各方面的考慮,決定留在大陸的蘇青,緊跟時代的步伐,早早地換下了旗袍,穿上了人民裝。她的《結婚十年》和《續結婚十年》,在新社會沒有了市場。后來,開始寫劇本的她,因一封求教的信,從而受到了牽連,便一路頹勢了下去。
這位曾經的“寧波皇后”,在前夫死后,受其妻之托,她讓兩孩子站在門外,自己到太平間,一個棺材一個棺材地掀開來,找她前夫的遺體。多么剽悍的女人呀,多么豁達的女人啊,不然又如何呢?這位曾經的“寧波皇后”,在上海灘時,為了活命,曾與漢奸有過聯系,最終成了她人生的最大污點。
張愛玲和蘇青,曾是上海灘的“文學雙壁”,曾是主編與作家的的閨蜜關系,后來因為一個渣男,兩人到了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論才華,蘇不及張,論辦事能力,張不及蘇。
蘇青死后,她的遺體,就在那個冰冷的冬夜,在太平間的水泥地上放了一夜。十幾年后,在異國他鄉的某個公寓里,張愛玲的遺體,好些天后才被人發現。還好,她們的創作成就都被現代人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