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那首歌真的沒有再聽過,一直以來伴隨著那首歌的那個人也沒有再出現過,以及那只剩下半個耳朵的耳機也從我的生活中消失了。我曾認真的思考過他們出現的意義,卻發現無處思量。他們的消失并沒有帶給我多少痛苦,但更可怕的是,我對之抱有并非麻木的無感, 仔細想想那可能是一場夢,也只可能是一場夢了,才能在醒來的時候把所有的美好像蠶抽絲一樣從我身上剝離,迅速和利落,順便帶去痛苦,抹去一切痕跡。
2009 從我家到學校,大概四百九十步,當然是平均水平,我每次都在尋找新突破。訣竅就是千萬不要讓路給任何人,不要路見不平地看到小石子就想著上前踢上一腳,遇到大石塊也不要繞道,跳過去,收獲不僅僅是步數的突破,更可以是體操運動員破了記錄一樣的歡快,遇到好玩的東西一定要停住腳不然無形中步數會爆表。當然以上的這些有時會出些小差錯,例如被騎著電動車的阿姨或騎著三輪車的老奶奶瞪,看到小石子卻不能踢心里被貓抓一樣地癢癢。八歲的我上三年級,爸爸在外地,媽媽不忙工作但總抱怨被其他的事情弄得頭暈,例如牌場上與別人發生的口角,好吧就如同這一類的。我沒有人接送,習慣了以后也不羨慕別人家長騎著電動車來接她們的 寶貝,偷偷告訴你,那時甚至我家都沒有一輛電動車,想想從家到學校的短短幾百米確實可以理解家長的放心。同一所學校的哥哥今年六年級。媽媽總逢人就說哥哥學習好。而我,活得沒皮沒臉。我并不覺得自己差什么東西,甚至比任何人都要趾高氣昂。如果現在回顧的話,那確實一種面對生活正確的態度,但現在的我一點不及當年的勇氣。三年級我第一次走上二樓的教室,其實那時的校園已經是危房了,學校為了應對檢查涂上了一層黃漆,我總嫌那顏色扎眼,遇到就要踢上兩腳。我也曾數過那矮矮的樓梯有幾節,但根本不是用心在數,所以現在不記得了,說實話我也沒有那么愛數數,只是別人都會從扶手上滑下去,那時的我就想如果有人問我為什么吧不滑下去,不會說自己不敢的,那多沒面子。我一定會很聰明地告訴他說我很喜歡走樓梯順便告訴他這有多少多少節階梯,多帥啊。不過,直到我四年級教室搬到了學校后院一樓,都沒有人來問過我。大概是海拔高的環境 我比較適應,三年級那年腦袋竟意外地開了竅。二年級數學勉強及格甚至偶爾零蛋的我意外 登上了班級前列。語文甚至可以考到九八九九,給我媽添了一份說資也是直到現在我都討厭的說資。同二年級,我一樣不會在家寫作業,但沒辦法再像那樣一到交作業的時候就偷偷溜出去的機會,這時有了兩分鐘的預備鈴,我就會回到教室奮筆疾書,這樣做了整整一個學年,從來不講質量,數量也往往模棱兩可。但那時樹立了限時的意志,你只有兩分鐘的時間。真的是很瀟灑呢。但直到現在我都沒有養成在家寫作業的習慣,也沒有人管過我。那時候沒有覺得自己很孤僻,會湊熱鬧當然也顯不出來。童年的之中陰影果然是到長大后才顯現的。我們排的位置很奇妙,三個人兩張桌子一條長凳,但偏偏是兩女加一男,不光我們那一排,前排也是,于是,應該料想得到。女孩都無比的強勢,男孩就成了受氣包。那時候,真學習的才是瘋子,大家一切向玩看齊,起碼我是這樣想的。每天的正課只有語文數學,偶爾的科學課就是釋放天性的時間,大家三聚兩聚,嘰嘰喳喳,互相找著對方的茬,也不會生氣最多在心里咒罵幾遍。長著按現在標準叫整容臉的科學老師幾乎給整個學校上課,從來只是呆呆的看著我們,偶爾會微笑。正經的科學課上不超過三節,后來初二某節物理課我從睡夢中醒來格外清醒。發現老師在講滑輪,開小差就開到了那時的科學課本,好像是跟什么力是一塊講的。小學校的我們錯過了對科學擁有最好的好奇心的年齡,錯過了最好接受科普教育的機會,但我們永遠不會埋怨那時。
2010 我似乎沒有朋友,然而,轉機出現了。那是現在回憶起來都會閃閃發光的日子,我變得開心了起來。先是,我遇到了一個愛笑的同桌,我永遠忘不了那個排位的下午,先在第一排坐好的我無感的等著后面的同學都一個個排好進來,然后她進來了,第一句話是我叫...你好。我們先姑且稱她小范吧。你無法想象一句自我介紹帶給我的驚奇。我們小縣城的學校好像從來都不興這樣正式的自我介紹,何況還是小學生。起碼那是小小的我第一次收到別人的自我介紹,我招架不住有虎牙的笑容,大概也是從那時候開始的。我們之前發生了微妙的化學反應,總沉默的我開始話多開始搞怪。那時候的小學校園有不成文的規矩,早熟的風氣過早的刮了起來,曖昧的氣息也在小小的我們小小的心里蕩起了漣漪。像范那樣的女生是很討人喜歡的,于是作為離她近的人也隨她進入了班里的小圈子,然后我遇到了一群有趣的人,我們那時候從未考慮過前途,從不會在乎什么利益,也沒有誰誰把誰誰當閨蜜藍顏,我們只是喜歡在一起玩,玩的什么也不重要,總在乎人數。也許有人暗戀著誰,但那時的我們不會向心愛的人示好,我們只會開過分的玩笑再道歉再和好地過著。我第一次出去找同學玩,和小韓去找的范,我倆不知道她家具體在哪,實際上有很多條小胡同,那是一條很繞的的街。小小的我們想什么就做什么,那時還不會想著用電話和QQ,好像也抱著渺茫的希望,但是我們找到了,一切都很巧。我和韓一路走著笑著,時時停下被盛夏綠色的草鮮艷野花吸引,我們甚至見到了之前在書上見過一直好奇的爬山虎,那一家的外墻都被綠色覆蓋著像有質感的綠墻,關于它的記憶是如此鮮活,現在我一閉上眼睛聞到的也都是綠色的氣息。那天的太陽好像也不大,在地上也沒有兩人長長的影子。兩個逞著強沒耐心的人在將要放棄的時候找到了范。我們不敢喊的,但范就恰好從家門走出來,我記得,她出來洗鋼筆。那天很開心。伴隨著,一首歌進入了我的生活。大概很多人都聽過,隱形的翅膀。最開始范抄了歌詞給我,她口述著一遍遍說是張韶涵張韶涵,但我怎么著都聽不清中間那個字。所以我是先背的歌詞后聽的歌,它一定不是我聽過的第一首歌,但奇怪我對歌的初印象總是它。我并不明白歌詞寫的什么但我的理解能力還是能夠看得清楚歌詞里的三個層次,像人生起起落落。自從我學會這首歌,我們班大大小小的歡慶會總要拿它壓軸。我記得后來有次我和韓,仝出去,我們三騎著單車在鄉間小路上兜風,韓突然提議說要唱歌。那時的我想了很久,猶豫著還是唱了隱形的翅膀。當時韓就問我,說難道我就只會唱這首。我沒思索就點了點頭,說剛剛我也是發現了這個問題。當我有了自己的第一個MP3時,張韶涵已經淡出了大眾的視界,那時同學都喜歡張杰林俊杰,只有我偏執的喜歡著她,我開始戴著耳機上學放學,從兩只耳朵的耳機中規中矩的齊劉海,到一只耳朵的耳機蓄著斜劉海。再后來,范和張韶涵一起淡出了我的世界。
后來我明白一個道理,人不能總那么煽情,或者說,不能總想著煽情。我早該看清范是不同于我的人,我們之后也確實走了不同的路。她搬家后轉了學就沒主動聯系過我,我千方百計地找來了她的手機號,從開始淚汪汪到深不深淺不淺地聯系了幾次。后來變成了留言板上你一句我一句的有空約,再后來成了每年一次的新年快樂。但我卻卻變了個人,不再像之前那么怯懦自卑。范成了我的老同學,都成了我的老同學。但再細枝末節的事我都記得,時常拿出來。偶爾看到動態,我不再像之前喜歡幸災樂禍,開始真心祝福。或者,到真的跟我沒關系的時候,我就真的不在乎了吧。
我大概就是這樣的人。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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