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美的詞80

菩薩蠻(趙令畤)

輕鷗欲下寒塘浴,雙雙飛破春煙綠。兩岸野薔薇,翠籠熏繡衣。

憑船閑弄水,中有相思意:憶得去年時,水邊初別離。

【譯文】

一雙輕鷗想去寒塘洗浴,它們翩然飛來,劃破碧色的春煙。兩岸生著叢叢野薔薇,綠葉襯托著紅花就如熏籠熏著繡衣。

憑著小船閑弄春水,其中暗含相思情意。記得去年此時,我與她于這水旁剛剛分別。

【賞析】

這首詞寫相思。明媚的春光使大地萬物復蘇,到處都是綠色的生命,真好呀。這春天的色彩映入人們的心靈,化成一片倩影,催發著一切美好的感情。于是,這相思的韻律中也帶上了綠色的清麗。

上片寫春景,極為秀麗。“輕鷗欲下寒塘浴,雙雙飛破春煙綠”,這兩句描繪了一幅鷗鳥翔空圖:一對輕鷗從淡淡春煙中穿飛而來,它們好像要落入寒塘洗浴,不料陡然向上一翻,又飛入迷蒙的天空。這兩句為動態描寫,接著轉為靜態,描寫薔薇花:“兩岸野薔薇,翠籠熏繡衣”。這里詞人巧妙地將碧翠的芳草綠葉比作“翠籠”,而將密密蓋滿江岸的薔薇花比作鮮紅的“繡衣,”說芳草綠葉襯托著紅花,仿佛是在翠色的熏籠上鋪蓋了一件鮮紅的繡衣。這一動一靜兩幅圖畫展現出了江岸上動人的春色,前者生意盎然,后者絢麗多彩。但聯系下片來看,上片又不止是在寫春景,實際上它蘊涵著詞人的無限情意。

下片直抒相思之情。“憑船閑弄水,中有相思意”,這兩句寫得奇怪,為什么水中竟有相思意?緊接著詞人便向我們解釋道:“憶得去年時,水邊初別離。”原來去年此際,他正與心上人于水邊別離。由此而知,詞人上片寫景并非虛耗筆墨,而是有他的深意在其中。那一帶江景,詞人并不陌生,那是他與心上人去年別離時所見。而詞人“閑弄水”這一細節,則將他沉湎于回憶之中的情狀十分傳神地表現了出來。

趙令畤(1051—1134),字德麟,自號聊復翁。太祖次子燕王趙德昭玄孫。哲宗元祐中簽書潁州公事。時蘇軾為知州,薦其才于朝。后坐元祐黨事,被廢十年。高宗紹興初,襲封安定郡王,遷寧遠軍承宣使。有《候鯖錄》八卷。趙萬里為輯《聊復集》詞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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