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于胖了

第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體重增加其實是在高四,只不過那時不以為然。高考落榜以后不甘如此,便向母親主動提出再戰(zhàn)一年,幸而,母親也是比較開明,支持了我的決定。

帶過我的老師總說我像泥鰍,滑溜溜的讓人難以抓住,難以管理,然而我并不這樣覺得。高四的日子真是白駒過隙,一周周一月月,各種測驗應(yīng)接不暇。以前我是個愛打籃球的小青年,自從2009年目睹我科捧起自己第五座奧布萊恩杯的時候我便被這個十分費鞋的運動種了草,雖然我的后仰姿勢難看,但是一球制勝的快感無與倫比。這個時候我才120斤,還是球場上輕量級的選手。高四高強度的學習占據(jù)了我大量的時間,觸碰籃球的機會越來越少,甚至到后來連在球場邊觀戰(zhàn)的時間也沒有了,我在奮力的填充應(yīng)試的考點,晚自習回去十點多還要吃一頓宵夜,一年下來,胖了大概20斤。

高考結(jié)束后我再去球場,驚訝的發(fā)現(xiàn)自己的彈跳能力減弱了,就像被人拽著褲子,總是跳不高,后來才發(fā)現(xiàn)是自己胖了,而我第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胖了也是在籃球場上。以前瘦的時候我經(jīng)常被人撞飛,雖然才高中,但是160斤以上的胖子還是不少的,高四結(jié)束后的一天,我上籃的時候把別人撞飛了,自己卻安然落地,那天我突然發(fā)出了感慨,沒想到我也能變胖。

后來上了大學,前三年還算穩(wěn)定,然而到了大四一切都變了。大四我去北京參加了某個培訓,去的時候家鄉(xiāng)還在下雪,走的時候北京已經(jīng)入了秋。很多人都向往北京,向往天安門,可是對我來說北京只是一座我曾經(jīng)遠離的城市。當我再次站在天安門廣場,站在四年前站過的位置上,隔著厚厚的人墻,國旗班的正步由遠及近,步伐還是和四年前一樣鏗鏘有力,而我卻不像四年前那么渴望多看一眼,唯一不同的是四年前我沒有登上過天安門城樓,可是不管我走到哪條街道,這座城市和我的距離似乎從未拉近過一點點。我不喜歡北京,不喜歡堵車的馬路和擁擠的地鐵,更不喜歡套路的中介和坐吃的房東。北京是一座沒有安全感的城市,每個人都在拼命尋找安全感,在狹小的出租屋,在擁擠的地鐵,在晚上十點半的街道。我像突然暴露在空氣中的魚,每天寢食不安,就像魚在岸上掙扎。食物突然成了一種鎮(zhèn)定劑,飽腹感給予了一絲絲的安全感,成了一根救命稻草,而我也因為十二塊一份的套餐學會了什么叫珍惜。

即便如此,我也沒能堅持住,搬過一次房子后我總是早上六點半就醒,漆黑的儲藏室里只有風扇的聲音,我會穿好衣服,洗漱一番,去吃一屜熱氣騰騰的包子,喝上一碗加了糖的豆?jié){,嘴里是甜的,可是生活一點也不甜。最后我還是離開了北京,離開了奧體公園,離開了白石橋南,離開了什剎海,離開了鼓樓大街,離開了我不見天日的小儲藏室。坐上回家的火車,看著來時路過的風景,我悄悄說一了一聲再見。那時候,我160斤。

離開北京以后我來到了西安,在這里長到了170斤。西安是一座有故事的城市,城墻,屋瓦,帝王陵,哪個拿出來都能說上三天五天。佛教的師傅最愛說“隨緣”二字,我倒是應(yīng)了這兩個字,來了西安全是緣分。三年半前第一次來到這座城市時我人生地不熟,走出小寨地鐵站,坐的第一輛公交車就是400路,如今我每天都坐著400路上下班。第一次坐400路的時候還差點投了五塊錢,幸虧及時認清了字,但又沒有零錢,最后熱心的西安阿姨換給我零錢坐了車。一直坐到觀音廟下車,然后我就在曲江國際飯店隔壁樓頂樓的青旅住了一周,白天冒著40多度的酷暑去城南坐車,住了一周統(tǒng)共才花了280塊錢,還認識了一位東北的伙計,他臨走前還跟他喝了一杯,就此成了哥們。后來再來西安都是同一個目的,只為了見一個人,我說愛她她也說愛我的人。西安和我有緣,我想要在這里扎根,只是羊肉泡拉條子軟面甑糕啥的我要少吃點,我真的不能再胖了。

? ? ? ? ? ? ? ? ? ? ? 2017-12-15? 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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