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讀毛姆的小說便是這精彩的《月亮與六便士》,毛姆同志確實是一個很會講故事的人,敘事視角也很獨特,“我”跟主人公思特里(名字太長,讀完都沒記住)聯系并不多,但卻從側面關注到了這一偉大人物的一生,到最后一直保持對神秘的超乎常情的美的探尋,但因為客觀角度,這種美從開始到結束都不曾被人解讀。
一直想問被夢想擊中的思特里是幸運還是不幸的,但如果細想,確實一種大幸運,他最后成功了,如果沒成功,這種被夢想充滿,被美無死角覆蓋的日子,也真是賺到了。來細說說,被夢想擊中的他是一種什么狀態。
沒有一點點防備,留書出走,原來恩愛的妻子,寵愛的孩子瞬間和他沒了關系,沒有一絲一毫留戀。沒有帶著很多錢,沒有計劃以后的生存問題,找到一個臟亂差的小旅店落腳即可,個人衛生不關注,所處環境對他來說更是形同虛設,他對他自己的要求就是有一口氣。沒有生理需求,這對他來說是累贅,他不屑和女人糾纏,那為什么他最后接納了施特略夫呢,只是因為他正好要畫一幅裸體畫,他也順便沖破了道德底線,霸占了好心收留他,全心照顧他的好人勃朗什的妻子。寄居勃朗什家,卻害得勃朗什無家可歸,痛失所愛,家破人亡,最后沮喪回鄉。
被夢想擊中的思特里沒有生存要求,沒有生理需求,情感迫求,更是突破了道德底線,除了有關靈魂的事兒,任何事都不能引起他的波動,他毀的只是他身邊的人的三觀,而他自己根本沒有三觀。
還想說說思特里經歷的三個女人,正房夫人就是一個大寫的“虛榮”,她是個極不可愛的女人,三觀不太正(這一點和她丈夫倒挺契合),她一直活在別人的眼光里,從未找到過自己。生活中也很多很多這種人,用虛偽的外殼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其實她們不知,他人早已看穿。為了裝文化人,與作家迂回往來;為了博取同情,可以跟所有人說她丈夫把她拋棄;怕自己謀生丟面子,就說開打字坊是為了玩玩;后來知道自己的丈夫成功了,又在來訪人面前正襟危坐,大膽回憶,大秀懷念。這樣被世俗深深侵染的女人確實是靈感的毒藥,非得遠離才行。
施特略夫有著標簽式的個性,賢惠、隱忍、為愛撲火。在她出軌的過程中我和他丈夫的感受一樣,整個都是懵逼的。一見面就討厭,丈夫要收留他時強烈反對,收留后無微不至地照顧,相對無言,沉默,最后跟她丈夫說,讓我和思特里一起走吧。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么?但是后來我懂了,這是一見鐘情和日久生情的結合體,在愛這種奇妙的東西來到之后,她沒能守住自己的防線,也許也是根本不想守。而直到現在我也始終不能理解為什么女人更不能原諒落魄時收留她的人?這是一種什么邏輯?自卑?厭惡?悲傷的回憶?云云,總之她是一個飛蛾撲火,被愛灼傷,又為愛隕落的女子,可憐可悲可嘆。
土著人愛塔因為沒有要求被愛的強烈需求,所以成了思特里最適合的女人,成為陪他到最后也給他大量靈感的人,因為愛塔的果園就像思特里尋找的伊甸園那樣,給了他最原始的美感, 和他靈魂中的美不謀而合。書中對愛塔的描寫不多,和她的存在一樣渺小,但無欲無求,與世無爭往往才是最可貴的,這就是所謂的無聲勝有聲吧,不聒噪,不熱鬧,有的只是無聲的力量與默默的陪伴。
說來說去,還是覺得思特里是幸運的,在短暫的有生之年被夢想擊中,這種與眾不同成就他不朽的人生,又獲得美好女子傾心相待,夫復何求?
前幾天無意中看到中國好歌曲決賽,竟發現有一個人跟思特里是何其相似,他也是被夢想擊中的人——中國好歌曲亞軍王兀,他本也有一個安穩光明的前途,法學碩士,博士專業課也已經過了,就在這時他被音樂精靈擊中,所以他放棄了讀書,過上了帶著音樂閑云野鶴的生活,同樣不在乎周圍的生活環境,有著最低的生活標準,就為音樂創作而生而活。當然,他并沒有思特里這般沉迷與冷漠,他還是有一部分活在現實,不然他也不會參加選秀節目。
原來世界上就是有這樣一種人,他們會在某一個時刻達到臨界點,然后被夢想緊緊抓住,然后超然物外,似乎自己也無法控制,也沒有糾結選擇的時間,只能跟隨自己的心,一次又一次飛升。
無法真正理解這是一種什么感受,這不是我等俗人能想象的,但我笨想,這必定是快樂的,心安的,無法比擬的幸福感。因為什么都不在乎了,什么金錢,物質,人心,想的念的都是自己喜歡的東西,這就該是這樣一種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