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讀什么書就像是有一種緣分在冥冥中牽線,比如元宵節這天讀的這本書。
蔣勛,很久之前就“認識”,若干年前拜讀他的《孤獨六講》就折服于他的文字和美學思想,后來陸續買了他的《此時眾生》和《蔣勛說宋詞》,斷斷續續看著,沒看完,現在也回想不起來講了什么,只是有一種淡淡的感覺,這是我喜歡的文人,喜歡的美學家,就像年少時喜歡的席慕容一樣,他們都有著那個年代臺灣文人的溫暖樣子。
去年底冰糖送了kindle,閑逛商店時不經意間就將這本書收入了“我的圖書館”,讓它在里面棲息了一段時間。
元宵那天早上和蓓姐聊天,蓓姐談到要轉變心態,讓有限的時間多去享受美好的事物,少關注不能改變的糟心事,真有點“夫子言之,于我心有戚戚焉”。
而最近央視的《中國詩詞大會》也將古詩詞送上熱門搜索,各路公眾號和朋友圈連續幾天都見到相關文章。我沒有看過這個節目,也不太喜歡以“賽”的形式來比拼古詩詞。雖然這屆詩詞大會有很多感人的人物出現(公眾號文章見聞),詩詞也的確融入了他們的人生,但賽制里答題和飛花令終究擺脫不了傳統的“考試”的烙印,網絡傳播“復旦才女武亦姝”時也是重點放在她的詩詞量上,總覺得這樣一來又帶偏了詩詞在人的生活中本來的樣子,哪里不對,我說不出來,就是有一種不那么好的感覺,擔心,擔心的不是參賽中那些真正認識到詩詞與人的關系的人,而是那些又把詩詞量作為重點而手中又有“權”的人所做出來的行為。
幸好,有蔣勛,在他的書中,我讀到了詩詞等文學在我們生命中的本來樣貌。
元宵這天,無意中點開《蔣勛說文學:從<詩經>到陶淵明》,看完了第一章——“《詩經》,初民的情懷”。
蔣勛對詩在生命中的位置做了很恰當的描述,我十分贊同,他說:
當一個人沒有辦法很清楚地描述生命情狀時,他會選擇用詩來描述,因為詩里有另外一種對生命的觀照。在日常生活中我們解釋生命現象,有些東西可能會很有哲學性,很有邏輯,但還有一些東西需要詩化的解釋。這是一種更為寬闊的解釋,它可能是一種安慰,一種鼓勵,但肯定不是一個答案。
他說:
幸好我們還存有《詩經》這樣的東西,幫助人們去感受生命、思考生命、領悟生命,而這些感受、思考、領悟,并不是答案,當然也與考試無關。
蔣勛在第一章中選取了《詩經》里的四篇詩文來講,分別是《氓》、《黍離》、《綿》和《女曰雞鳴》。
《詩經》被蔣勛講的真是美極了,這里的美說的不是詞藻的華麗,而是蔣勛把詩經里那種豐富的情感都講出來了,這真實的情感就存在于人類世代的生命中,生活里,“情動于中,而形于言”。
除了雅的《綿》,其他幾首《氓》、《黍離》和《女曰雞鳴》,你會覺得那些情感亙古不變,而且一經蔣勛講完,根本不用背誦,眼前就出現一幅幅畫、一段段人生景象,就大致能用差不多的語句復述這份“情”了,因為那也是我們的心情、我們的生活,或者說我們體驗過的心情,我們憧憬過的生活。
最后用蔣勛的這段話結束:
“最好的文學并不是拿來做教科書的,也不是拿來做考試范本的,而是使多數人覺得活著有意義,讓人感覺活著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