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開窗戶,今天的夜色真美呢,繁星滿天,這些星星是不是也有自己的配偶呢?也許有吧,反正好過我一個人。
我一個人有多久了呢,是不是從出生開始就是這樣了呢,我生下來便與凡人不一樣,我不需要靠進食來維持生活,卻也因此,被討厭,終日把我關在這閣樓上。有多久了呢,很久很久了吧,下面住著的,早就換了一批又一批,只是誰都不愿意上來看我一眼,好像他們心照不宣一樣。
我的體質,既不用進食,也不會死去,多少人做夢都想要吧,然而真正遇到了,只會被當作怪物。
“喂,你是誰啊,在干什么啊?”,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我很是驚訝。我看了看周圍,發現房頂上站著一位少年,“你不會說話嗎?”,從來沒有人對我說過話,我自然也沒開口說過話,我用手勢對少年表示,我沒說過話,不會說話。“這樣嗎?能聽懂卻不會說啊,我來教你吧。”,我沒想到少年會如此回答,因為如此多年來,都沒有人正視過我,更別說和我交談了。
少年跳到閣樓的窗戶上,“你就住在這里嗎?”,我點了點頭,“那讓我來教你吧。”,少年很開朗,這樣的人一定很受歡迎吧,和我這種妖怪不同。那一天,少年直到日出才回去。“那再見了,我還會來的。”,我點了點頭。
之后的一年里,少年每天都會來,陪著我玩,陪著我說話,聽我這些年來的所見所聞,我忽然忘記了我曾經孤獨了那么久的事,少年在我的心中閃閃發光,仿佛成為了我的一切,漸漸地,我開始忘記自己本來的面目,每天只期待著能與少年說話,我仿佛找回了已經失去許久的叫做感情的東西。
“訥,做我妻子好嗎?”,少年突然有一天,這樣對我說,我很是驚訝,“為什么突然說這個呀~”,我內心很是激動,“我明天開始可能不能來了,我要去遠方上學了。所以在這最后一天,向你表白。”,“什么?你要走了嗎?”,少年看著我,摸了摸我的頭,“傻丫頭,又不是不回來了。說起來你還沒回答我呢,你愿不愿意啊?”,我紅著臉,“可是像我這樣的怪物,不配做你的妻子。”,我低下頭,“我不在乎,你只說愿不愿意就好了。”,“可是…”,“沒什么可是,就說愿不愿意就好了。”,我抬起頭,望著少年,突然發現少年是那么地帥氣,我的心跳突然加速了,我紅著臉說,“嗯,我愿意。可是你明天就要走了,我們…”,“那我們就今夜把事情都辦完,這樣就好了。”,我還沒反應過來,少年就把我推倒在地上,“啊!你要干什么。”,“你都答應我了,當然是做正事了。”,我掙扎了幾下。“別動。”,少年的嘴唇和我的嘴唇疊加在一起,我放棄掙扎,委身于少年。我想,那是我活了這么久以來,第一次的心跳加速吧。
那一天,我將一切都交給少年了,第二天,“等我。”,少年對我說,“嗯。”,我就這樣,愛上了這個,從天而降的少年。
從那開始,我每天的事情,便是盼著少年能夠回來。可是,我等了5年,10年,少年終究還是沒有回來,可是我不愿意放棄希望,仍然等著少年,盼望著少年能早點回來。
終于有一天,他回來了,但是他身邊還有兩個人,是一個女人和一個女孩。“你們在這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少年這樣對兩個人說道。然后像往常一樣,爬上屋頂,從閣樓的窗戶進來,“對不起,我回來了。”,我一下子撲到已經不再是少年的男人懷里,可是,他卻把我推開,“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這一次,是來告別的。”,我被推開后,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這是什么意思,你不是來接我的嗎?”,我內心的困惑,難過,等等各種各樣的感情都涌了上來。“對不起!”,曾經的少年跪了下來,“我有了妻子和孩子,外面那兩個就是。”,聽到這句話,我仿佛感覺天塌下來了一樣,“為什么…”,我不明白,為什么事情會變成這樣。“都是我的錯,我當初不應該讓你…”,“為什么!”,我不顧一切的大喊道,“你太特殊了,我們兩個人終歸是不能在一起的。”,“這就是你的理由嗎?”,“對不起!”,我的內心仿佛被黑暗吞噬了,一下子昏了過去。
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曾經的少年已經不在了,身邊只留下了一封道歉信。我將信撕了個粉碎。“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對我!如果不想和我在一起的話,當年為什么要那樣做!我曾經吧你當作我的希望,我的救星,就算你不回來了,為什么要告訴我!為什么一定要給了我希望,再讓我絕望呢!”,我大喊道,可是沒有人回答我,只有風吹過窗戶的聲音。
……
過了多久了呢,我一直騙自己,他還會回來的,那天的話只不過是不想讓我擔心的借口,可是無論我怎么等,如何等,他終究還是沒有回來。對我來說,他曾經是我的一切,是我和外界交流的窗口,也是讓我恢復情感的人。他就像是太陽一樣,讓我不由自主地喜歡上他。可是他也是傷我最深的人,然而無論過了多久,我都無法忘記,這個曾經帶給我光明的少年。
我一直在等待,不知過了多少年。也許有幾百年了吧,我也從閣樓中被拖了出去,關到另外一個地方,這是一個暗無天日的地方,然而我憑借這唯一的希望,始終認為他一定會來救我。
可是我錯了,徹底錯了,無論我怎么等,我想等來的人始終沒有來。等來的是,教會傳來的,將我處死的消息。
我終于崩潰了,這一次,我再也沒有醒過來。我臨死前對世人充滿了怨恨,也許這就是不老不死的代價吧,終生孤獨。
我做了一個夢,在夢里,我重新遇到了那個少年,少年帶我離開了那個閣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