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瓷心已傾君

發燒友的聚會

一路歡歌,幾個熱愛陶藝的小伙伴糾結在一起,除了玩泥就是欣賞市內各種藝術造型的瓷器,古典的、現代的,各種風格讓人眼花繚亂。他們四個人都是陶藝發燒友,每年都要聚在瓷都一次游玩加上藝術探討,互相以藝名相稱。他們中間的黃影,藝名影兒是年齡最小的,也是玩泥巴時間最久的。大貓算是領隊,很愛張羅事情,像個大哥。喆心是古瓷愛好者,非常喜歡研究古代的瓷器和文化,這次挖寶也是她倡導的。阿南是他們中最晚接觸陶藝的但是進步最快,對設計感很強的陶瓷雕塑的創作很有天分。

黃影小的時候就愛玩泥巴,身上每天臟兮兮的,經常挨老媽的碎碎念“一個女孩子怎么那么喜歡玩泥巴呢”,長大后,她生活的三線城市市區竟然開了一家陶藝店,她便成了那里的常客,后來干脆在那里工作,以便天天玩泥巴。日子過的飛快,又到了心心念念的瓷都聚會,又可以和好朋友們在一起游玩,城市里待久了總是想去遠離市井的地方放松身心,心靈也會更加安靜下來。在鄉間可以發呆,可以慢下來,不像在城市里面總是給人一種緊迫和壓抑的感覺。或許這就是田園生活的魅力,時間仿佛慢了下來,安靜而深度的享受著生活的每一分鐘,感受著生命純粹的靜和美。


深山尋寶

在大貓和喆心的張羅下,幾個人又來到熟悉的青年旅社,他們帶好旅途裝備準備進入深山去尋覓古代窯址的遺跡,或許那些古老的遺址能帶給他們新的收獲,或許那些前人燒成的碎片會講述那個年代的故事。

幾個人興奮的很,有一種要“尋寶”的感覺。驅車來到遺址所在的村子,徒步走進村里,村里自然而生一種安靜,仿佛到了另一個世界。村中央的古樹經歷了千年風霜,又經歷大火10人環抱的樹干已經中空,剩下部分依然茂密的枝葉還延續著它的生命。時光千年這棵樹又經歷過多少坎坷。

走過老樹,來到一片菊花繁育基地,據說當地村政府是為了再造古人“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生活場景形成悠然賞菊的一處景觀,黃燦燦的菊花一簇簇甚是漂亮,菊花的香氣彌漫糅合著臨近山里樹林枝葉的新鮮氣息聞起來是一種享受。賞玩菊花來到山腳,山上流下來的河水在山腳形成一條寬闊的河,河水順著村子的水渠一直流淌環繞整個村子。溪水湍流的聲音提示時間的存在,不然,很容易有一種靜止的錯覺。循著潺潺溪流4個人向山的深處走去,土和雜石砌成的小路也算平坦,為了方便游客參觀小路靠近山邊的一側還扎著圍欄,圍欄的存在給人一種安全感。

茂密潮濕的山里到處都可以看到苔蘚,一簇簇長得非常好看。剛才還是晴天走在山里突然下起小雨,幸好幾個人準備了雨具。雨中的山林更翠,由于雨水的原因,小路變得泥濘,幾個人加快了腳步,循著指示牌找到了龍窯遺址,遺址經過千年已經變成一個土丘。

“大家快看啊,我們到龍窯了。這邊還有很多古代的匣缽和瓷片。下雨后泥土比較松,大家注意安全啊。”大貓說到。大家拿著登山杖,爬上土丘,很多散碎的瓷片和匣缽,找到一片相對完好的已經不易。大家也不氣餒,拿出準備好的小鏟子,挖了起來。

“太好了,最喜歡挖寶的感覺。這一片龍窯就算不是官窯,當時的民窯也有很多制作精美的瓷器啊。”喆心有點小激動。整個大的土丘又分了很多小的土丘,影兒和喆心希望能淘到更多的寶貝走到土丘深處開挖。

血沁逆轉

喆心腳下一滑差點摔倒,“小心點啊,喆心”影兒趕緊扶住她。“嗯,沒事,就是下雨下的踩到一片瓷片有點滑”。喆心抬腳進行下一步的搜索,她腳下的瓷片被泥土掩蓋大半,還是散發出一種吸引人的亮光,那種顏色是影兒從來沒見過的。她俯身仔細看著那片瓷片好像看到似曾相識的舊物,伸手撿起它,誰知瓷片經過千年依然鋒利的很,把她的手劃破了。

“啊呀”突然扎手的疼痛感讓影兒下意識的叫了一聲,影兒的手血流不止。幾人紛紛轉過頭看看發生了什么事,只見一道紅光閃過,影兒倒了下來。“影兒,影兒,醒醒,快點包扎一下。”大貓趕緊從阿南包里取出紗布和創可貼。幾個人趕緊叫了救護車,把影兒抬進車里送進醫院。

大貓問“醫生,影兒她怎么會暈倒呢,就一個瓷片劃了一下就昏迷了。”

“這個現在不好說,我們在進一步的診斷,我們采集了那個瓷片的標本,有可能是那個瓷片的某些成分有關。”

“是啊,就是那個瓷片把我差點滑倒,我看了那片瓷片,那種顏色非常稀有藍中泛紫紅,那樣的瓷片怎么會出現在那片遺址呢,官窯都不見得有。”喆心說道。“現在最重要的是希望影兒早點醒過來。”阿南著急的說。


另一個時空

影兒迷蒙的睜開眼睛。看了看周圍,她還是在這邊窯址不再是土丘而是完整的窯,周圍全變了像是到了另一個世界,看了下自己的裝束,古式粗布衣衫,找到周圍的水桶看了下水面上的倒影雙平髻發式,兩邊垂髫下來,有十幾歲的樣子,穿越的戲碼在她身上上演了?那其他人有沒有一起穿過來?“大貓、喆心、阿南你們在哪兒”她起身大叫,希望他們能聽見,叫了很久也沒人應聲,看樣子他們不在這里。

“影兒,睡醒了,剛剛讓你裝窯都裝完了嗎?”一個很糙但是輪廓分明的漢子給她說話,漢子眉宇間堅毅的眼神可以看出他是個正派的人。“你是誰?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你偷偷睡覺睡迷糊了,我是師傅啊。”

“師傅?這是哪里”

“這是咱們劉家作坊的窯啊”

“看你真是睡傻了,收拾下回家吃飯吧,今天我給你做麻糍。”“是,師傅。”

跟在師傅身后,來到他們一起走過的村子里,他們住在村東頭的一個院子,院子前面是制瓷的作坊,除了師傅作坊里還有幾個伙計。伙計不在院子住,只是在這里做工。“影兒,幫我拿點柴。”“噢”她尋找著柴房,抱了一堆柴給師傅。

“影兒,你也不小了。師傅給你收拾出一間房你搬過去住吧。”“噢”影兒應承著。

“影兒你回來啦,正要找你呢。”一個和她年紀相仿穿著素衣的女孩兒跑到院子里。

“越丫,你怎么來了?”影兒竟然認出了這個女孩,她自己都差異了。

“村里胡家娶媳婦,帶你一起去看熱鬧。”

“胡家?胡大寶娶親?”

“對呀,去看看熱鬧唄,據說排場可大了。”說著就拉著影兒出去。

“哎哎,著什么急啊,給師傅說一聲啊。”

“哦。劉師傅我和影兒去看熱鬧了啊。”

“去吧,早點回來,給你們做麻糍吃。”

“嗯嗯,師傅最好了。”越丫好像看到了美味的麻糍。

影兒和越丫一路走著,街景是古時候的模樣,她知道只是在做一個穿越的夢,只是這個夢卻那么真實,順著一路走著,影兒也回憶起她在這個年代的身世,她自小時孤兒,被師傅收留,師傅特別疼愛她,有媒人給師傅說媒,但都因為影兒沒了下文,為了她至今未娶妻。村里也傳的風風雨雨,說她是師傅劉南山的童養媳。但是她心里明白,師傅才不是那樣的人,但是她卻真心希望自己能嫁給師傅。

她和村里的越丫一起在師傅眼前玩著泥巴長大,越丫大大咧咧的,村里人都笑話她傻里傻氣,只有師傅和影兒不嫌棄她,越丫比她命好的是從小有爹娘照顧,其他的算是同命相憐,兩個人從小到大情同姐妹,有好吃的好玩的都互相惦記著對方。

看熱鬧惹事端

胡家是鎮上出名的大戶,掌管著整個鎮子作坊的進貢標準和數量,與官府的關系緊密,他家辦喜事那可是當地的大事。

“哇,新娘子的衣服好漂亮啊。”越丫羨慕不已,看到新娘子上轎,一身刺繡紅衣,看得出是上好的衣料。我出嫁的時候要是也能穿這樣好看的衣裳就好了。

“影兒快看,胡大寶接親都笑成一團了。”

“人越來越多了,怎么那么多人看熱鬧啊。”影兒問越丫。旁邊的人說到“不知道了吧,胡員外家第一次辦喜事,賀喜的不論貧富都給賞錢。”

“真是財大氣粗啊,怪不得這么多人。”

“咱們也去他家賀喜吧,討個賞錢也不錯啊。”

“師傅要我們快點回去呢”

“哎呀,一會兒就回去了,就沾個喜氣嘛”

“好吧,說好快點回來啊。”兩人來到胡家,正趕上胡家二少爺胡二寶招呼貴客。管家看到她們不知趣的正巧討賞錢“哪來的野丫頭,沒看見二少爺正在迎接貴客,湊什么熱鬧。”管家的話引起胡二寶的注意,招呼過貴客,轉過來對管家說“今天是我家大喜的日子,來者都是客,賀喜給賞錢便是。”“是,少爺。”管家道。

打量了一下影兒“你是劉家作坊的影兒吧,小時候我見過你,沒想到女大十八變,模樣還挺俊俏的。”他這么一說影兒羞紅了臉。

“當然,我家影兒是村里最漂亮的。”越丫更來勁的夸道。

“改天去拜訪下你師傅。”說這話胡二寶心里已經盤算起來。

“你認識我師傅。”

“全鎮的作坊主沒有我胡家不認識的,你師傅的手藝也算上乘。”

“影兒師傅的手藝當然是很厲害的。”越丫堅定的說。

“好了,我們快回去吧。”影兒不想惹出什么事來。

看著影兒和越丫的背影,胡二寶心里也樂開花,心想”我胡二寶也好事將近了”。

影兒看那胡二寶也沒按好心,說是拜訪師傅恐怕不懷好意。他家的勢力又不是我們平民惹得起的。

兩人突然想起麻糍,飛快的來到師傅院子。

“師傅我們回來了。”“小孩子最喜歡看熱鬧,麻糍做好了快吃吧。”

“嗯嗯,真好吃。”

“師傅,那個胡二寶還認識您呢,說要來拜訪。”越丫說。

“他們胡家仗著官府壓榨我們這些手藝人,表面上看似和氣,私下一肚子壞水,你們看熱鬧怎么還和他說上話了。”

“他們家辦喜事賀喜的都給賞錢,我們去討賞錢碰巧了。”影兒答道。

“以后注意點,莫與那些人來往。”

“知道了師傅。”

“師傅做的麻糍真好吃,我們可以開個麻糍作坊了。”影兒吃著甜甜的麻糍。

“你們喜歡就好,我們手藝人一生做好一件事已不易了。”

“哦。那可惜了師傅的麻糍手藝,以后我也學學,想吃的時候就可以做來吃了。”

“那好,把作坊的事情先做完,制瓷局的瓷器數量和要求已經下來了。”

“嗯,一會兒我就去和師弟們吩咐下去。”

影兒在師傅跟前每個步驟都學會了,但是師傅看她是女孩子,主要讓她做些統籌的工作。

胡二寶的心事

這廂胡家剛辦完胡大寶的婚事,胡二寶就開始跟他爹提娶親的事。“爹,我大哥也成親了,是不是我的婚事也該準備了。”

“哦?你有意中人了?”

“劉南山作坊家的影兒,我想娶她。”

“婚姻大事豈能兒戲,她不過是個作坊家收養的丫頭,怎么能嫁入我胡家。”

“爹,我非她不娶,過兩天我就去提親。”

“你去吧,劉南山的童養媳你也看得上,想他也不會同意。”

“爹你說什么呢,他們只是師徒關系。”

翌日,胡二寶穿戴整齊,帶著貴重禮物來到劉南山的作坊。劉南山見胡二寶來了,不卑不亢。“二寶來我家有何要事?”

胡二寶求人在先也畢恭畢敬“劉師傅好,我此次前來,確實有要事商議。”

“您看,您家的作坊也是蒸蒸日上,制瓷局那邊也是我胡家操持,以后咱們兩家要是成了親戚那劉家作坊憑著師傅的手藝加上我胡家的扶持發揚光大就指日可待了。”

“我劉南山何德何能有那福氣和胡家攀親呢,您說笑了。”

“眼下就有機緣啊,我和影兒年齡相仿,如果我們成了親不就水到渠成了。”

劉南山氣不打一處,知道他黃鼠狼給雞拜年,打影兒的主意呢“我家影兒怎么能高攀胡家呢,少爺還是另覓良緣吧,我還有事就不奉陪了。”隨后招呼大徒弟“少慶,送客,記得讓胡少爺帶上他的禮物。”

“唉,我說這就趕我走了,劉南山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還沒有我胡二寶干不成的事。”

胡二寶氣沖沖走出劉家作坊的院子,巧合碰見影兒從外面回來。

“影兒,你勸勸你師傅。”影兒不知所云。

進屋一看師傅滿臉烏云,胡二寶肯定是說了什么師傅不愛聽的。

“師傅,胡二寶來干什么了。”影兒低聲問“提親。”“啊?他自己來提親。”

“嗯,影兒,他們那種人家就算你嫁過去也不會有好日子。”

“師傅,我明白。我這輩子都不離開師傅。”

“有合適的人家自然要出嫁的,要不該讓人笑話了。”

“師傅什么時候也怕那些長舌婦了。管別人如何說,我們就過我們的日子。”

“影兒,接下來我們作坊的日子可能會難過,你怕嗎?”“不怕,有師傅在我就不怕。”影兒依偎在師傅身邊想著以后嫁給師傅平平靜靜的過這一世。

她也很迷茫,想來想去還是找越丫聊聊心事吧。

“什么?胡二寶向你師傅提親?”越丫回憶著“怪不得上次遇到他就陰陽怪氣的,原來是看上你了。”

“你說胡二寶會不會為難我們。”

“肯定會啊,要我說你要趕緊想辦法,不然你和你師傅的日子會很難過。”

“我不想嫁給胡二寶,你也知道我喜歡的是我師傅。”

“唉,這個事是個難題。”

“你師傅是對你不錯,但是都是父兄之情,他要是知道你的心意沒準不會把你留在身邊”

“我也是怕這樣,所以不能說,也就和你說說。”

“沒想到我沒幫到師傅什么,反而害了他。”

“這也不是你的錯,是胡二寶那個混蛋。”

劉南山的難

胡二寶回到家,越想越氣,整天想著怎么對付劉家作坊,讓他們知道知道我胡家不是好惹的,制瓷局也不是擺設。

這天,胡二寶又去找劉家作坊找影兒,還不知道影兒的心意呢,他怎么能死心。

“影兒,你勸你師傅了嗎?婚配雖然是父母之命,可如果你傾心于我,那我就去找他理論,你師傅也無話可說。”

影兒都想笑出來,胡二寶哪來的自信“謝謝二少爺,我對二少爺并沒有任何情誼,相反希望你離我和師傅遠些,尋個你家門當戶對的做媳婦吧。”

“既然這樣,我會給你時間考慮,如果你想清楚了來求我,我會答應娶你。”

“多謝好意,我想不會有那一天的。”

劉南山看到胡二寶來找影兒非常生氣,訓斥道“胡二寶,如果你再來騷擾影兒,別怪我不客氣。”這次徹底和胡二寶撕破了臉。

劉家作坊這邊剛接到制瓷局的文書,緊接著又來了第二批進貢瓷器,這次的標準看的出來是故意提高要求,劉南山也應付的來。為了劉家作坊的前程,為了影兒他得挺住。日夜趕工,徒弟們也都累的夠嗆,有新來的徒弟忍受不了繁重的工作離開了。剩下少慶還有幾個跟隨師傅多年的徒弟,劉家作坊除了接制瓷局的活計還賣給那些瓷器進銷大戶。大戶們知道胡二寶不能得罪,都與劉家斷了聯系。只能靠制瓷局的活計維生,進貢上交朝廷給制瓷局銀兩,制瓷局再下發給當地負責燒制貢瓷的民間作坊,由于胡二寶搗鬼制瓷局給劉家作坊的銀兩總是找各種理由延期甚至克扣。很多伙計因為生計不得不離開劉家作坊另謀生路。

“師傅,我去找那個胡二寶算賬。”

“影兒站住,你去了不是正中圈套。”

“可是這樣下去我們怎么辦?”

“師傅不如我們去賣麻糍吧。”

“不到萬不得已不能丟了祖宗傳下來的手藝。”

“可是這次的制瓷難度遠遠超過了所有制瓷人的能力,很難做出來啊。我們人手也不夠現在少慶也走了,就剩下我們兩人。”

“我們只管盡力去做,不試怎么知道呢。”

影兒看著制瓷局的制瓷文書:灑藍釉泛紅紫斗彩雙耳瓶。影兒想別人穿越都是錦衣玉食,我不做個大小姐就算了,想過個平常人的日子還處處被刁難,真是命運不公。

她知道師傅滿懷信心不過是怕她擔心安慰她罷了,她決定去找前輩制瓷匠人三爺爺,三爺爺在村里是有名的瓷匠,但是因為只專注于手藝的研究性格孤僻,與他來往的人也寥寥無幾,但是對于瓷器的任何問題都難不倒他。她拿著果品和糕點去求教。進了三爺爺家的堂屋,他正襟而坐,長長的眉毛和花白的胡子快要連接起來,一身白色素衣,看上去精神矍鑠仙風道骨。影兒上前行了大禮,“影兒拜謝三爺爺,求您賜教。”前后事情盡數告知三爺爺。

“制瓷局這是想要你們的命啊。”

“此話怎講。”

“這種釉彩的燒制非女子一同祭窯不得。那泛的紅紫就是女子的血氣化成。”

“我勸你還是放棄吧,制瓷局為難你們師徒我也有所耳聞。如果不想嫁給胡家就隱姓埋名遠走他鄉吧。”

“謝三爺爺指點,我勸勸師傅。三爺爺千萬別與人說我來找過您。”

“知道了,去吧。”

影兒回到劉家作坊,想小心的試探師傅的意思。“師傅,如果這次失敗那么制瓷局就會取消我們的貢瓷資格,我們有手藝走到哪都能生活,不如我們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離開我們能去哪呢,師傅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祖祖輩輩生活在這就憑他胡家就把我們趕走,我也實在不甘。”

既然師傅不想離開總有他的道理,回想著這些年師傅一手創辦的作坊也實屬不易,她在師傅身邊也不比那些同齡女孩差,師傅總是會盡力給她買漂亮的衣服,好吃的也都留給她吃。師傅的恩情是她這輩子都銘記在心,除了養育之恩,她對師傅的情誼也深深埋藏在心里,他把胡二寶拒之門外是不是也有一絲的兒女情長在里面呢,她不敢奢求。只希望師傅能快速渡過難關,他給了她第二次生命,現在他需要這條命去成全,或許這就是宿命吧。


最后的宿命

制瓷進行到的最后一道工序,燒制。師傅早早的來到劉家作坊的窯,碼好窯,師傅對著天地和窯口恭敬的祭拜起來,影兒知道這是在祭窯神。師傅是個孤傲的人不大相信神的存在,但是今天特地恭敬的祭拜起來,可想而知他承受多大的壓力,她看不了師傅這樣裝著若無其事的堅強。

“影兒,燒柴。”“是,師傅。”

柴一旦燒起來,就要輪流看守,掌握著窯里的火候和溫度,古時沒有溫度計,老匠人都是通過冒出的煙氣來判斷溫度。影兒和師傅輪流看守,眼看到了緊要關頭,影兒來換班。

“師傅,你去歇息吧。我吃過了,燒好飯菜在鍋里。”

“好,我一個時辰就回來。”

“不急,師傅你還是好好歇息,別忘了我也是一把好手。”

“嗯,這次更要格外注意。”

“放心吧,師傅。”

師傅走后,影兒把早已寫好的書信用石塊壓好。秋日的暖陽下,她脫去了所有的衣物含著淚走進窯門她瘦小的身軀就這樣化作一縷煙塵。

越丫知道今天影兒燒窯,特地去窯上陪她,不想卻只見一堆衣物和一封書信。越丫哭喊者跑去劉家作坊“師傅,不好了,影兒她·····”

劉南山一陣不詳的預感,迅速跑到窯上,哆嗦的拿起影兒的遺書“師傅,永別了,影兒不想看到你再為難下去,影兒心里也只有你一個人,好好活下去。若有緣來生再見。”

“師傅,影兒沒了。你冷靜下。要不影兒的犧牲就沒意義了。影兒希望能成全您燒成這窯,也不枉費她對您的一片癡心。”

“影兒,都怪師傅太自大自負。你都沒了,要這窯有何用”。劉南山心如刀絞,嘴里碎碎念,“影兒回來吧”受了大刺激,劉南山瘋了。

影兒和劉南山的事在村里迅速傳開。劉南山也不知去向。到了開窯的時候,胡二寶帶著一批人來開窯。“影兒,你別怪我,都是你師傅他太不近人情。”開窯的時候全村人都來了,有的看影兒以身祭窯能不能成就傳世之作。還有人為影兒送行,可憐他們師徒落得這樣的結果。開窯后,一件件精美的瓷器熠熠生輝,里面的一對灑藍釉斗彩瓶尤為突出。

“燒成了啊,燒成了。”一位瓷匠歡喜道。

不知道什么時候蓬頭垢面的劉南山竄了出來,揮舞著一根大棍把所有的瓷器都砸個稀碎。

嘴里念叨著“影兒回來吧”他轉眼怒視著胡二寶“還我影兒”兩人扭打起來,不知不覺扭打在山崖附近,劉南山用盡全身力氣把胡二寶推下山去,自己也跟著墜入山崖。

“影兒,師傅來陪你了。”一陣雷聲,天空下起大雨,雨越下越大像是要把所有的一切都沖刷干凈。

傷心夢醒

影兒眼角流著淚醒來了,第一眼看到喆心“越丫,我師傅呢”

“影兒,你醒了太好了,我是喆心啊。”

“噢。我終于回來了。”

“是啊,你昏迷了半個月,嚇死我們了。醫生說是那塊瓷片的原因,瓷片上可能有某種毒素導致你昏迷。”

“喆心,我已經知道了那個瓷片的故事。那是我的親身經歷,可能你不相信,像磁場觸發一樣我被吸進那個時空了它帶我回到它最初形成的年代。”

“哦,你好好休息吧,以后再講。”

“我想出院再回去那個遺址看看。”

“好吧,但是現在已經封鎖了,我們只能遠遠的看看。”

影兒又來到那個村的遺址,恍若隔世。她遠遠的看著當年她和師傅經常工作的窯址不禁流下眼淚。如果那天不去湊熱鬧,沒有遇到胡二寶,她和師傅的命運又會怎樣呢。再次離開窯址,喆心陪著她一路走著來到她和師傅曾經住過的劉家作坊院子,現在也是一家制瓷作坊,門口一個小女孩。

“影兒,一會兒來賣麻糍的爸爸給你買麻糍。”

喆心驚訝的問女孩“你也叫影兒啊,你幾歲了?”

“我3歲了。”“好可愛啊。真乖”

“影兒,叫阿姨。”小朋友的爸爸轉過身“阿姨”小孩兒奶聲叫道。

小朋友爸爸轉過身來。黃影驚訝極了,這就是她的師傅啊。“師···”想叫但她止住了。或許真的有輪回吧黃影想,前塵往事已過自己又去糾纏什么呢,只是這個時空的她和所謂的“師傅”已經不再有交集。

“油條-----包麻糍--------”遠遠的巷子傳來麻糍小販的叫賣聲,那時師傅做的麻糍是她最喜歡的零食。喆心戳了戳愣神的影兒,“喂,咱們也買個麻糍吧,這里流傳千年的名小吃。”“嗯嗯,我也想嘗嘗了。”“您好,我們要兩個。”捧在手里吃著熱乎乎的麻糍,影兒仿佛又回到師傅身邊,一幕幕她和師傅一起學做麻糍的情景在腦中閃現。轉眼看見小女孩爸爸給她買麻糍的景象,男子慈愛的看著小女孩“影兒,喜歡吃,以后爸爸給你做好不好。”“好啊,爸爸最好了。”現世的“師傅”一定是幸福的,就這樣遠遠的祝福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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