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我們扎營在拜石村的山谷里。帳篷周圍,漫眼瘦瘦高高的小野菊,一朵朵向著太陽仰著小臉。
這里是荒野一片,可是,我們喜歡,小馬哥唱起了祝酒歌。山峰疊嶂,溪流沿著山腳奔跑,樹葉子拍打手掌,空氣清甜,所有的一切自由生長。
這里象極了我小時候生活過的小山村。三個人說,我們走走?好吧,我們沿著溪流往上游走。途中經過橫在路上的溪水分支,肆意流淌。
薔薇隨處可見,一叢叢,一片片,粉,紅,粉紅,半凋謝的模樣,也很美。
當然,也有別的花,對岸有棵樹,淺淺開著嫵媚的花。我們跨過溪流,很認真的審視良久,也不知道它的名字。
路的兩邊滿是雜草,好多叫不生來名字。周邊野生的樹都是核桃樹,茱萸什么的,上面零星結著果子。尚女人面對百草的時候會化身神農氏,我們采了很多蒲公英和黃精。黃精的根莖象某種姜,葉子比柳葉長,花是粉黃色。花微甜,根莖脆生生。尚女人說道士們修仙常吃這個,延年益壽。
路邊有一棵草很妖孽,我用眼神將它撫摸了個遍。實在是喜歡,拍照問阿誠,行走的雨林百科阿誠說:傘南星,還發了科普鏈接給我這個小白。傘南星長的太可愛了,好喜歡。
黃昏,暮靄初籠,我們回去做飯。溪岸巖石上,小煤氣灶上煮火鍋,啤酒從下午開始就冰在溪水里。
山中的夜寒氣入骨,穿上所有的衣服,燃起篝火。
看著火苗躍躍,不知怎的,突然就傷感起來,心里酸酸的,想流淚。一時,大家都翻著手機,不說話。碰啤酒,醉意朦朧,才又快樂。
夜深了,分頭去睡,我在溪邊洗襪子,抬頭,對面的樹白天還好好的,此刻太像墳頭上立的招魂幡,它向我示威,我心里怕的哆嗦。
害怕一人睡車上,鉆了尚女人的帳篷。一夜里輾轉難眠,聽著漆黑夜里貓頭鷹叫,雀兒鳴,風吹樹葉聲,還有別的什么什么聲。我捂著心臟重溫了電影《女巫布萊爾》的種種情節,更膽戰心驚的覺得帳篷四周站滿了穿著黑袍子的布萊爾。
還是被鳥叫聲叫醒的,帳篷外透著亮光。尚女人醒著,不愿起,我說:我去看山里的鳥。
披著被子鉆出帳篷,天光大亮。空氣濕潤清新,瞬時就高興起來。沒看到一只鳥。齊哥穿戴整齊,在他帳篷外轉悠。下溪洗臉,小馬哥在水邊打座,面前爐子上燒著茶水。昨夜里的那棵樹又變好了,這會兒看著很正派。
想起傘南星,裏緊被子,沿著昨天的小路走。整個山谷空空蕩蕩,只我一個人。
走了許久,才到它跟前。傘南星渾身綴滿小珠子,那清晨的露珠,多么可愛。它那蛇信子吐的長長的,我滿心歡喜,仿佛被注入了莫名的快樂。
視野很好,一眼望的很遠。每一棵草,每一棵樹上都布滿小珠子。每一片樹葉子的尾端挑著一粒珍珠,在山野中,多奇妙。
炊煙遠遠的升起來,我決定回去。沒有動傘南星,我徒手挖了一簇蕨類植物。
歸途中遇到小馬哥,他專注地一頭扎在手機里,站在路中間,一動不動。他那100個小女友都在手機里吧……呵呵呵
請他給棉被女俠拍照。
謝謝。
準備開路,準備收帳篷,準備中午時間去吃大餐。
內心覺得今生沒有什么遺憾。一路走來,愛著很多人,很多事,很多花花草草,愛著前方的未知。
愛著我自己的世界,你不需要知道或者是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