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參加了一個關于"洞簫入門及名曲欣賞"的講座,這次是由南簫王郭大強老師主講的,主要介紹簫的歷史和簫笛差異等內容,當然了,最重要的還有簫的現場演奏。
對于郭大強老師,我曾在廣州有好幾次的機緣巧合偶遇過,他和善不拘,總是樂呵呵的,就如鄰家大叔一般親切,每每看到他解答小粉絲的問題,都羨慕不已,然而自己每次見到他,卻總是羞于啟齒,事源于那把叫‘’二十四橋‘’的簫。
2011年偶然機會探訪了郭老師的作坊,我的第一把簫就是那時在他的惠福路世家里淘到的。第一次體會簫,完全無法掌握口風,任何美妙的音色于我都是無法駕馭的,我甚至根本無法吹出聲音,現場兩位老師親自吹奏,為我千挑萬選,最后鎖定了一把g調簫。
回家后把玩著簫,決定要為它起個名字,因著‘’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傳誦不衰,我的簫就命名為‘二十四橋’吧,如此情深意切的寄望這把簫能給我帶來我曾聽過的那些美妙的音樂。
然而之后的半年里,我雖每天苦練,奈何總是感覺天資有限,每每在可達到與失控之間徘徊,當我的氣息總是無法控制地四處流竄時,當簫總是不受控制地發出無法忍受的分貝時,當我做足了一切準備卻突然一個音都吹出不來時,我對二十四橋的失望是排山倒海的,就如被淹在水里半死不活可就是學不會游泳一樣,無論如何,我始終無法和二十四橋取得默契,控制不住那口氣息的灌注,內心深深感到絕望,半年過去了,我自覺根本不夠能力駕馭二十四橋,唉,二十四橋,二十四橋,年年知為誰生?愧對它了,既然我無法與它合鳴,于是狠心把它轉給了另外一位師兄吧。
因為送走二十四橋的挫敗感,我一度不愿意再去想簫,直到后來又另覓得一把琴簫,才可繼續著我的自學之路。朋友曾安慰我,把放棄二十四橋歸咎為緣分吧,但我內心其實并不認同,因為后來有機會再試吹郭老師的簫,我也還是吹不出來,這根本就是氣息的問題,為什么只能吹某些特定的簫,若是習得正法,應該是所有簫都能吹啊,不對,這不是簫的問題,是我的氣息控制不好,所以才無法去把持得住其他的簫,‘’二十四橋‘’于是成了我難以逾越的關口。
這天的講座上,郭老師又帶來了好多的簫給大家體驗,我旁視了許久,自己沒好意思說,其實我懷疑自己根本吹不了,與郭老師一同出席的一位老師看我徘徊,也鼓勵我去試試,別猶豫了,我當下放開一切不安,鼓起勇氣也去拿了一把來吹。
剛開始還是不容易吹出音階,聲音很散,氣滋滋外噴,后來在老師的幫助下慢慢找到口風,閉著眼繼續嘗試,不知怎的突然就找到了感覺,簫音響起,自然而然地便吹出了最熟悉的"在水一方",趕緊又試另外一把簫,還是吹出了包含感情的簫音,那一刻,我禁不住心生喜悅。
行到水云處,坐看云起時,這個奇妙的瞬間,讓我感受到了自己與簫取得的和諧,突然間我覺得不必再愧對‘’二十四橋‘’了,盡管它如今已經離我而去,但我相信,如果它在,我一定也可以與它得到合鳴。而郭老師,‘’二十四橋的爸爸‘’,我終于也可以笑嘻嘻地跟他說話了,我說,郭老師,你的簫,我終于能吹了喲。郭老師樂呵呵地笑著,說,可以吹了,那很好啊。嗯,他還不知道我這個小粉絲那一段迂回曲折的學簫歷程呢。
再見,‘’二十四橋‘’,我現在可以重新出發了。