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不是一個小肚雞腸的人,剛才戰友們的玩笑她也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孟喬今年三十歲,身體強健,帥氣張揚,凌雪絕對不會天真到會以為自己還是他的初戀。可是看到田曉柔當著她的面這個驕橫跋扈,肆無忌憚的樣子,凌雪心里還是有一些不舒服。
“怎么,孟喬,不打算介紹一下嗎?”看到凌雪靜靜地打量著自己,田曉柔收斂了一下自己的目光,凌雪眼中的澄澈與寧靜,讓田曉柔不敢再過分放肆。
“小雪,這是我們大隊長的千金,機要科科長田曉柔。”孟喬含笑望著凌雪,把田曉柔介紹給她。他正要向田曉柔介紹凌雪,凌雪主動向田曉柔伸出手來,望著她甜甜一笑,“曉柔你好,我是凌雪。”
田曉柔沒有去握凌雪的手,語氣里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傲氣和霸氣,“凌雪,我比你大,你是不是應該稱呼我的職務或者叫我一聲姐姐?你不是大學生嗎?怎么這么沒大沒小沒規矩?”
孟喬正要開口,凌雪輕輕拉了他一下,依舊甜甜地笑著,施施然站在田曉柔面前,清脆的嗓音宛若黃鶯出谷,“曉柔你說的不對,論職務,你和孟喬是平級。論年齡,你是比我大,可是孟喬比你大。我是孟喬的妻子,照規矩你應該先叫我一聲嫂子才對。”
“嗬!”凌雪這聲“嫂子”一出,房間里立刻響起一片嘩然之聲。邵杰遠遠地站著,靜靜地望著凌雪,溫潤的眼眸里滿是贊賞和驚艷,似乎在回味著剛才他叫出那一聲“嫂子”時凌雪驀地飛紅的羞怯。
聽到凌雪當面聲稱她是他的妻子,孟喬更是忍不住摟住凌雪,手指插進她的頭發里,寵溺地揉搓了幾下,眼中的驚喜與疼愛昭然若揭。孟喬最動心的就是這一點,別看這丫頭平時一臉嬌憨,一旦被人一逼,她總能出其不意地予以最有力的反擊,從來不屈服于任何霸道和強權。
“你!”田曉柔羞憤交加,氣的滿臉通紅指著凌雪。從十八歲第一眼在父親的辦公室見到從軍校畢業的孟喬,苦苦地追了孟喬這么多年,她把自己最美好的年華都虛擲在這個男人身上。從十八歲的花季年華,到二十八歲青春漸老,孟喬從來沒有給過她一個笑臉。
可是她就是放不下這段感情,孟喬就像是一株艷麗的罌粟,深深地長在她的心底,明知這植物帶著無法根除的毒,她卻狠不下心來把他從心里拔除。這么多年,她看著孟喬身邊的女人來了又去了,從來沒有一個女人真正能夠讓孟喬臣服于她們的石榴裙下。
田曉柔早就聽說了孟喬和凌雪的事情,可是她從來沒有放在心上。這么多年她早已習慣了孟喬那套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游戲,每一次,她都只是遠遠地看著一笑而過。她始終堅信,能夠堅持守望到最后的,一定是她田曉柔。
直到前幾天突然得知孟喬結婚的消息,這才明白她對孟喬的那份癡心守望,是多么可笑和滑稽。今天她特意跑到這里,她就是想看看,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女人,能夠讓那個狂傲霸氣的男人終于丟盔棄甲,勒馬歸心。
田曉柔萬萬沒有想到,她見到的,只是一個羞羞怯怯,嬌嬌弱弱的小女孩。她更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羞怯嬌弱似乎心智尚不成熟的小女孩,見到她的第一面,就敢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給了她一個不折不扣的下馬威。
“凌雪你馬上給我道歉!”田曉柔出生將門,幾曾受過這樣的窩囊氣?妒火中燒的田曉柔再也顧不得什么尊嚴,顧不得什么風度,指著凌雪聲嘶力竭一聲嘶吼。
孟喬立刻挺身攔在凌雪面前,橫眉立目瞪著田曉柔,“田曉柔你別太過分啊。”
“孟喬,這個女人究竟有什么吸引了你,值得你這樣維護她?”看到孟喬這樣寵著凌雪,田曉柔越發心有不甘。
孟喬輕輕攬住凌雪,目光柔柔的看向她,微微一笑,毫不掩飾眼中的深情和寵溺,“在我的眼里,小雪是無價寶。”
“孟喬,你狠!”這么多年的苦苦煎熬,苦苦等待,等來的就是這樣觸目凄涼的一場空夢,田曉柔終于泣不成聲,奪門而出。
田曉柔一走,白白嫩嫩,文文靜靜的純爺們高曉玲馬上起身告辭,追了上去。
“孟老虎,你明明知道你就是長在田曉柔心里的一根刺,你就不能在她面前悠著點嗎?”秦峰指著孟喬笑。
“是她先對小雪無禮,怪不得我不留情面。”孟喬不以為然地笑了笑,“再說,我對她狠點,對她有好處。”
“孟喬這話說得不錯,感情的事,長痛不如短痛,拖泥帶水的對誰都沒有好處。”方濤是孟喬這幾個戰友中年齡最大,也是唯一已經成家有了孩子的,所以他一開口,總是不忘拽著幾分老大哥的模樣。
“凌雪,今天的事你別介意,孟喬和田曉柔的事,我們大隊的人都清楚,就是田曉柔一廂情愿,和孟喬無關的,你別怪他。”邵杰一直默默地坐在一旁,直到秦峰,方濤起身告辭,他才站起身笑著對凌雪說。
“我不會介意的,邵杰,即使他們有什么,那也是過去的事。”凌雪笑容清淺,態度坦蕩。
從田曉柔哭著離開,一直等到戰友們告辭離去,凌雪始終微笑著和他們談笑自若。直到和孟喬坐進獵豹準備回市里,凌雪才冷著臉噘著嘴再也不搭理孟喬。
“小雪,你別誤會,我和田曉柔真的什么事都沒有。”孟喬一邊開車一邊向凌雪解釋,其實今天孟喬看到凌雪在戰友們面前這樣的表現,心里既感激又有些愧疚。
換做是別的女人,說不定當場就會和田曉柔撕扯起來,或者大哭大鬧不依不饒,凌雪卻在戰友們面前給足了他面子。這反倒讓他對昨晚出手打景昊生出了一絲歉疚。
“孟喬你以前一定是個花心大蘿卜,肯定是你對不起人家田曉柔,所以她才拿我撒氣。”凌雪氣呼呼地說。
“我向你發誓,我真的不是花心大蘿卜,我頂多也就是一棵有一點點點點花心的小菜花而已。”孟喬用手比著小菜花的形狀,嬉皮笑臉地打算蒙混過關。
“你都把人家惹哭了,你還是小菜花?”凌雪可沒那么好糊弄。
孟喬哭笑不得,“田曉柔喜歡我,可是我不喜歡她,這不能算到我頭上吧?”
凌雪振振有詞,“為什么不算到你頭上?如果你不去招惹別人,她會無緣無故喜歡你嗎?”
“小雪,我向你發誓,我真的沒有去招惹人家,更沒有喜歡過田曉柔。”孟喬拉起凌雪的手,又哄又勸又揉搓。
“你以為我是傻子呢?田曉柔條件那么好,人又長的那么漂亮,你會不喜歡她?”凌雪依舊不依不饒,嘟著嘴氣呼呼地甩開孟喬。
“小雪,你這是在吃醋嗎?你吃醋了,是嗎?”孟喬當路一攔把車停下,望著氣得小臉通紅的凌雪,心頭突然涌過一陣狂喜,或許,凌雪的心里也是在乎他的?
“孟喬,你干什么呢?你把車停在大馬路上,沒聽到后面的車在鳴笛催你嗎?”郊區的路不比市區,被孟喬的獵豹攔路一擋,后面的車隊便堵成了長龍。凌雪望著蠻不講理的孟喬,一臉的無奈。
“他們鳴不鳴笛我管不著,有本事他們從我身邊超過去。”孟喬霸氣橫秋地把臉湊到凌雪面前,“我只問你,你剛才是不是吃醋了?”
“我才不會為你吃醋呢。”凌雪當然不肯承認,把頭扭向車窗外,聽著后面此起彼伏的喇叭長鳴,口氣卻不得不軟了下來,“你就是個混蛋,孟喬。”
孟喬立刻傾身過來吻了她一下,“傻瓜,我是你的老公,你為我吃醋不是天經地義的嗎?”說完這才擺正車身,開著車一路飛馳,甩開身后的喇叭長鳴。
“你別臭美了。”凌雪嘴里不饒人,可是聽到孟喬說到老公兩個字,她還是忍不住臉一熱,一種前所未有的情愫從她心頭升起。
回到市區,凌雪和孟喬回了一趟住在公安局的公公婆婆家,孟喬的父親孟海澄和母親江琴都是軍人出身,孟海澄轉業到地方后擔任蓉城市公安局局長,江琴轉業后沒有再出去工作。
孟喬的家庭很和睦,很民主,每次來到公婆家,凌雪都有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只是孟海澄在公安局工作,平時很少在家。孟喬的姐姐孟瑤兩口子都在市刑警隊工作,一年四季難得有幾天空閑時間,很少有時間回家看望父母。再加上孟喬在部隊也很少有時間回家,所以江琴一個人在家,難免會有些寂寞。
江琴這一寂寞,自然就會把主意打到孫子身上,這不,孟喬和凌雪一走進院子,就看到江琴正累得滿頭大汗在院子的角落里敲敲打打鼓搗一個小木屋,孟喬拉著凌雪走到她身邊,疑惑地問:“媽你這干嘛呢?弄得灰頭土臉的?”
“喬喬,小雪,你們回來得正好。”江琴一見到孟喬和凌雪,馬上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笑著說,“你們看這院子這么大,我正好在院子里搭個雞屋喂幾只土雞,等小雪懷了孩子,就有土雞和新鮮雞蛋吃了。現在市場上的雞都是天天喂藥的,吃了對寶寶不好。”
“媽......”凌雪本來就容易臉紅,聽到江琴這話早已雙頰飛紅,羞答答地躲在孟喬身后。
“媽,你也太性急了吧?我和小雪才剛結婚,我們還想多過兩年二人世界呢。”孟喬一見到凌雪這個嬌羞模樣,也不管母親在不在身邊,把凌雪撈進懷里,毫不避諱地在凌雪臉上放肆一吻,這家伙的吻總是和他的人一樣跋扈霸道,“現在就弄一小家伙出來搗蛋,我可不干。”
“你們放心,生個孩子不會影響你們過二人世界的。”江琴笑盈盈地望著凌雪,“小雪你只管生,生下來我來幫你們帶,保證不會讓你們操心的。”
“媽,我還小呢,我不想這么早要孩子的。”凌雪紅著臉小聲嘀咕。
“小雪,二十二歲也不算小了,媽媽是你這年紀的時候,都已經兩個孩子了。”江琴笑道,“再說,喬喬都快三十了,如果結婚早,他早該做爸爸了。”
“好了,好了,媽。”孟喬舍不得凌雪為難,連忙搶過話頭,笑著摟住凌雪,“你想要孫子那還不容易?晚上我和小雪努努力,保證給你弄一大胖孫子出來。”
“這孩子不知羞。”看到小兩口這樣恩愛,江琴臉上笑成了一朵菊花,“小雪,喬喬若是欺負你,你就來告訴媽,媽幫你錘他。”
“媽,媽,我到底是不是你親生兒子?過去你就老護著姐姐,現在又護著小雪,你說,我是不是你和老爸從天橋上撿回來的?”孟喬一手摟住凌雪,一手攬過母親,把頭擱在母親肩頭,笑得一臉無邪。
“天橋上撿回來的?”正說笑著,孟海澄笑盈盈地從門外走進來,“你撿一個回來我看看。”
“爸,媽媽和小雪欺負我,你可得為我主持公道。”孟喬笑著接過父親手上的包,來了個惡人先告狀。
這樣的孟喬,凌雪還是第一次見到。他一直都是那樣冷硬,那樣強勢,訓練場上那樣飛揚跋扈的他,此刻卻充滿了孩子氣的天真和柔軟。
在凌雪心里,這樣的孟喬,反而更加真實,更加可愛。在自己的母親身邊,他不再是那個冷酷無情的隊長,不再是那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他只是一個快樂單純的孩子。
望著孟喬快樂的笑臉,凌雪想起了第一次見到景昊時薄薄的晨曦中他桀驁孤單的側影。
如果真如葉紫所說,景昊的父親不是親生父親,景昊的母親又會是怎樣的一個女人?景昊究竟生活在一個怎樣的家庭?他是否也可以和孟喬一樣,在自己的母親面前笑得這樣開心?他是否也能擁有這樣的單純的快樂和溫馨?
公安局的家屬區和法院的家屬區相距不遠,凌雪和孟喬在公婆家吃過晚飯,又來到法院凌雪家坐了一會。凌雪的姐姐凌霜和姐夫江天正巧也回娘家來吃飯。
凌霜是蓉城外國語學校的校長,江天是蓉城最大的五星級酒店江天大酒店的總經理。
“小姨父,這一次,你又給我帶什么好玩的來了?”一見到孟喬,凌霜四歲的女兒江婷便跑過來膩到他身上再也不肯離開。
孟喬霸道冷峻,卻特別喜歡江婷,每次來凌雪家都會給江婷帶來很多出其不意的小玩意,子彈殼做成的小吊墜,小口哨;鵝卵石刻出的彌勒佛,不倒翁,或者是一枚能吹出好聽的曲子的小樹葉。
所以每次見到孟喬,江婷都會像一條小八爪魚一樣爬到他身上,嘟著圓圓的小嘴巴從上到下把孟喬那些棱角分明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從上到下親一遍。
凌雪總覺得江婷這孩子的性格像極了她的父親江天,江天生意做得風生水起,人也長得一表人才,卻是一個特別纏~綿特別膩歪的男人。
結婚五六年了,他對自己美麗的妻子依然一往情深,恨不得時時刻刻膩在她身邊。即使來娘家坐一坐,也總是要和凌霜黏在一起,摟摟抱抱挨挨擦擦的,怪不得凌飛給他取了個諢名叫“牛皮糖”。
凌雪的父親凌慕凡是蓉城市人民法院的院長,母親顏華是蓉城市農業銀行的行長,凌慕凡才華橫溢,溫文儒雅,顏華出身名門,美麗優雅,兩口子結婚二十年多年相敬如賓。
凌雪家里唯一不靠譜的就是那個天馬行空,風流不羈的弟弟凌飛。這家伙仗著自己長著一副好皮囊,又靠著父親的關系混進了政法大學,不滿二十歲的年紀,女朋友卻足足可以組成一個加強連。
一家人說說笑笑,時間就在不知不覺中流逝,等到凌雪和孟喬開車回到自己在水岸江南的新家時,夜已經很深了。
一回到家里,凌雪還來不及換好衣服,孟喬的雙臂就纏了上來,半摟半抱地把凌雪禁錮在他鋼筋鐵骨一般的懷抱里,灼熱的吻鋪天蓋地落下來,孟喬的手早已迫不及待地探進她的衣襟里。
“孟喬,今天跑了一天,身上都餿了,你先讓我沖個涼。”雖然凌雪并沒有真心打算拒絕孟喬,可是他這樣炙熱的方式,她還是不太習慣。雙手抵在孟喬的胸前,輕輕對他說。
“你是我媳婦,我不嫌你餿。”孟喬被體內騰升的火焰燃燒著,哪里肯就這樣放開她?
“可是這樣我身上不舒服,粘乎乎的。”凌雪無奈地望著孟喬,心里有了一些不快。他這個人就是這樣蠻不講理,當初他就是這樣蠻不講理地奪走了她的初吻,蠻不講理地闖入了她的生活。
在凌雪的潛意識里,她想象中的初吻,是溫柔繾綣的,是纏~綿悱惻的。那種發乎于心,動之于情的感覺,應該是令人終生難忘,刻骨銘心的。
凌雪心中一直有一個美麗的夢,她夢想著能和景昊擁有這樣一次刻骨銘心的初吻,夢想著有朝一日景昊能夠將她溫柔地擁入懷中,給她一個溫馨寧靜的港灣,給她一種如沐春風的溫暖。
可是孟喬這霸王給她的初吻,她連味道都沒來得及記清楚,更不要說什么溫柔繾綣,纏~綿悱惻,簡直就是強取豪奪。
記得軍訓結束那一天,孟喬給他們上完最后一堂隊列課,訓完最后一次話,在把他們這一個月的軍訓總結得一錢不值,宣布軍訓結束的時候,他突然點到了她的名字,把她單獨留了下來。
凌雪原以為隨著軍訓的結束,她的惡夢也就順理成章地宣告結束了。她沒有想到,這個萬惡的孟老虎依然陰魂不散,不肯放過她。
凌雪不知道自己又有什么地方觸犯到了這個霸王,以為他又要想出什么高招來懲罰她。蘇蘇,小綠都為她捏著一把冷汗,和景昊一起遠遠地站在訓練場邊望著她。
自從那個雨天她罵了孟喬兩句惹到了這個霸王,孟喬似乎就沒有一刻不思謀著要找她的麻煩抓她的小辮。每當她的視線無意中和他撞上,她總能看到他正冷著個臉一瞬不瞬地盯著她,一逮著機會就拿她殺雞給猴子看。
凌雪做夢也沒想到,孟喬竟然徑直走到她身邊,輕描淡寫地對她說:“凌雪,從這一刻起,我不再是你的教官,我是你的男朋友了。”
凌雪嚇了一大跳,好半天醒不過神來,迷迷瞪瞪地問了他一句,“你說什么?”她知道他霸道,知道他跋扈,知道他肆無忌憚,可是他這表達愛情的方式也太奇葩了吧?先把人整個半死,然后突然跑來告訴她,他要做她的男朋友。
“我說我是你的男朋友。”孟喬才不管凌雪心里想些什么,說得那叫一個氣定神閑,從容不迫。那氣勢就好像是一個雄霸天下的霸主正在發號施令,只手遮天,隨心所欲。
“您沒發燒吧?孟教官?”凌雪莞爾一笑,掉頭就走。凌雪就是這樣,平時她一般不愿和誰爭,和誰斗,可是一旦被人逼急了,她總能臨危不懼,反戈一擊。
“我為你發燒很久了,所以我決定我要娶你做媳婦。”孟喬對自己的企圖絲毫不加掩飾,長臂一伸,凌雪就被他卷進了他的懷抱里。
“你干什么?!”凌雪又驚又怒,在他懷里又踢又打,沒想到這家伙真有這么囂張,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在大學校園里強搶民女。
“就干這個!”孟喬才不在乎什么光天化日,更不在乎凌雪那幾下拳腳,俯下頭來笑盈盈地望著她,猝不及防就在她氣得發顫的雙唇上放肆一吻。他就這樣囂張跋扈地當著她最愛的景昊的面,奪走了她的初吻。
“想起什么啦?小臉拉的這么長?”見凌雪默不做聲,也不管她是真生氣還是假生氣,孟喬吻住她的雙唇,用舌尖撬開她的唇齒,纏住她的小舌,又是一個霸道囂張的長吻。
“我在想,你是不是對你認識的每個女人,都這樣霸道囂張,蠻不講理?”凌雪盯著孟喬,一臉嗔怒。
“我怎么霸道囂張,怎么蠻不講理啦?我不就是沒讓你去洗澡嗎?要不咱倆泡個鴛~鴦浴去?”孟喬也笑起來,故意把鼻子湊到凌雪面前放肆一聞,“不過,我還就喜歡我媳婦身上這股味道,酸酸甜甜與眾不同。今天晚上,咱就完成老媽交代的任務,給她做個孫子出來。”
說完,抱起凌雪就往臥室里走去。
不過這一次,孟喬沒有像過去那樣蠻橫狂暴,他竭力克制著自己將要噴薄而出的激情,輕柔地溫存地碾壓著凌雪的雙唇,他溫軟的唇瓣像暖暖的春風,緩緩地吹進凌雪的心田,喚醒了她沉睡的欲念。
孟喬突如其來的這樣的溫柔,讓凌雪像久旱逢甘霖,不由自主地沉溺其中。這是她渴盼了很久的吻,孟喬從來沒有這樣溫柔地吻過她,溫柔得就像溫暖的潮汐,緩緩地將她包圍,將她溺斃。凌雪只覺得有一種前所未有顫栗席卷了她的身心。
看到凌雪的呼吸越來越凌亂,眼神越來越迷離,感覺到她身體深處越來越急迫的渴望,孟喬才與她一起沖上云霄,傾情釋放。
夜,溫柔而靜謐,只有窗外迷離的燈火,依然透過暖黃色的窗簾,將這間新房點綴得更加溫馨曖~昧。
孟喬將凌雪摟進自己的臂彎里,望著精疲力盡在他懷里沉沉睡去的這個小女人,輕撫著她酡紅粉嫩的臉頰,細膩恬淡的眉眼,身體明明疲憊到極點,卻沒有一絲睡意。
剛剛上樓的時候,凌雪渾然無知,作為特種兵的孟喬,卻一眼就看到了躲在樓下燈柱后面的景昊。即使只是憑著第六感,孟喬也能清楚地感覺到,景昊一直緊緊地盯著被他擁在懷里的凌雪。
孟喬小心翼翼地坐起來,本來想去教訓景昊幾句,凌雪卻輕哼著朝他的懷里拱了拱,雙手環住了他的腰,找了個更舒服的位置,又沉沉的睡了過去。孟喬看到她嘴角微微彎起,不知道夢到什么,在夢里輕笑。
孟喬放棄了下樓的打算,就算是為了他的小雪,他決定放過景昊,畢竟,他是小雪那么深愛過的人。
孟喬燃上一支煙,剛剛吸了一口,低頭看看凌雪,看到她眉尖微蹙,馬上把香煙掐滅在煙灰缸里。抬頭環顧了一下這間新房,忍不住也輕輕地笑了。
這間新房是他親自為凌雪設計的,盡管他們的婚禮準備得有些倉促,這個地中海風格的新房依然裝修得時尚雅致又不失奢華張揚,藍白相間的偌大空間,讓人聯想到陽光、沙灘、碧海、云天。夜晚暖暖的燈光下,整個房間顯得更加溫馨浪漫,純美自然。
四年前的那一天,在那樣扯天扯地的風雨中,他親眼看著那個倔犟美麗的女孩,一次次在雨中跌倒,又一次次奮力爬起。狂歡肆掠的風雨中,這個看上去嬌憨柔弱的小女孩,是這么真實,這么率性,這么堅忍,她就像一支帶刺的玫瑰,迎風怒放出最絢麗的色彩。
就在那一瞬間,他就決定要娶她,他要給這個美麗堅強的女孩一個溫馨幸福的家,讓她每天都能生活在這樣的陽光,沙灘,碧海,云天之下,永遠是那么快樂,真實,率性而為。
第二天早上,凌雪醒來的時候,孟喬已經離開。床頭柜上是孟喬留下的一個嶄新的手機和他的留言:“媳婦,我回部隊去了,手機卡還是你原來的號碼,有事電話聯系,有時間我會回來看你的。”
望著留言條上的“媳婦”兩個字,凌雪呆呆的有些忡怔,短短的一天時間,她就真的成了孟喬的女人。她和景昊,真的再也回不去了。命運,有時候就像一個詭異的輪盤,轉來轉去,始終轉不過天注定。
良久,凌雪才緩緩滑開屏幕,手機里塞滿了未接來電,未收信息,微信提示。
這些電話和信息有媽媽的,婆婆的,張揚的,最多的是蘇蘇的,很意外還有葉紫的一條信息,日期顯示,都是昨天。昨天,她不過就是去部隊和孟喬過了一下二人世界,原來外面已經兵荒馬亂。
既然都已經過去,凌雪也懶得去看。電話,信息,連同那個熟悉的號碼,都被她默默地點了刪除。不到一分鐘,那么多的信息,還有那一串長長的阿拉伯數字,就默默地消失在她的手機屏幕里。
但愿,那七年的光陰,也能像這樣簡單,輕巧地從她的生命里永久刪除,永遠消失。
不知道是昨夜的晚睡讓她的頭依然有些昏沉,還是孟喬的強勢生猛令她渾身酸痛,凌雪不想起床,就這樣懶懶地歪在被子里,被子還溫溫的彌漫著孟喬的氣息。
陽光暖暖地從窗外照進來,猶如置身碧海云天的幻境,看著孟喬給她的留言,凌雪突然有些想他。她撥通了孟喬的電話,電話一接通,孟喬就在電話里問她:“小雪,時間還早,怎么不多睡一會?”
“我還在床上歪著呢,你到部隊了嗎?”聽到孟喬的聲音,輕撫著他給她掛在脖子上的幸運玉佩,凌雪這才覺得安心。
“四葉草的四片葉子,代表的是愛情,希望,信心和幸運。我希望你能時時刻刻帶在身旁,這樣幸運和希望就能時時刻刻陪伴在你左右。”至少,她還有這樣一個男人,這樣疼著她,珍惜著她。
“我看到大門了,昨天睡得晚,你再好好睡一覺。”孟喬望著高高的白色門樓上鮮紅閃爍的“八一”軍徽,笑著囑咐凌雪。
“我也該起床上班去了,你路上注意安全。”凌雪想了一想,又補充一句,“還有,新手機,我想把第一個電話打給你。”然后不等孟喬回話,馬上掛斷電話。這樣的情話,她還是不習慣這樣直白地向孟喬表白。
孟喬聽著耳機里猝然傳來的盲音,忍不住勾唇一笑。這丫頭準是害羞了,他幾乎都能想象出她那一臉含羞帶笑的模樣。想到這里,孟喬一腳油門,獵豹像一頭昂揚的猛獸,呼嘯著沖進那扇莊嚴威武的大門。
給孟喬打完電話,凌雪爬起床,給自己化了個精致的淡妝,穿上合體的銀行制服,振作精神打算去銀行上班。
剛走到樓下,凌雪突然看到凌飛那輛拉風的紅色野馬正停靠在小區門口的馬路旁。一個大男人開一輛鮮紅的跑車已經夠招搖了,偏偏這小子還穿了一身比車的顏色還要扎眼的紅色休閑裝,帥氣得禍國殃民的一張俊臉上帶著勾魂奪魄的微笑,看似閑閑地斜倚在車門邊吸引著各路美女投來的驚艷目光。
“凌飛,你就不能收斂點嗎?到處招蜂引蝶的。”凌雪走到凌飛身旁,向他投去一瞥鄙夷的凝眸。
凌飛勾唇一笑,順勢向旁邊經過的兩位十五六歲的小女孩拋去一個勾魂奪魄的飛吻,逗得兩位女孩嘻嘻竊笑著落荒而逃。他卻瞬即裝出一副紳士的模樣,拉開車門把凌雪讓進車里,從座位上拿起一杯熱熱的蓮子百合糯米粥遞給凌雪,然后瀟灑地坐進駕駛位,對著凌雪一臉夸張的微笑,“請問美女去哪里?”
“當然是去上班我還能去哪里?你以為每個人都和你一樣游手好閑?”凌雪一邊喝著熱粥,一邊嘲弄凌飛。
“遵命!”凌飛一腳油門,野馬便呼嘯著奔騰在明媚的晨曦之中。
凌雪喝著暖暖的熱粥,突然發現一個問題,凌飛素來懶散,怎么會這么好一大早等在她樓下給她送早餐?想著,不禁隨口就問了出來,“這么早,你怎么會到我這里來?不會是圖謀不軌吧?”
“你以為我愿意來?好不容易有個暑假可以睡幾天懶覺,一大早就被你們家孟老虎的電話吵醒來,非逼著我來送你上班,還吩咐我一定要給你買什么“粥公粥婆”蓮子百合糯米粥。他要秀深情,卻來害我。”凌飛一邊開車,一邊忿忿不平地埋怨。
“是孟喬讓你來送我上班的?”凌雪有些意外,也有些感動,其實看到這杯“粥公粥婆”,她就已經猜到是孟喬讓凌飛來接她的。
就是那次被罰跑暈倒在雨里,孟喬把她背到醫院,不知道他賄賂了什么給蘇蘇和小綠那兩只吃貨,孟喬從她們那里得知了她喜歡喝“粥公粥婆”的蓮子百合糯米粥。
四年來,雖然她從來沒有給過孟喬好臉色,可是只要他回到市里,每天清晨,他都會雷打不動地親自去“粥公粥婆”買來一碗熱熱的蓮子百合糯米粥送到她的學校里去。
“姐,新婚燕爾,挺性福的哈。”看到凌雪歪著頭一臉沉思,凌飛笑著取笑她。
凌雪看了凌飛一眼,看到他眼角眉梢都是壞笑。凌雪很清楚,從凌飛這混小子嘴里,絕對吐不出“幸福”二字來。按照他一貫的作風,“性福”遠遠凌駕于“幸福”之上。
“小小年紀,胡說什么呢?”凌雪白了凌飛一眼,想起昨天孟喬的霸道生猛,驀地俏臉飛紅。
“姐,你不會吧?一句性福就能把你弄個大紅臉?”凌飛望著凌雪緋紅的臉頰,一臉的可笑和嘲弄,“難怪你追了景昊七年也沒能把他拿下。”
“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那么不靠譜,每天拈花惹草沒個正經。”凌雪一聽凌飛提到景昊,心中一沉,又不想讓凌飛看出什么,忙把視線轉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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