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沙龍上探討了和康先生互動中一個特別的點——開車從外面回來,如果孩子在場,我會堅持要求一起進到停車場停好車后,一家三口一起走回去;如果只有我和他,我又能坦然接受,他把我先放到小區門口,自己去停車。
恰好,昨晚和康先生看完電影,快到家時,康先生也提到了這部分,并且,他很精微地感受到我在兩種情形下不同的反應和能量。
我挺詫異康先生有這樣的觀察,也升起了和他溝通的想法。于是,夾雜著部分P.E.T.、部分非P.E.T.的方式,和他梳理出兩個層面的事實:
1.孩子在場時,我特別重視和康先生“同進同出”,不只是停車這件事,周末他單獨出門吃早餐或者半夜他想出門吃燒烤,會點爆我,也是這個原因,我需要的是,在孩子、我和他之間撐起一個穩固的三角關系,缺了他,就感覺缺了個角,就會有不圓滿的感覺。也因此,雖然表面我接受周末的下午大部分由我單獨帶娃出門活動,但我的內在語言對他表達的都是不滿和指責。
2.和康先生單獨相處的時候,我的這種“同進同出”的需要會減弱許多。不能說沒有,但不會有明顯的不滿和抗拒。而這種模式,在生孩子前就一直在。和康先生核對,對于這種有融合,也有分離的相處模式,我能接受,他也是享受的。
在這些事實的基礎上,也聽到了一些康先生更深入的感受和需要:
1.因為我的“區別反應”,康先生會在心里產生自己不如孩子重要的感受,由此延伸出話里話外跟孩子“爭寵”的表現,他也因此常用“你選擇孩子“這樣的口頭禪。
2.他并不是有意識地要這么做,他苦惱的是,不知道如何把握這個度——如何在三個人和兩個人共處的空間里找到彈性,不會莫名觸發我的痛點。這也會讓他有挫敗。
3.他在周末地早晨外出吃早餐,除了是對獨處時間的需要,也是對一直以來周末“被安排”得滿滿的一種反抗和釋放。
經過這一番溝通,加上昨晚看的電影《相親相愛》的小觸動,心里想著,應該晚上兩個人的獨處時光會是柔軟親密的吧,沒想到,回到家,我洗澡、做面膜,做完所有事,他從進門開始就一直只是坐在沙發上看手機。
臨上床那一刻,我又突然爆發,指責他一味只是看手機。我的指責也勾起了他的怒氣,兩個人一來一往圍繞手機吼了一些沒有營養的話。
然后,他洗澡上床。我們一夜無話。
清晨醒來,做另一份記錄時,涌起一個念頭,嗯,一開始的確只是帶著盡責意味的一個念頭——我應該再次嘗試用P.E.T.的方式和康先生清晰表達我的需要。
我告訴他,其實,在我做面膜時,我期待的是他可以不看手機,而把關注點放到我身上;我需要他的溫存、欣賞和情感交流。甚至,如果能有一絲突破常規的浪漫驚喜,也會更能打動我,拉近我和他的距離。
以往,我比較難做到直接提出這樣的需要。最近嘗試了幾次,直接叫他:“過來,贊美我。”看得出康先生有些不適應,但每次多少有一些松動。那些極難從他口中說出的溫儂的話,也總算憋出了幾句。
我很清楚,康先生內在對我那份情感的濃度和純度,而我,也愿以我全身心最大的熱忱回應他。但,許多情,許多話,在經年的歲月里,深深埋藏,總是不說,終究也會淡去消散。
寫到這里,感受到內心有一份悲傷在涌動。這份悲傷告訴我的是,愛,一直在,只是它蒙了塵,被束之高閣;愛,一直在,只是有些深度和廣度,無法在現實里激蕩;愛,一直在,只是如果一味躲閃和隔離,愛卻可能成為傷害。
愛,必須在語言、眼神、身體和行動里流動,而多少夫妻,卻執著地以為,愛只要在心底,就能天長地久。
這是多么深的誤解,又是多么痛的領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